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孟晚真的起不来,但总有人能起来。她感觉耳边一直有蚊子在嗡嗡叫。啪的一声,沈叙白嘴角上翘,看来是真累着了。
“沈太太,该起床了。”
孟晚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看到的是沈叙白脸上的红痕。昨天晚上干得这么凶吗?她不记得拿手划过他的脸,脸下的部位不算。
“你看我的脸。”沈叙白趴在孟晚耳边,语气委屈。
如果要是沈叙白的员工看到他这样,早被吓死了。沈总在公司里从来没笑过,每次说话都是简短的句子。“交上来”“就这样”“改”“不行”“差不多”。哪里见过他这么委屈的说话。
听完沈叙白说话,孟晚闭上眼睛,男人没有睡觉重要。
沈叙白看着她慢悠悠地闭眼,气笑了。他低头,直接把人亲醒了。
“沈叙白,你干嘛打扰我睡觉!”孟晚这下是真醒了,嘴疼,身子还没好,又受伤了。都怪沈叙白,明明之前也做,但昨晚犹为狠决。
“你看。”沈叙白指着自己的脸,看着孟晚从惊恐变成得意,最后直接笑出声。
“沈叙白,这就是打扰我睡觉的后果。”
沈叙白还不知道孟晚吗,就是幸灾乐祸。下一秒,他凑到孟晚耳边说,“再不起,继续操。”
孟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脏话都钻进了耳朵里。她读过一本书,书里写人的**无穷尽,但她认为沈叙白不会有**,他就像雪后初霁的山,清瘦、冷硬。难道是她把沈叙白变成这样的?
“沈叙白,你变了?”
“嗯?”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从清风霁月变成了好色之徒。”
“呵,你这是在夸我?”
孟晚一时无语,她想说,大哥,什么叫夸你?
“你在心里骂我呢?”从孟晚的脸上都能看出来,白嫩的脸上都是无语。
她好心好意地回答: “我没有骂你。请问你把我叫醒要干吗?”孟晚确实忘了,眼睛是睁开了,但脑子还没醒。
“你竟然忘了?”沈叙白一脸委屈,仿佛她是负心汉。
“什么?”这么严重?
“昨天你说今天领证,我早早收拾好,结果你现在忘了。”
真是好大一个罪名,孟晚心想,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忘。
“孟晚,你……”
“都怪你,不叫我起床。下次记得叫我。”和沈叙白这种人打交道,就是要掌握主动权。
“我一直叫你。”他声音平铺直叙,手摸了摸脸。孟晚缩了缩脖子,似乎在想对策。
“那我没听见嘛。”她伸手让沈叙白抱。
他不知道怎么把孟晚惯成这样,被打一巴掌,还得说好。他尽职尽责地抱着她走起浴室,刷牙,洗脸。还没换衣服就被撵出来了。
岁安倒是很开心,因为它爸今天早上给它吃了好多零食。它看着沈叙白出来,慢慢悠悠地晃到他面前,刷存在感。
“你妈把我撵出来了,明天的小零食没有了。”猫生哀怨。它假装没听懂,往前凑了凑,用脑袋顶了顶沈叙白的脚,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沈叙白蹲下身,挠了挠它的耳朵。那是岁安的舒适区。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爪子乖乖地举着,俨然是一副“只要我卖乖,零食就不会跑”的架势。
“别装了。”沈叙白指尖捏了捏它的脖子,“你妈刚才把我推出来时,你蹲在沙发上扒着看,眼睛都没眨一下,哪有半分要帮我的意思?”
岁安被戳穿,耳朵朝后,尾巴还翘着,像一个怨妇。它把爪子轻轻搭在沈叙白手上,像是在讨饶,又像是在无声控诉:明明是你惹了我妈,凭什么扣我零食?
