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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才是纯善之人

何吏病了,是肺积,姜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清明将至。

寒食节的天,山峦之中全是层层大雾,满山新绿之间夹着或紫或红的映山红,格外显眼夺目,漫山遍野地甚是好看。

近来榛州太平,且再没听到事关人命的风雨,往来商客更是多了些,茶楼自会繁忙些,直到清明前夕。

寒食节时候,店里客人少了,想必是都回乡祭祖去了,言靖也有事远行,就连店里的李哥都回老家去。

于是姜蕖便寻思着,找个时间去探望何吏。

这么想着,姜蕖跟掌柜的说明去处之后,去市集买了些礼品,便一人前往何晓念的家。

好巧不巧的是,姜蕖又碰上正准备出城的唐砚知。

依旧是丁郝坐前面赶着马车,唐砚知坐在轿子里,听到丁郝惊讶地声音,唐砚知掀开帘子。

唐砚知身着一袭浅云色衣裳,似雾似云的颜色若是身置高山之中,定会融于其中。

不知是此刻时节的令人伤感,还是这天气让人低落的缘故,姜蕖发现眉中藏着倦意,眉下眸子里的漠然如四月山中的雾,散也散不开。

姜蕖知分寸,察觉到唐砚知心绪不佳后便婉拒了对方提出乘坐轿子同走一段路的邀请。

丁郝像是看不懂她的为难,见主子发话了就十分热情,“没事儿的姜姑娘,这得顺一半路程呢!你走着不知道要走多久,上车吧!”

“上来吧,一个人走山路,不安全。”唐砚知又再次说道。

两主仆一唱一和,如此,姜蕖没法,只能上车。

一上车她便后悔了,因为心情不佳的唐砚知不如往日般和煦从容,不会像之前一般会主动谈笑风生,他似乎有着心事,敛着眉不语。

干坐着有些许尴尬,姜蕖脑子里想着,要不要寻一些话题聊聊,又怕打扰到对方。

正当姜蕖坐立不安时,唐砚知睁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着一旁的礼品。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姜蕖心里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回道:“不多,也就买了些寻常物件聊表心意。”

唐砚知了然点头,姜蕖客套着反问道:“那……您是要去哪里呢?”

“去见一位故人。”适时有风吹进来,卷起帘子,从这小小一方视角能看到外面远山不停后退,清风不重却犹如千金,将唐砚知心绪压到底,寥寥瞬间,他更添了许多惆怅。

姜蕖观他神绪后了然,他所说的“故人”兴许是天人两隔的“已故之人”。

除了职业必要,她并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习惯。因此,她没再主动找话,唯恐言语不慎又提及伤心之事。

于是两人相互缄默,谁也没有再开口。

约莫一炷香时间,到岔路口时便是分别之际,下车后姜蕖再次向车上的两人表示谢意,唐砚知依旧是一幅淡淡的样子,但想起上次的事,身为朋友的他还是开口嘱咐她:“若是时辰晚了,便不要行夜路回来了。”

姜蕖震惊他的细心,回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槐月的时节,山间的雾还未散尽,玉兰花开得正好,尤其是何晓念家院子里的黄玉兰格外美丽,与房屋后的映山红争奇斗艳。

隔着一座木桥,姜蕖能清楚地看见那棵黄玉兰,那座属于独家存的房子,属于何晓念的家。

姜蕖提着东西慢慢踩着木桥过河去,大白隔着很远大叫两声,立着尾巴往前走近步才认出她,狗子心虚得朝她哼哼摇尾巴。

姜蕖蹲下摸了摸它,恰逢何晓念走出院门,看见了她,很是惊讶:“小蕖姐你怎么来了?”

“想着这两天店里歇息,我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便来看看伯父,听说伯父生病了,有好转吗?”

“你人来就好了,还买这么多东西,破费。”何晓念愣了一下既而笑了,从她手中接过礼品之后牵着她进门。“走一路累了吧,快进屋坐着,我娘亲做了香藤粑和糕点呢,待会你尝尝。”

姜蕖同何晓念进屋,面对新鲜出炉热腾腾的吃食,她内心感到十分温暖,毕竟这是她来到榛州以来,第一次刚到家的感觉。

“闺女你买这些东西太贵贵重了,这怎么使得?”柳音兰看着姜蕖所带来的礼品,多是较好的补品药材,觉得这孩子颇为实在和懂事,忍不住称她跟自家闺女一样。

“伯母客气,我不知道伯父具体病因,也不敢随意买药,想着这些补品能帮他调养一下身子,再者说,我这不请自来这蹭饭了嘛!”姜蕖说笑着,才发现何吏不在家,问了才知道,原来跟着何凯出门钓鱼去了。

