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怨真的懒得动了,那么久的装疯卖傻,够累了。雨水凉凉的打在他的脸上,再顺着脸颊的两侧滑落。
一把黑金的伞突然为他挡住了雨。
祁怨睁眼,绿头发一身金银饰地双手环胸,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小家伙,起来,你还真是幸运呢。”
说是这样说的,人却是无奈的语气,又可惜的耸了耸肩膀,“陆止危说,把你带回去。”绿头发顿了顿,指着祁怨。
陆止危吗……那个男人的名字。
祁怨才撇过头看着他,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无论是打扮,言谈,还是……
绿头发的话打断了祁怨再接下来的思绪。
“嗯哼,把你带回去,以《养子》的身份。”
“对了,我叫Atticus ,叫我阿蒂克斯就行,古英美人。当然,也可以理解我是个美人,嗯……
像是生怕小少年弄错了他的性别似的,他又补充了句,“我是男人。”
……莫名其妙
祁怨半撑起身,凉凉的盯着阿蒂克斯,不理解的重复,“……养子?”
阿蒂克斯扯扯嘴角,依旧流里流气,“好吧,准确来说,是教子。”
“陆止危在我们的境地里,是一个党派的教父,而你,自然就是,教子。”
祁怨活动活动站起身,“带我去,我要见他。”
阿蒂克斯不意外地摇摇头,“不要,我要睡了,哈——”他还打了个哈欠,心里还想着这小少年声音怎么也那么冷,就没有点小年级该有的活力。
一头墨绿头发的阿蒂克斯挑眉单眨了下左眼,纤细的身体穿着布料衣服,松松垮垮的,丝毫没有防弹衣什么保护措施,看起来像个柔弱的女人。
祁怨眯眯眼,外表像而已,他知道能拉开圣光十字宫的绝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那把弓,不是早就毁了吗,祁怨突然觉得这些人也有点意思了。
男人指指一房门,“你住那。”,有朝那间房门的左侧点点,“陆止危在这个房间。”
男人随意的走到他身后,盯着他的后颈,手中翻转出一抹冷色,抵住了脖颈处微微跳动的大动脉,冷冽的气息在祁怨耳侧释放了威压,“我警告你哦,别想干什么,否则……”
“嘻嘻……”
短匕划过动脉上方的皮肤,在白皙的皮肤上冒出了血珠。
“否则,那些异变的东西都还不是你的下场。”言之意下就是,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不然就比那些恶臭腐烂的尸体下场还要惨。
祁怨没什么情绪的瞟了他一眼,阿蒂克斯又特别抱歉地笑笑,“哎呀呀,不好意思,我这就收起来,别吓着啦。”
匕首又在祁怨脖子上再划出了一条血痕,才被它的主人收回鞘。
一把伞扔了过来,祁怨抿唇接住,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他让我给你的。”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祁怨撑开伞,在雨中伫立。
半晌过后,他迈步,停在自己今晚睡的房间门口,祁怨的目光在房门旁的另扇门上停留,要进吗……
他不喜欢那个男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陆止危”,这个男人和他的父亲齐景是同一类人。
……
“咚咚咚”
犹豫再三,祁怨还是伸手。不到几秒,门从里面开了。
男人不悦的神色和先前被瞪不爽的表情一模一样,“滚…”看到来人后,陆止危剩下的半截还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
“干什么。”
祁怨面无表情的直入主题,“你们要带我去哪。”
斩钉截铁,单刀直入。
陆止危掀起眼皮,毫无波澜地回答他,“雾都。”
“那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要知道。”
“你该知道的是,我,是你的教父;而你,是我的教子。”
居高临下的态度真的令人很不爽。
“所以呢?”祁怨觉得自己虽然很瘦,但是也算高挑,而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尊铁塔似的蠢物。
“所以你不该来打扰我,我是你的长辈。”陆止危冷冷的说完,就想关门,祁怨哪能让他如愿,脚抵在门框下,不让他把门关上。
“你知道吗,你现在很像蠢货。”危险的气息爬上心强。
祁怨舔唇,“怎么说?”
“我给你提供庇护,在你可能是异变物种或被感染的风险下不杀你,这是我最大的仁慈。”高大的身躯背光,投下的阴影落在祁怨的脚边。
少年轻笑,“哦?是吗,我怎么感觉,恰恰相反呢。”
祁怨无视陆止危阴沉的脸色,把人轻轻拨开,进了房间。
“我觉得,我们有谈判的必要。”
陆止危勾弄嘴角,“你,配吗?”