沈叙白伸手揉了揉它的肚子:“这样,我们猜你妈今天穿什么衣服。白色我赢,黑色你赢。”
岁安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谁懂,猫也要参与大人的play。
此时的孟晚,准备先化妆,这才好好地看清手上戴的戒指。昨晚都没好好看。戒指是法国设计师品牌“Lueur”的孤品,铂金戒身,内壁刻着半朵铃兰。
这款叫“Attente”,法语里是“等”,但不是空等,就像铃兰总在春末才开,是说“时间会把隐晦的心意变成清楚的日常”。
沈叙白可真是会挑,全在心坎上。她现在对昨天的求婚还很晕乎,但确实很幸福。
孟晚简单化完妆,看见床边的白色衬衫,灰色裙子。她特别好奇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搭配衣服,每天不重样,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她出去的时候,沈叙白拍了拍岁安的头,示意它看。
岁安可太委屈了,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孟晚,眼睛眯着,仿佛在控告自己受到的委屈。孟晚不知道岁安的心思,只知道沈叙白确实很狗,他竟然会把老实的岁安搞成怨妇。
“你是不是欺负岁安了?”
沈叙白顺手牵过孟晚的手:“沈太太,我们先去领证。让岁安自己玩。”
他们稀里糊涂地领了证,跟着上一对夫妇走完流程,没出错。孟晚举着新出炉的红色小本本,这下是真的结婚了。
沈叙白拿上结婚证就没说过话。孟晚转头看他,男人像是怎么也看不够,细细摩挲那本红本本,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的。
“沈先生,”孟晚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胳膊,举起自己的红本本,“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拿错了?”
沈叙白抬眼,目光先落在她手里的红本上,又慢慢挪到她脸上,低低地笑出声:“没拿错。就是突然觉得……”他顿了顿,把两本红本本并在一起,攥在手里,“以前总觉得‘沈太太’这三个字离得很远,现在才是真正的攥在手里了。”
民政局的人越来越多,路过的都在看他们俩,实在是颜值太高,像一幅被框住的画。“这对也太配了吧,白衬衫与黑西装绝配。”
“躲什么?沈太太长得好看,配得上被人看。”沈叙白把躲在他身后的孟晚拽出来。
话音刚落,旁边一位阿姨笑着搭话:“可不是嘛!刚才就瞅着你们俩登对,小伙子眼睛都黏在姑娘身上了,红本本都快被你摩挲出印子咯。”
沈叙白没否认,把红本本和她的手都圈在掌心,声音里带着笑:“我终于娶到老婆了。”
那天晚上,孟晚度过了一个漫长又难忘的新婚夜。
青城的日子还在继续。一个月后,温景然在地球的另一端向孔雪娇求婚了,他们在巴黎举行了三天两夜的婚礼。沈叙白和孟晚专门去参加婚礼,办完又在纽约陪陈琴住了几天。
孟妮也正式毕业了,她大学专业是音乐,在锦食斋附近开了一家音乐主题酒吧。开业那天孟晚和沈叙白特意从纽约赶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飘出一首调子轻快的圆舞曲,孟妮穿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坐在琴前,指尖在琴键上跳得欢快,吧台后几个帮忙的同学凑着鼓掌,嘴角的梨涡明显。
“姐,姐夫,你们回来了。”
孟晚抱了抱自己的妹妹,原来都长这么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小妮,开业快乐。”
孟妮笑着往孟晚怀里蹭,“就知道你们会赶回来。”
沈叙白顺手接过孟晚手里的礼盒,递过去,店里现代化主义的布置,墙角处还有一架钢琴:“钢琴是你自己挑的?”
“嗯!”孟妮眼睛亮了亮,“毕业演出拿了奖学金,虽说是二手的,但音色特别好,对了,姐夫,你会弹?”她没用家里的钱。
“会一点,小时候学过几首。”
沈叙白肯定在谦虚,孟妮立刻来了兴致,想让他表演一场:“真的吗?那姐夫你弹一首呗!我还没听过你弹琴呢。”
孟晚在旁边笑着点头:“让他弹,他肯定会。”
沈叙白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点。像是在找调子。孟妮识趣地往旁边退了退,给她姐夫腾地方。沈叙白弹了一个简单的童谣——《小星星》。
孟晚先愣了愣,随即笑了。这是她小时候哄孟妮睡觉时总哼的调子,那时候孟妮还小,总拉着她不肯睡觉,非得听音乐才能眯眼。
沈叙白弹得不快,他弹的钢琴里都带着细碎的温柔。孟妮蹲在旁边,跟着调子轻轻晃脚,忽然抬头看孟晚。“姐,是你以前唱的那个。”
孟晚没应声,看着沈叙白的侧脸。他真的很优秀。
一曲终了,店里静了片刻,吧台后孟妮的同学先鼓起了掌。孟妮立刻凑上去:“姐夫你太谦虚了!这哪是‘会一点’啊!”
