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根据追踪器,在C城郊外发现了卢克文的尸体。
“怎么样?”
“只能提取他死前半分钟的记忆。”阿迪拿出一张照片。
邓原看了一眼:“他呢?”
“没有,不过卢克文是在他的地方被杀后才被丢到郊外。”阿迪调出追踪器的轨迹,上面显示卢克文在时井家附近停留了一个多小时。
“查清楚这人的身份,等曾行出来后,把任务发给他。”
“好的。”
夜阑人静,漆黑的走廊上,只有逃生道那抹幽绿光芒,一根细细的触手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如蜗牛触角一般渐渐伸入对面门。
‘咔哒’一声,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睡在床榻上的人丝毫没觉察危险来临。
触手像闻到骨头的饿狗,加快速度钻进被褥中。
曾行双目紧闭,眉头拧成死结,深陷噩梦醒不过来。
被狗男人绑架的那一夜,他是案板上的鱼肉,湿滑、黏腻的触手代替铁链缠住四肢,任人为所欲为。
“嗯……”他无意识呻吟,手脚不得动弹,似有什么又凉又黏的东西在皮肤上蠕动。
像蛇。
这个认知让曾行心生寒意,毛骨悚然,还以为蛇爬上了床。
他拨开云雾,推开压在身上的巨石,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
艹
不是梦!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身后覆上一具滚烫的身体,细密的吻如雨滴般落在脖颈。
“唔……”无数冰凉的触手缠绕着,挣脱不开,他仿佛身处冰火两重天。
一只干燥的手伸进他腰|腹焦急抚摸着,接着向下勾住睡裤往下脱。
“呜呜呜……”(草泥马的)
曾行在床上像只蛹奋力蠕动,他一口咬住嘴上的手,用尽全身气力,牙齿深深嵌入手背,将它当做自己泄恨的对象,欲除之而后快。
一阵剧痛自身后传来,他像被人用斧子生生劈成两半,疼得整张脸皱在一起,嘴上松了口。
那人的动作又急又猛,像只饥肠辘辘的猛兽,全然只顾着进食。
海上一叶扁舟被一阵阵袭来的海浪冲击拍打,想逃却逃不掉,只能随波逐流。
“我知道……是你,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打一架。”
那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钳住他的下巴转过头去,嘴巴被含住,强势地攻城略池,包不住的唾液从嘴角流下来,直到舌根发麻才被放开。
“狗东……嗯啊……”曾行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变了调,瞳孔一瞬间失焦。
嫩芽承受着狂风骤雨般的击打,绿叶止不住地颤抖。
“啊哈……”
他全身软绵,失去支撑力便倒下去,搁浅的鱼刚喘息没多久,又被人翻过身,昏暗的光线,他正面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下一秒,他的肩膀被咬住。
“啊!!”尖锐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叫出声,嗓子有些哑,肩膀和手臂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本就没多少力气的他瞬间失去所有抵抗力。
可他不服气,嘴唇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念出咒语。
房间中的十几张符纸飞起来,上面符文亮起,在黑暗中袭向床上交叠的人,与扬起的触手交战。
可怜的肩膀不仅被咬,还被当做吸血包。
入口的血液暂时平复了体内暴乱不安的因子,男人安抚性地舔|了|舔|伤口,像只做错事后试图弥补的小狗。
最后,触手受主人影响越收越紧,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眼睛被压迫得生疼。
濒临死亡之际,他死死瞪着看不清的脸,唯一的想法就是唾弃自己死得太窝囊,没能杀了这狗日的男人。
曾行脸色发紫,以为自己即将命丧黄泉,彻底融入无边黑暗时,那股致命的力道骤然一松。
被阻塞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近乎枯竭的肺部,他顾不上逃走的男人,无力瘫在床上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起撕裂般的痛楚,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天空灰蒙蒙亮起,一辆车刚停在小区门口,后座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又关上,跌进来的人衣衫不整,气息紊乱,狂躁的触手不断伸出来又被压制回去。
“怎么会这样?”谢与书发动车子迅速离开这里,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对方的情况。
“带我去地下室。”时井半阖着眼睛,全身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胸口剧烈起伏,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自从他和身体里的鬼怪融合之后,不仅继承了对方所有力量,连一些习性也转移到他身上,比如发|情|期。
来得太突然,应该是从他醉酒后便开始发酵,他行为和语言皆不受控制,半夜发作,感受到渴望的人就在附近,就摸索着爬过去把人吃掉。
若不是察觉到怀里人越发微弱的脉搏,他差点在灭顶的快|感中把人弄死。
