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她走来,仿佛跨越山川湖海,青涩时期的少年长成能护着她的参天大树。孟晚没有想过沈叙白会在什么时候求婚,水到渠成,从一而终。
她没忍住笑,眼框湿润。沈叙白有些心慌,面前的女人体态优美,湖蓝色长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眼睛里仿佛揉碎了星光。第一次见面就爱上的人,到如今还是会让他心跳失序。
沈叙白认真看着她,嘴角上扬,“晚晚,从第一次见你,我就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你漂亮开朗,爱上你是我的宿命。你喜欢慢慢来的感情,从告白到求婚,我们已经在一起168天。所以,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孔雪娇知道沈叙白虽然看着温和,但对孟晚特别执拗,圈着她问,没有给她反悔的余地。是要不要结婚,而不是想不想结婚。
也就只有孟晚傻乎乎的相信沈叙白。
孟晚点点头。
下一秒,沈叙白单膝跪地,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轻轻打开。他仰头望着她,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晚晚,手。”
孟晚愣了愣,慢慢伸出手。她忽然想起高中时,他也经常牵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回家。那时的路很短,沈叙白总要牵着她绕学校多走两圈。
戒指套进无名指里,不大不小正好。沈叙白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了个吻,“现在,你是我的沈太太了。”
孔雪娇在旁边没忍住,抽了抽鼻子又笑:“行了啊沈叙白,求婚还搞这套循序渐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练过呢。”
孟晚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又抬头看他。男人还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她伸手把他拉起来,没说话,钻进他怀里。把眼泪蹭在了他的衬衫上。
“哭什么。”沈叙白拍着她的背,声音软得不行,“该笑才对。”
“我在笑啊。”孟晚闷声说,声音带着点鼻音,“沈叙白,我也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孔雪娇带头鼓掌,顺便多看了温景然一眼。
温景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恶狠狠地拉着她走到旁边,俯身在她耳边咬牙道:“别用那眼神看我,看你眼神觉得我很可怜。”
孔雪娇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反手拍开他的胳膊:“谁可怜你了?”
“那你要不要也给我整个求婚现场?”
“温景然,你不要脸。”什么叫她求婚,还女生求婚。
温景然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插兜,挑眉看她:“怎么就不要脸了?你想的不就是这个?”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还是说,你不好意思?”
孔雪娇脸腾地红了,伸手就去拧他胳膊:“温景然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这个了?”
“是谁在希腊小镇上和我求婚?”
在希腊的最后两天,孔雪娇拉着温景然去了希腊小镇。孔雪娇穿着灰色风衣,温景然和她穿着情侣装。孔雪娇走得慢,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往前晃悠,忽然停在一家挂着风铃的花店前:“温景然,你看那束白色的花,配不配我的风衣?”
他顺着看过去,是束满天星,衬着她灰色的风衣,确实清爽。
正想点头,孔雪娇已经跑过去,跟店主说了两句,捧着花走回来,往他怀里塞:“帮我拿会儿,我拍张照。”她退开两步,站在墙下,蓝顶小屋,风把风衣下摆吹起来,冲他笑:“快拍呀。”
他举着手机,镜头里全是她。后来才发现相册里,那天拍了几十张,每张都是她——
有她蹲在路边喂猫的,有她举着冰淇淋冲他挑眉的,还有张是她靠在悬崖栏杆上,风吹乱了头发,她偏头看海。
“这儿的风都带着甜味,要是有人在这儿求婚,想拒绝都难吧?”
温景然还没说话。
孔雪娇又说:“温景然,如果我向你求婚,你答应吗?”
远处的天很蓝,云很清,温景然的心跳得很响。孔雪娇靠在栏杆边,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你说什么?”温景然的声音很轻,但有种莫名的沉重。其实每个字都听清了,就是想再听她亲口说一遍。
孔雪娇果然瞪他一眼,没再重复。
“你不说了?”
