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人群中,时井静静看着他,眼神中似有暗流汹涌,裹挟着岩浆翻腾的欲念,他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动弹不得,直到手机震动声把他拉回来。
新任务:诡界原住民杀人逃离(附上照片)
好家伙!
曾行回头,看见谢与书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他放下酒杯追上去。
“小哥哥,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我兄弟都在那里,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时井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男生也不恼,美人嘛,都会有点脾气,他伸手试探性地放在时井肩膀上,见对方没拒绝,更加得寸进尺,轻轻移到后背,渐渐往下:“来嘛,哥哥有的是钱。”
一只手忽然出现,把微醺的人拉入自己怀里。
“你谁啊?我先来的。”男生不爽地大声质问。
时井同样看着他,一双似被雨水浸湿的眼睛带着几分醉意,几分好奇。
在他注视下,曾行有些脸热,索性蒙上对方会说话的眼睛,对着男生宣示主权道:“我是他男朋友。”便带着人出了酒吧。
耳边是一声酥麻的轻笑:“男朋友?”
他放开时井,目光看向别处:“他手都放到你身上了,你也不知道躲一下。”瞟了一眼时井白色衬衫下的细腰,若不是他阻止,男生的手都快顺着脊背移到上面去了。
时井眼睫低垂:“突然看到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时没注意。”说着抱起自己的双臂,跺跺脚:“好冷。”
如今开始入冬,酒吧里的温度挺高的,时井只穿了一件衬衫,现在走到外面,确实扛不住这十几度的天气。
他利索地脱下外套,咖色大衣轻轻扬起,上前把外套披在他肩上,动作轻柔自然:“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没有提前跟你说。”
时井抬眸看他,笑吟吟道:“挺惊喜的。”
“一抬头看见你和别人聊得挺开心,还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帅哥,我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扰。”
他急忙解释:“他是诡界的人,我只是上前了解一下情况。”
时井后退一步,语气疏离:“你不用跟我解释,这是你的自由,衣服我明天还你,你先回去吧。”
“你还要回去?”曾行皱着眉。
“嗯,酒还没喝完。”时井打开门走进去。
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还是重新回到酒吧里,找个隐秘的角落待着。
时井应该是比他先来的酒吧,他是跟着谢与书进来的,那时井又是因为什么来这里?
时井坐回原来的位置,他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与这喧嚣的环境分隔开来,拒绝了搭讪他的男女,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酒。
酒吧里的人来来往往,直到时井倒在吧台上昏迷不醒。盯着这块鲜美肉的人不少,有人先一步对其伸出魔爪。
曾行抓住他的手。
“怎么又是你?”之前的男生还不死心,见时井回来就一直等着人喝醉好下手,眼看到手的肉又要被抢走,他脸色极其不爽,睥睨着曾行威胁,“给老子放手,不然今天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他放开男生,斜觑了一眼男生后面几个面色不善的人,未予理会,转身把时井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起来。
男生拦在面前:“操,老子跟你说话呢,别他妈给我装哑巴,你要是识趣,就把人放下,我可以放你走。”
“这里人太多,去外面,”曾行看男生站着不动,又道,“你人这么多,还怕我跑了?”
“哼,谅你带着他也跑不了。”男生轻嗤一声,带着人离开。
酒吧附近的一条幽暗小巷,不断传来拳头击打在□□上的声音,偶尔伴随着几声惨叫。
“给老子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最先跑出来,还不忘回头放狠话,其他人一瘸一拐跟上。
灯光下,曾行背着人不疾不徐地走在人行道上,两人依偎的影子投射在青灰色的路面,影子随着步伐的移动而微微晃动。
时井安静地伏在背上,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颈侧。
他从门外地毯下拿出钥匙,打开门后把人带到卧室。
时井躺在床上,强烈的灯光刺得他不舒服,抬起手背遮住眼睛,嘴上无意识呢喃:“阿行……阿行……”
“怎么了?”他把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灯。
听见熟悉的声音,时井迷迷糊糊睁开眼:“我……难受……”他拽住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眼神脆弱,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这里……好难受。”
曾行蹲在床边,温柔问道:“你今天喝了这么多酒,是因为难受吗?”
“嗯。”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难受吗?”