谢与书眼角余光瞥向后视镜,一辆白色轿车正若即若离跟着,他提醒道:“坐稳了。”猛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冲进一条狭窄的小路。
一辆银灰色车在拥挤的早高峰车流中横冲直撞,无视红绿灯,连续超车,身后的白色轿车如捕猎的野狼,紧追不舍。
车身几次险些擦碰其他车辆,激起一阵阵喇叭声和谩骂声。
“操,大清早的,在这玩极限飙车。”
“泥马的追妻啊,不要命了。”
……
诡界6区——
漆黑地下室吊着一盏孤零零的小灯泡,光线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时井背部弓起,薄薄皮肤之下,似有蚯蚓在游动,渐渐爬满全身,无数触手根部紧连着洁白的血肉,像从体内自然生出来的毛发一般,鬼怪已与他融为一体。
他仿佛变成扎根树干,身体的树枝正以恐怖的速度疯长。
水泥墙上,一根根滕蔓般的影子不断延长,仿佛拥有生命般,疯狂摆动,相互纠缠,扭曲成奇形怪诞的形状,无声地进行着某种原始而野蛮的交流。
静寂的地下室,嘶哑、痛苦、压抑的嘶吼声回荡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久久不息。
曾行缓了半天,直到身体恢复一点力气,他才慢慢坐起来,打开灯。
目之所及,身体上一道道被勒出来的红痕,被子早被踢下床,孤零零躺在地上,而身下床单被蹂躏得不堪入目,可疑的痕迹还未干。
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缓慢挪到浴室,全程龇牙咧嘴清洗完,换上干净睡衣。
他全身酸痛,肩膀又疼又麻,看着脏乱的床,糟心又心累,关上门,打开另一个房卧的门,趴在上面休息。
狗东西,居然跑到他家里来了。曾行心里愤恨,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八百遍。
最终抵不过身体上的疲倦,闭上眼睛睡去了。
医院里,面对医生欲言又止的眼神,曾行无地自容,后面的撕裂感太疼了,他想尽快恢复身体然后去验证内心想法。
“不能仗着身体年轻就乱来,以后老了遭罪的是自己。”
走之前医生还是把话说出来,他拿着药单子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回家上药后也不闲着,开始画符,准备好东西,第三天进入诡界6区。
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但是总得碰碰运气。
谢与书每天抓两只六阶鬼怪丢入地下室,第三天晚上,时井才从里面走出来。
谢与书:“我被盯上了。”
时井坐下来,凌乱的银头失去光泽,有些毛躁,他无精打采道:“有烟吗?”似乎在下面这几天耗光了所有精力。
谢与书直接把烟盒丢给他。
时井颤抖着手点燃,深深吸入口中,刹那间,如久旱逢甘霖,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他整个人松弛下来,慢悠悠道:“时机快到了,要不了多久,8区封印就会被冲破。”
到那时,就是两人分道扬镳的时候。
谢与书懂他的意思,转而又道:“他来诡界了,在找你。”
时井抽烟的手一顿。
曾行在诡界待了一个星期也没遇到狗男人,因为还有追踪谢与书的任务,他只能收拾东西回到原世界。
刚到小区楼下,遇上了正准备出门的时井,他冷淡打了招呼,绕过他踏进电梯。
“曾行,”时井转身跟他进了电梯,“章丘说你这几天在诡界,你是在躲我吗?”
“没有。”曾行看着前面的电梯门,干巴巴道。
“那天……”
“你不用说了。”曾行着急打断他的话,他不想再听时井说的任何解释,他明白,忘不掉就是忘不掉,谁让他长得和那人相似。
即使时井在清醒时不会把他错认,可是,这就像苦子果表面裹了一层薄薄冰糖,一口下去,苦涩会覆盖那一点点甜味,咽下去的只有满嘴酸楚。
纵使心有千般不舍,万般不甘,可只要一想到喜欢的人只把自己当做替身,就心如刀绞,苦水漫过心脏,难过得不能呼吸。
既然这样,还不如放手,长痛不如短痛。时井会继续寻找失踪的男友,而他,会重新遇到自己的爱人,拥有自己的人生。
他思绪万千,历经许多天的辗转,他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按照你之前说的,我换新搭档,你搬离这里。”
他暗自思忖:只要不见面,时间漫长,总会抚平一切悲戚。
没什么大不了的。
狭窄的空间陷入一片沉默,身边人良久没有回应,曾行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心里烦躁,想这电梯怎么半天还不到。
抬眼一看,发现还停在一楼,刚刚时井一进来,他便全身不自在,忘记按了。
突然身后贴上来一个人,一只白皙的手越过他替他按下,之后又礼貌后退。他被吓得身体瞬间僵硬,心脏怦怦跳,鼻尖清香只停留几秒便消退了,他掩盖似的垂下头,鼻翼翕动,有些留恋。
等待电梯门缓缓打开,时井才道:“好。”这是答应了他刚刚的话。
他闻言没有停顿,直径走出电梯转过拐角,彻底离开视线后才停下脚步,视线模糊,眼泪悄无声息滚落。
曾行疯狂抓挠头发:啊!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张床上了吗?
时井无辜:装了两次,这次是真的。
作者:没事,我把床烧了,毁尸灭迹[撒花]
曾行:……(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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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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