“阿蒂克斯,你们去哪。”祁怨丝毫不介意陆止危就在身后,若无其事的问绿头发的“小美人”。
而那位绿头发的“小美人”勾起淡色的唇角,张扬的笑容无比灿烂,大拇指朝后面扬了扬,“哎呀呀,虽然我很乐意为美丽的少年解疑答惑,可惜,你,我可不敢。”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祁怨的大脑自动重新组织了语序,顺着阿蒂克斯的视线回头看去。
陆止危又居高临下的审视他,这个男人的表情还是一种没有情绪的意味。
祁怨不客气,昨天晚上就没问出来,“你们……。”
高大的男人头也不抬,看都没看他一眼,又打断他,“现在准确来说,是我们。”
祁怨好笑地扯扯脸上的肌肉,也毫无起伏的开口,“我不这么认为。”
阿蒂克斯在一旁懊恼地搂住他的肩膀,“哦不,美丽的少年不仅脸蛋生的薄情,怎么说出口的话语都这么冷漠,上帝你简直不可宽恕~”
祁怨仰头看着陆止危。
男人身后的航航巨大的桅杆像是船只一样,但偏偏又是某种不知名的钢铁铸成的,灰白鲸离子编成的宽大帆布飘扬在陆止危冷硬的脸庞后。
要想活着,你要证明你的价值。”陆止危才倨傲低头,看着少年。
“可是很遗憾,我对活下去没什么兴趣。”祁怨笑笑,回答他。
少年的身上和脸庞比昨天干净多了,一幅薄情无所谓的长相,偏偏又带着凌厉。
在这个末世,能有纯净的水资源不可多得。
祁怨心里大概也清楚了,拥有纯净的水资源,巨大先进的航舰,手下不留废物船员,不留活口的干净利落的处事方式。
这应该是,人类口中的,“反判者”。
少年仰头,看着久违的阳光,唇角勾起,迎风张开双臂,“你说呢,教父”。
就在这时,属于祁怨的旅途结束了。外界的流星像是被定格了,空气凝固,航舰突然猛地震动,开始和云雾中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对接,巨大的蒸汽朋克阀门粗鲁地吐着热汽,自顾自地慢慢拧动。
男人没再回答,他走过祁怨身旁,现在甲板最前方,目光淡漠而又深沉的望着一旁冉冉升起的太阳,抬脚迈进了门中。
……
这是一座灰黑的城市。
这是祁怨对这里的第一印象。破损的高楼和街道沾满黑色的污泞,灰色的天空没有高度,直接笼在祁怨的头顶,像是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
心里沉闷闷的,很熟悉的感觉。和他被扔出来前的那座城市一样。
“这里,就是雾都。”陆止危突然停下,背对着他说。
祁怨等着他的下文,既然他说出口,这句话就一定有意义。
“也是你要去的地方。”陆止危又恢复了嘲弄的笑,“罪恶之城。”
嘶……!
祁怨轻轻向后倒,仰起的的脸上皱起眉头,这人是有病吗,不明所以就把他推向航舰。
而甲班边缘的陆止危收回手,眼底晦暗不明,冷醒的下颌线勾勒出明显的边缘。
这个人,就不挣扎地被他推了下去。
是真的废物。
下一秒,祁怨勾唇一笑,干练的身影突然踩空向上跳,敏捷的落脚点在空中踩着尘埃和光离子……
几经周转,变故只在一瞬间,陆止危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人掐住了脖颈。
“……放开。”
祁怨凑到陆止危耳边,“我不”,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以为你是谁啊,能弄死我么。”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但我父亲曾用基地最好的资源培养我,可不是为了让我被你这种家伙推下去摔死的。”
“怎么,你也想当我的父亲大人,又把我亲手推下去,是吗。”
祁怨冰冷的气息吐在陆止危的耳垂,吐吸异常留连。
阿蒂克斯挑眉,从侧面看就是两人耳鬓厮磨,祁怨一脸邪笑疯癫掐着他们主教父的脖子。
“……我再说一遍。”陆止危冷冽的脸上没什么变化,“放开。”
祁怨上扬的眼角和昨天瞪人的时候不差分毫,高傲自大。
少年突然松了手,从怀中掏出昨天陆止危扔在他头上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灰白的手指,然后——
把手帕直接甩在陆止危的脸上,带着风,发出打脸响音。
“你的施舍,还你。”
随后祁怨直接自己往后倒了下去,还挑衅地对着高大的男人露出一个笑容和一句话:
“你才不配,滚。”
阿蒂克斯在旁边有意思地看完了全程,还煞是贴心的把手帕捡了起来递给陆止危。
完全把陆止危危险的气场当做耳旁风,还吊儿郎当地提醒他。
“喂,把你的压制信息素收一收,不然待会就是一群Alpha的信息素打架了。”
陆止危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我不说了,真是,脾气比西里尔还差的家伙。”阿蒂克斯可怜可悲地耸耸肩,转身离开,留陆止危一个人在甲板。
陆止危看着祁怨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连一个小黑点都看不见了,转身离开。
“看着他,一旦有危险指标行为,立刻抹杀。”
周围闪过黑影,追随那道黑影而去。
祁怨在一边又重回归了下坠的命运,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那要不死一下。?