“他就爱这个,也拦不住他,索性让他去了。”柳音兰似乎是习惯了。

“原是这样啊!”姜蕖了然道。

“小蕖姐,来尝尝我娘的手艺。”何晓念招呼姜蕖坐下,并端来热腾腾的糕点。

不一会儿,何吏和何凯回来了,两人提着木桶漫步悠哉回来,大家都以为他们满载而归,但其实只有几条巴掌大的小鱼。

柳音兰对此情况已经见怪不怪,嘴上念叨着虚度光阴去钓鱼还冒着着凉的风险,但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地提着鱼去灶房。

姜蕖站在门边处看坐在黄玉兰树下的他们,何吏躺在圈椅上,何晓念将一条厚厚的毯子盖在他身上,他笑看着院里的一切。何凯一手吃着糕点一手逗着大白,惹得大白一直追着他,他傻笑着像是孩童时般天真。

何铭将书卷平铺在石桌上,认真到玉兰花落到头顶上也不曾发觉。

从某些角度来看,何晓念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姜蕖在此前从未感到孤独,直到柳音兰一句不轻易地问候才让她有些无措和迷茫。

“小蕖,你家是哪里的?清明节需要回去祭祖吗?”

“啊……我……”姜蕖愣了一下,随即脑海里莫名蹦出两个字,回道,“我在亶都,较远了,且家中无人,也就没回去了。”

“噢,竟是如此。没关系,今后你可以随时来找晓念,这里你可以当作是家。”

“对呀对呀,你可以随时过来玩。”何晓念更高兴了些。

“多谢伯母。”姜蕖心里感激不尽。

晚膳过后,姜蕖本想趁着天黑之前回城,但耐不住何家人热情挽留,她又一次在何家留宿了。

一家人围着火堆坐着聊天,柴火堆起来的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何凯何吏两人在谈论着哪里可以询到山间野味,柳音兰洗净了手便又端来一些蜜饯,招呼着正被拉着说话的姜蕖食用。

姜蕖回头之时目光刚好落在柳音兰挽着袖的手臂上,女子常年做活使得手臂纤细而粗糙,但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几条狰狞的伤疤。

庄稼人做活,难免磕磕碰碰,似乎有伤是一件不足为奇的事。

姜蕖这样想着。

何晓念接过雪桃蜜饯,塞了一些到姜蕖手里,又拉着她训我亶都的风景。

别说亶都的风景了,姜蕖至多也就出过榛州来到这个村,因此她只能映着头皮仿照曾看过的书中向她描绘。

后来姜蕖才知道,原来何晓念的姥姥家也是隶属亶都人,家住亶都城外不远处的小城中,只是从她记事起,就再没回去过。

路途遥远,舟车劳顿。

但她一直很想看看那边的风景,因此拉着姜蕖说个不停。

到入睡时候,何晓念也拉着姜蕖一同睡在一张床上。

“上次你来,怕你介意,因此让你睡客房,但这次不同,我们是能睡在一张床上的好朋友了。”

透着月光,姜蕖能看清何晓念眼里闪烁着似烛火的光,她真的能感受到身边这个人是真的开心。

如此,姜蕖同她所乐,也希望她一直如此。

但在随后两人的夜谈中,姜蕖知道了一些事,是一些不愉快的事。

柳音兰家住亶都,家中谈不上富户但吃穿不愁,她一次南下游玩时来到此地,意外结识了何吏,两人结缘后不顾家中反对,执意嫁给无母的何吏。

彼时,柳音兰刚是及笄之年,同如今的何晓念一般大。

何吏自小无母,全靠身为篾师的父亲拉扯长大,而婚后他也继承衣钵,靠这养起来家。柳音兰是周围小有名气的梳妆师,且手艺绝不输于城里专业的梳妆师,经常会为出阁的女子梳妆打扮迎接喜事,亦或是大户人家花钱请她上门为小姐梳妆。

夫妻俩也陆续有了孩子。

何晓念从小便懂事听话,深得何吏宠爱。但弟弟何铭小时候与她截然相反,调皮捣蛋闹腾得很。

不久,爷爷年迈终寝,因为弟弟时常生病的缘故,这个家日子也依旧清贫。

“万般皆是命啊!”谈及过往,向来乐观的何晓念竟也叹了气。

不知怎的,姜蕖不太喜欢这句话,让人感到十分无力但似乎又无从驳起。她莫名想到柳音兰手臂上的伤痕,犹豫着要不要追问一下,刚转头,看见已闭眼沉睡的面容。

她看向窗外摇曳的玉兰花,仍然没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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