时井盯着他好一会儿,上挑的眼尾此刻无力耷拉下来,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你……是你……”
“你说过……会保护我……无论我变成什么……你说话不算数……”时井眼眶渐渐溢出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我一直在家乖乖等你回来,可是,你再也没有出现。”
对方每说一句话,曾行脸色就难看一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冷静地出声打断:“我是曾行。”
可此刻时井完全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察觉曾行的不对劲,他抱住他,哭声溢出来:“你做不到就别承诺,我会当真……”
曾行扯开身上的人,捏着他的肩膀,厉声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时井眼神迷离,睫毛如受潮的蝶翼,不管不顾:“你又凶我。”
他手臂一紧,拦住了那个试图贴近自己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不出丝毫颤抖:“时井,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他,明白吗?”
时井却不依,想缩进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身躯,试图挣脱肩膀上的力量:“为什么不抱我……以前,你都会抱着我,哄我睡觉,你又想反……”
“我不是他!不是他!”曾行几乎是吼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绝望,强行打断对方语无伦次的呢喃。
时井被人抵在床上,突如其来的强硬让他僵住,茫然仰起头,泪眼模糊中,只见曾行眼里燃烧着骇人的怒火,他有些害怕,小声道歉:“我又……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乱发脾气了,我会乖乖的……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对方的话如寒冰刺骨,这些都是他不曾参与、独属于时井与另一个人的往昔,是他在再怎么努力也填补不了鸿沟。
所以一个月了,这个人从未跟他发过任何消息。一回来,看到的就是时井在为别人买醉。说什么他不是谁的替身,到头来,还是会把他错认成别人。
或许对他真有好感,可是太微不足道了,哪抵得过别人的情深似海。若不是自己这张脸,恐怕他们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禁怀疑,时井跟他说试着相处的话,是不是为了达到睹目思人的目的?
混乱的思绪化作翻腾的盛怒,几乎要撕裂他的理智。然而,面对这个神志恍惚、固执地将他认作别人的时井,磅礴的怒火像打在棉花上,软弱无力,转瞬被无助和深深的痛楚取代,让他几乎要窒息。
“你弄疼我了。”时井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几分委屈的提醒,却又不敢用力去推他,只是睫毛轻颤,眼中盛着水光,仿佛无论对方如何对待他,他也会默默地选择承受。
曾行闻言一震,看到自己手背青筋突起,丑陋如盘踞的蚯蚓,他如梦初醒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半步,语气中满是自己也难以置信的疲惫与谦疚:“对不起。”他失控了。
“你不用道歉,”时井坐起来攥住他的手挽留,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可以不走吗?”
他坐下来,对上那双氤氲着水汽、却固执地缠绕着他、带着一丝病态依恋的眼眸,问:“我是谁?”
时井毫不犹豫回答:“阿行。”
“阿咚是谁?”
时井歪头:“你好奇怪,阿咚就是阿行。”
他坚定摇头:“我不是阿咚。”
时井笑了一下:“你是阿行。”
曾行以为对方认出了他。
“阿行就是阿咚啊,”时井固执补充,颇有逻辑地解释,“阿咚是我的,你变成阿咚,你就是我的。”最后一句话说得理直气壮。
“我不是。”他声音有些沙哑,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
时井闻言皱起眉,像一位正色纠正顽劣学生的严师:“你就是。”就是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曾行不再多言,起身便要走。
时井瞬间慌了神,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他扑上去紧紧箍住曾行的腰,大声道:“你不是,你不是,我说错了,你不是!”
他将脸埋进对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你,你不要走。”
听着对方卑微的语气,曾行觉得胸口闷得发慌,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尝试着去掰开缠在腰间的手,却引得对方禁锢得更紧。
他有气无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棱角,只剩下一片柔软的棉花:“你放开,我不走。”
“真,真的?”时井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
时井却依旧不放心,小声嘀咕,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执拗:“我不信,你老是骗我。”
他把手覆在对方手臂上,用了点力,带着几分无奈的警告:“你再不放开,我真的要走了。”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时井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又立刻紧紧抓住一只手腕,十指相扣。
曾行给他盖好被子,见他睡意来袭,却强撑着不肯闭眼的样子。他拨开对方的碎发,哄道:“快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那我醒来还会看到你吗?”
“会的,你醒来就会看到我。”
听到这句话,时井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没多久呼吸绵长,陷入梦乡。
曾行疲倦回到家,拿出外套里的小礼物盒,顺手丢进垃圾桶,脸上勾起一抹弧度,是无情的讽刺和自嘲。
他,绝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曾行有他自己的骄傲,不会做替身。
至于时井,以前像只刺猬,平等地伤害每个靠近自己的人,直到曾行出现,宠他包容他,把他宠的有点……作?反正有点孩子气。
我目前的设定是这样的,具体情况写到下卷就知道了[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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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做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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