祁怨脑袋里开始计算他死法的可能性: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会被摔死,可以摔成基地午餐难吃的野蚊做成的酱一样,当然也不排除开出隐藏款,被地上某个地方的尖刺戳穿身体而死,或者在高楼的角落被坚实的物体给嗑破脑袋死了,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出意外了。
在落地差点被摔成野蚊酱的前一秒,他浮空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一张纸条从灰蒙蒙的天空飘飘然而下,被祁怨拿在手里,发黄的古老纸片上写着一行清秀张扬的字体。
祁怨沉默了一会。
……他不识字。
随手把纸张揉成团,向后砸去。污/秽的小巷子里光线昏暗,祁怨这才看清,原来“黑色污泞”是一种表面极为光滑但总体凹凸不平的黑石,像是没怎么经过加工。
小巷子里发出潮湿和恶臭的垃圾味,祁怨顺着味道来源望了过去,手指粗的白色柱体蠕动,不用想,那是变异感染的虫体。
祁怨摸/摸鼻子,走出巷子。
他曾在基地的教科书上见过旧世界的城市图片,与眼前的景象诡异地重叠,只是图片里光鲜的玻璃广塔,在这里全都锈蚀成了扭曲的钢铁。
盘踞交错的高楼大厦和粗壮的树体枝干缠绕,共同的发黑破落,低矮的房屋层层叠叠地凑出公寓高楼,工业的浓烟和监狱一样的城市就毫无遗漏的展示在了祁怨眼前。
好像这里是个被世界遗忘的地方一样。
祁怨只知道曾经在他……父亲……现在已经不是了吧,在他口中听到过“反叛者”这个词而已。
据说他们是维护旧世界终端的造/反人。
呵……有区别吗。
不都是为了自身利益吗。
修长的长腿迈出小巷,祁怨的白色制服在一群灰黑中格外显眼。
刀疤男人朝着他舔嘴唇,祁怨笑着向他下/体隔空挑衅不屑地警告一划,转身走人;老妇人和妇女有护着小孩的,有阴恻恻盯着他的;也有在不知名角落里挣扎的眼睛拼命求他的眼神。
祁怨通通没搭理。他四周环顾,朝着一处角落走过去,刚才的刀疤男和其他几个男人对视,笑着舔着口水贪/婪地跟上。
少年的身形优越,没怎么出过任务,也没经过风吹日晒烈日炎炎,看起来细腻光滑又涩/骨。
几个男人一边走,一边下流地对视。
祁怨在拐角处转身走进一处阴影,男人们在拐角处动手,猛地一扑,抓住了一个温热的躯体,发现躯干丝毫不反抗就开始调侃,直到慢慢抚上了一张充满皱纹脸……
脸上的瞳孔才刚开始涣散。
靠!
刀疤男爆了句粗口,一边等着的男人听到动静走过来,看着的就是刀疤把一个七老八十死了没多久的糟老头子摁在地上砸。
“你奶/奶/的,被耍了!”又不知道谁反应过来,刀疤怒不可遏地朝那一群废物吼,“给老子找!今天非得办了那见/货。”
一身蛮力恶臭的男人在周围四散开来,像是野兽在搜寻猎物一般。
祁怨捂着一个发/抖小少年的嘴,笑得天真,凑在他耳边,“怕什么。”
少年抖得更厉害了,祁怨心情好了起来,被羞/辱的耻辱也在刚才报了回去,于是又在少年身后据傲的小声道,“再抖把你扔出去给他们,怎么样~”
最后祁怨甚至还拖了个飘扬的尾音,充满磁性。
少年拼命睁大了双眼,瞳孔猛地收缩,剧烈的摇头。
“那就别抖,或许趁着我心情好还能救救你。”说完祁怨就感受到了被捂着嘴的小少年把抖动压制下去了不少。
少年不知道有什么能力隐匿了两人的身形和气息,他们挤在狭窄的墙缝里,阴影笼罩着他们。
祁怨对此还算满意,唇角又是一个欠欠而又懒洋洋的笑。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愣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只能咬牙作罢,无能的砸了几下墙离开。
还真是胸/无大志的废物啊,祁怨心里不屑。
转身他撤下了捂住少年嘴的手,悠闲的用脚尖拨/弄开地上的尸体,“这是你什么人啊,那会看见他对你图谋不轨的,”
少年刚才哭过,这会吸了吸鼻子,才沙哑地开口,“谢谢你,外乡人。我是拾安,父母早就死了,这个人……”拾安咬咬牙,垂下了眼眸,浑身像是泄了气一样,“他是我的舅父……”
祁怨来了兴趣,他蹲下身,与拾安视线平齐,唇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哦,舅父,图谋不轨?”
拾安眼神躲闪,模凌两可的“嗯”了一声。
再抬头却直直对上了祁怨深长幽怨的目光。
一潭死水,又波涛汹涌。
[奶茶][奶茶][奶茶]
依旧喝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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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罪都·初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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