你有什么筹码和我谈判,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外界的蝼蚁。陆止危靠在门框上,一片黑色中,只有房间的一盏黄灯照亮,在门外斜拉出影子。
“我配不配,您,不是知道吗。”祁怨挑了个相对感觉舒服干净的地坐下了,饶起个二郎腿,还咬重了“您”这个字。
陆止危单手插/进了制服裤兜,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很好听,“你觉得你哪点配,一个腺体都没了的废物。”
手从兜里抽了出来,握着一个方体长条,打火机上还有烫金纹路,一抹腥红的光电在黑夜中格外明显,他望着层层叠叠的黑云模糊地穿过,吞云吐雾着。
祁怨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燃了烟,又重新把打火机扔回了裤兜里,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陆止危,是你的名字。”问句的形式,肯定的语气。
倚在略略发黑门框旁的男人在少年第一次叫出他名字的时候回过头,漠漠地看着少年。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嗯。”
隔了很久很久,久到男人烟都快燃到手了,陆止危才回应了一声,很轻,很小声。
刚才回头的时候陆止危就看见那个“一无是处”少年的一头银发,白色的瞳孔里面平静又翻涌不清。
“我不知道我和你谈判的筹码,但我知道,你知道我的筹码。”祁怨不急,等到陆止危回了他的话他才继续说道。
确实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陆止危面不改色,“你怎么确定呢。”
祁怨已经起身了,与陆止危擦肩,再转弯,在自己房门口停下,说出这个世界千万年来的规则:
“要想活下去,就要有价值。”
“我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价值,但你们把我留下,我就有。”
不经意地,祁怨碰了碰自己后颈的伤疤,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的蓝色流光。
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
陆止危看着祁怨后颈的空缺,,少年无声进了房门,只剩他一个人面对星噬云深处的夜色。
黑色真的会吞噬一切,毫不剩余吗。
陆止危不相信,他从来都不相信,不论是在此之前,还是在此之后。
多说无益,男人也转身。
暖黄斜长的灯光在门被关上后消逝,世界好像真的陷入一片黑暗。
翌日。
祁怨被一名船员拍醒,见人醒了,船员就走开,木纳的走开,没有说一句话。
令人感到压抑的家伙,祁怨在不算大的杂物间里穿好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把这套衣服送到了他的床头。
白色制服,版型优越,浅褐色的皮革制成腰间的皮带。不过……祁怨不自在的摸/摸后颈,一个和皮带同色系的项圈缠着祁怨的脖颈。
很不自在……祁怨抿抿唇……虽然他的腺体早就被挖了不怎么疼了,但后颈仍然是一处不怎么被人触碰的敏感……
“哎呀,小家伙~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别摘下来。”
一/大早祁怨觉得看见绿头发还是有点冲击力的,阿蒂克斯挑着本就上扬的眼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边玩自己的发丝,一边和祁怨开玩笑。
“怎么,喜欢哥哥的头发~”阿蒂克斯看小少年对自己的头发“情有独钟”,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开口,“要不给你也染个。”
不开玩笑,其实浅浅的的轻绿真的很好看,不过……也要看人吧。
阿蒂克斯还是流里流气的,但也有活力和生机,如果在他身上,祁怨摇摇头,“不用了。”恐怕只会是一团死绿。
“行吧,那真是太遗憾了。”阿蒂克斯又一幅格外惋惜的表情,“走吧。”
祁怨感觉这人好像特别喜欢装,也很有手段,但是又不是那种虚伪的假面善意。
“去哪。”
阿蒂克斯怪异的回头,浅色眉毛皱了皱,“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少年挑眉,不置可否的神色让阿蒂克斯哽噎了一下,“嘿,别忘了宝贝儿,你现在,还是俘虏。”
“嘶……是俘虏吧……真是,多少年没出现过这个词了。”绿头发妖娆的男人大大咧咧地拉开房门,小声嘀咕。
阳光泻洒了进来。
祁怨愣住了。
他多久没见过阳光了。
……
光线有些刺眼了,昨日血淋淋和绿色呕吐般液体充斥的甲板已经被打扫干净,深黑的仿木钢材踩着有点无声的沉闷。
祁怨眯起眼,迎着光。
皮革项圈在后颈留下柔和的摩/擦感,祁怨又不怎么自在地摸摸脖颈……
背后有些熟悉的阴影又重新投下,将少年笼罩。
祁怨抬头,不出意外的——是陆止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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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喝冰奶茶,但也喜欢暖暖甜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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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囚昼·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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