孔雪娇被他问得有些发愣,随即说:“我没说话,就随口问问……”
话没说完,他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温景然站得离她很近,他盯着她的眼睛,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刚才更沉:“孔雪娇,这话该我问。”
他顿了顿,见她睁着眼看他,又补了句,语气放软:“要是我求,你答应吗?”
后来,旁边走过来一个小女孩。大眼睛,高鼻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手里拿着一束小雏菊,走到孔雪娇跟前,仰着小脸看她,声音软乎乎的:“姐姐,你手里的花好好看。”
孔雪娇愣了下,才想起怀里还抱着那束满天星,她抽了一支递过去:“给你呀。”
小女孩接过去,没立刻走,转头看了温景然,小眉头皱了皱,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凑到孔雪娇耳边小声说:“姐姐,这个哥哥一直在看你哦,眼睛都不挪开的。”
说完还冲温景然做了个鬼脸,抱着花跑开了。
孔雪娇脸上腾地又热了。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女孩倒是会说。
“被小朋友拆穿了。”
风把小女孩的笑声送过来,孔雪娇没忍住,也笑了,伸手推了他一把:“看我干嘛?看海啊。”
“海哪有你好看。”温景然没动,勾住她的风衣带子一拉,孔雪娇摔进怀里,“刚才的话,再问一遍?”
孔雪娇气汹汹地说:“温景然,我那不叫求婚。”死男人,她永远不会和温景然求婚。
温景然怕把孔雪娇真惹恼,“求婚是我们男人的事情,而且……”他不说了。
果不其然,孔雪娇上钩了,瞪着他追问:“而且什么?别卖关子!”
温景然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知道孔雪娇没放在心上:“而且,该准备的我早就偷偷备着了。”
孔雪娇一愣:“备什么?”
“你觉得呢?”
他抬眼瞥了一眼孟晚和沈叙白那边,又转回来盯着她:“沾沾你好闺蜜的喜气,咱们是不是该把正经事提上日程了?”
“谁要跟你提正经事……”
“雪娇,景然,你们过来。”
听到孟晚的声音,孔雪娇松了口气,跑回孟晚身边。
孔雪娇嘴硬,但就是对温景然无可奈何。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暖男,前两任都是小奶狗,结果栽在温景然这个毒舌男身上。
孟晚递给孔雪娇两包喜糖。喜糖是沈叙白准备的,他说寓意好,因为又离法定夫妻近了一步。
喜糖上面印着“叙晚”两个字,挂着红绸带。她拆开一包,往嘴里塞了颗牛奶糖,没忍住瞥了眼旁边的温景然。他正盯着她手里的糖纸看,眼神有点直。
“看什么?”孔雪娇没好气地递过去一颗,“想吃自己拿。”
温景然接过来,没立刻吃:“喜糖在哪儿订的?包装挺精致。”
沈叙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温先生有意向?”
“按理说,我们的进展比你们快。”沈叙白和孟晚还没领证,而他和孔雪娇已经领证了。而且速度比他们快。
……
晚上,沈叙白先送孟鹤舟和孟妮回家。孟晚悄咪咪地和沈叙白说,回家拿个东西。让他在下面等。孟鹤舟很满意这门亲事,当即把户口本交给孟晚。孟妮在旁边挤眉弄眼,搞得孟晚很慌。
其实,她是想给沈叙白一个惊喜,明天领证。没错,刚求完婚,第二天就领证。
沈叙白等在车里,给美国的陈琴拨电话。陈琴声音里都是喜悦,她知道沈叙白终于等到了孟晚,作为母亲,她为沈叙白骄傲。随后又简单嘱咐了几句,孟晚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好好过日子,往后日子里多让着她。
陈琴知道即使她不说,沈叙白也会这样做。但作为母亲,她算是给沈叙白以后生活的一些建议。如果她不在了的话,至少还有孟晚陪着他。
挂断电话没两分钟,就看见孟晚抱着个小盒子跑下来,头发有点乱,但脸色红润。
“怎么跑这么急?”