沈叙白站起身,走到孟晚身边。“献丑了。”
孟晚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故意逗他:“藏得够深啊沈先生,以前怎么没见你弹过?”
沈叙白知道她在调戏自己,嘴角上扬:“因为没有沈太太你在。”
正说着,沈叙白忽然朝门口看。孟晚转头看,孔雪娇挽着温景然站在门口。温景然手里还拎着个礼盒,大概是刚从巴黎度蜜月回来,孔雪娇无名指上的钻戒很大很亮。
“孟妮,恭喜开业!”孔雪娇笑着走进来,把礼盒放在吧台上,“景然说你喜欢黑胶,托朋友在巴黎淘了张绝版的,不知道合不合心意。”
孟妮眼立刻拆了礼盒,拿出唱片时忍不住尖叫。“谢谢雪娇姐和景然哥。”
晚上,一起在旁边的餐厅吃饭。饭桌上谈起温景然和孔雪娇的巴黎婚礼,很震撼。
“雪娇姐,你们怎么想到去巴黎办婚礼?”
“你景然哥提的。他大学在巴黎读的,说有次在塞纳河边散步,看见一对老夫妇坐在长椅上喂鸽子,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当时就偷偷拍了照,存在手机里存了好多年。”
孟晚点点头。她也喜欢从一而终的爱情。择一人到白头多浪漫。
话题顺着飘到孟妮的酒吧,温景然问:“之后打算常演自己写的曲子吗?上次听你弹那首《巷口》,调子挺有意思的。”
“想呢!等过阵子稳定了,每周五开个小专场,就弹自己写的。对了雪娇姐,你上次说喜欢那首《晚星》,我改了个钢琴版,下次弹给你听。”
孟晚咬了一口甜虾,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所有人脸上,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看到沈叙白结婚证是在一个雨天。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孟晚在书房坐着练字,她前两天突发奇想,想练字于是,沈叙白把书房完全送给她。
“沈先生倒是会惯人。”她当时笑着打趣,他正给她调墨,闻言抬头看她:“你喜欢就好。”
写完一张,孟晚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目光瞥见抽屉里的红色。她伸手抽出来,原来是两本叠在一起的结婚证。
是的,沈叙白领证的晚上就把孟晚的一起收起来了。
肯定是沈叙白经常看,所以才那么明显。孟晚笑了,翻了翻,意外的是沈叙白的结婚证。
她目光往下移,落在出生日期那一栏,她才顿住。沈叙白的年份比她早了三年,原来他一直比她大三岁。之前领证时慌慌张张,她从来没细看过。
“在看什么?”门口传来沈叙白的声音,他手里拿着条毯子,“雨凉,别坐太久。”
孟晚举了举手里的结婚证,抬头看他:“沈先生,你比我大三岁啊。”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证件,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大三岁。”他弯腰从她手里拿过结婚证,“以前没告诉你,是怕你嫌我老。”
“才不。”孟晚拉住他的手,“三岁正好,能多疼我几年。”
他在她身边坐下,指尖蹭着她的耳垂:“不止几年。”
“沈叙白,你现在就三十了?”
听着她嘴里的幸灾乐祸,桌上的东西落到地上,孟晚瞬间坐上书桌。“既然沈太太对我的年龄这么好奇,那我给你证实一下?”
孟晚苦着脸,她才不要。明天还要去陪雪娇买衣服。
“别别别!我错了沈先生!”
沈叙白半撑着手臂,站在桌旁,俯身看她,故意刮了下她的下巴:“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笑你老!”孟晚赶紧顺坡下,伸手勾住他的领带。“沈先生正当年,三十岁是最好的年纪,成熟稳重又好看,比二十岁的小伙子有味道多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低头咬了咬唇角。“算你识相。”
“我要下去。”
沈叙白挑眉,“但我还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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