孟晚把盒子藏在身后:“没什么,就是拿了点东西。对了,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和妈打电话。”沈叙白拉着她坐进副驾,顺手系好安全带,“她知道我今天求婚。”
“妈身体怎么样?”
沈叙白咧嘴笑,“宝贝,妈知道会很开心的。”
“开心?”反应了两秒,孟晚才察觉到她已经改口了。
“刚才还叫‘妈’呢,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沈叙白一拽,孟晚坐到他腿上。
“干嘛呀。谁害羞了!我就是……就是顺嘴那么一叫。”
“顺嘴也得有个由头啊。”沈叙白笑出声,逼着她看自己,“宝贝,你早就是沈家的人了?”
“别……”
沈叙白找到了双手存放的位置,跳动的花蕊,细腻的质地。“别什么?别动?还是别让我说?”
孟晚的腰被硌在方向盘上,她被圈在他怀里,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蹭在他肩膀上,两腿僵硬着分开坐,能感受到沈叙白炽热的跳动。
“都不是……”孟晚的声音细若蚊蚋,“沈叙白,你先起来些,压得我疼……”
话没说完,被他伸手托住腰,往上轻轻提了提,避开方向盘。“沈太太,太软了,没忍住。”
他哪是没忍住,分明是故意的。孟晚心里嗔怪,却没力气推开他,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藏在身后的盒子早就掉在了座位上,户口本滑了出来,露出她的名字。
沈叙白的目光落在户口本上,顿了顿,手捏的更重了,酥酥麻麻的。“原来你拿的是这个。”
“轻点……”
沈叙白放缓节奏,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拿什么宝贝。”
“本来就是宝贝。”孟晚嘤咛,小声嘟囔,“明天要用的。”
“嗯,明天要用的?”这句话让沈叙白烧起来了。他圈住她的腰,重重的蹭着,“那现在,能让我说了吗?”
孟晚捂住嘴,吭不了一点声。
“宝贝,”他在她耳边轻轻说,“第一次见你,我就想,以后一定要把你娶回家。现在终于等到了,你可得说话算话,明天不许反悔。”
孟晚被他说得心头一酸,又有点甜:“谁会反悔。”
“那就好。”沈叙白笑了,在她颈侧轻轻啄了一下,“那我的沈太太,求婚夜想在那儿过?”
“什么?”
“车里还是家里?”
“沈叙白,我……你……”
“啊,我忘了,现在回不了家了,发洪水了。”
孟晚气急,咬上男人的喉结,“不许说。”
沈叙白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嘴唇贴着她的嘴唇。“好,不说。”
孟晚咬得并不重,像小猫挠痒痒似的,就是很痒。“宝贝,希望一会儿你也咬紧一点。”
话音刚落,洪水淹上来,海上的船晃晃悠悠,车里已经传来水声,孟晚埋在他颈窝,船真的要翻了。她的腿被把控在两旁,沈叙白对着准确的路线反复滑动。她被呛得直喘气。
“水大的都要把户口本淹了?”
孟晚死死地咬紧牙,她想捂住沈叙白的嘴,但全身都没力气。
“沈太太,松一点。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领证。”
可能是前座缝隙太窄,沈叙白整个人茶得很深,孟晚苦悠悠地想,还在楼下,到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是孟晚第n次感叹沈叙白的实力,凭什么做的是他,累的是自己。看来需要帮沈叙白买点抑制/剂了,他身体不能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受累的是她。
最后一次,孟晚被放在车后座,后座确实比驾驶位大,但此刻她只觉得浑身发僵,后背贴着湿透的座椅。家里的灯还亮着,她使劲,说了最后一句话:“沈叙白,如果车动了,就推迟领证。”
“别乱动。”
孟晚瞪着他,到底是谁在乱动?
“我是说我。”
孟晚不知道时间,总感觉做完好像看到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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