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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一息尚存,总会有许多个明天可盼的。

几番吐息后,她身上安稳了许多。

扶着案几站起来,踮起脚尖在窗檐上挂了只惊鸟铃。

风佛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拂动花枝,向东,向着太阳刺破云层的方向。

干净的风和铃声濯净了院子里的嘈杂。

燕春也骂累了,气喘吁吁走到后房檐处,恰见薛兰漪趴在窗台上,用绢帕擦拭花瓣上的雨珠。

她根本没听燕春的提点。

一天到晚贯会好吃懒做,附庸风雅!

“把侍花弄草的劲头拿来伺候世子,何至于连个侍妾都当不得?”

燕春瞧她温吞吞的样子,火气直往上窜,剜了眼柳婆婆,“你去,把从迎春楼弄来的药粉子洒进她花盆里,容她再好生摆弄两日。”

“这……”柳婆婆一听吓得脸都绿了,“这……后日是世子生辰宴,大公子也回府了,可莫闹出什么乱子。”

“没用的老货!”

燕春双目一瞪,“呵!她放不开伺候主子,我教她该怎么伺候!”

至于万一在国公府做出什么有违兄弟伦常之事,乱棍打死罢了,与旁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燕春翻了个白眼。

梅雨季节,天空放晴的时间总是格外短暂。

很快又乌云蔽日,阴风阵雨。

这夜,薛兰漪莫名地浑身不适,辗转难眠。

翌日清晨,薛兰漪抱着百合花依柳婆婆指的路线去了国公府。

国公府正张灯结彩,刚至辰时,宾客已纷至沓来。

薛兰漪身份特殊,只能蒙了面纱,从侧门入。

一只脚刚踏进门槛,有人的手臂拦住了她。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国公府也敢乱闯?”

门房打量她一身素净装扮,连钗环都未佩个像样的,跟死了男人似的,不耐烦就要合门。

薛兰漪忙扶住快要关上的门,屈膝一礼,“劳驾门上大哥,我是……”

薛兰漪是什么身份,她自己竟也说不明白。

索性不说了,放下花盆,去取荷包里魏璋给的令牌。

门房可没耐心应付这些个打秋风的,一脚踹了她放在门槛上的花盆。

花盆赫然顺着台阶往下滚。

薛兰漪忙蹲身去扶。

花盆滚的速度越来越快,百合花也跟着极速打滚。

娇嫩的花瓣在青石台阶上磕磕碰碰了十来次,一直滚到街面上。

薛兰漪一路磕磕绊绊追到了街上。

眼见就要扶住花盆,耳边突然传来马蹄声。

“让开,都让开!”

巷子尽头一匹高头大马正迎面朝薛兰漪奔来。

马蹄扬起尘土飞砾,一连掀翻了街道两边数个小摊。

这分明是匈奴来的烈马,所踏之物无不粉碎。

薛兰漪瞳孔一缩,加快脚步将百合花揽入怀中。

原本是想从马蹄下夺走花盆,可战马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俨然不受控地横冲直撞。

“快跑,快跑啊!”驾马之人拼命叫嚷。

可来不及了,扬起的前蹄直朝薛兰漪的脑袋踏来,卷起猎猎长风。

薛兰漪眼前一片白光,下意识闭上眼,将花盆护在身下……

良久,预料中的痛楚却没有到来。

身边传来一声清亮的哨音。

马儿腾空跃起,从她身上飞过去了。

仅一声长哨,马儿恢复了镇定,哒哒远去。

驾马之人遥遥相顾:“少侠好本事!”

周围恢复宁静,薛兰漪长舒了口气,赶紧去检查身下的百合。

花盆倒扣着,百合花掉在了地上。

土壤压着花茎,黏着根须,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蔫蔫耷拉着,快要枯萎了。

她盼了三年,终究是盼不到他开花吗?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坍塌,薛兰漪垂下长睫,缄默着将花和泥土掬回了花盆里。

“姑娘无恙吧?”头顶上,一道温润的男声落下来。

薛兰漪愣愣的,没回答。

男人蹲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土壤一点点触摸着东倒西歪的花茎和花骨朵。

而后,轻声释然,“没事的,能活。”

他并没有说用什么法子才能活,可他笃定的语调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觉得就是能活。

薛兰漪愿意相信这样的安慰,微启唇瓣。

“多谢”两个字还在嘴边,她掀起的眼眸看清了一臂之隔的男人。

一时愣住了,连唇都忘了合上。

雨后柔软的风从男人身后拂来。

拂动他的衣摆,也拂动覆住他双眼的白色丝带。

白纱与几缕发丝交缠着飘向她,无意抚过她怀里的百合花瓣和她的手背。

青丝中夹杂着白发。

是有些年岁的长者吗?

可是方才听他驯马的哨音分明带着几分驰骋天地的少年意气。

薛兰漪从未见过这般将沧桑与少年气融为一身之人,一时辨不清他的年龄。

“你们怎么还赖着不走?”

门房瞧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和一个瞎子死活赖在国公府门外,抡了棍子指着薛兰漪的鼻尖,“赶紧滚!不修妇容不尊礼法,仔细我送你去官府扒你一层皮!”

在大庸朝女子自小穿耳洞佩钗环,不佩戴者多是家中有父兄、夫君亡故。

虽说薛兰漪今早来时佩了茶梗修饰耳洞,不算违背律法,但她是罪奴身份,若真闹到官家,她是没有什么辩解余地的。

薛兰漪无所适从地紧绞着手指。

男人站了起来,拉长的身影遮住了她瘦小的身躯。

“昭阳郡主早就奉先帝御令废黜了女子穿耳之习,一切皆以女子自愿,何来礼法之说?”男人声音沉稳。

门房却笑了,“今夕何夕啊?还念昭阳郡主!她怕是管不了阳间的……”

“小五小六,把这烂嘴的醉汉拉下去打二十棍!”

此时,一山羊胡的中年人约莫是管家急匆匆上前,踹了门房一脚,“狗东西,下去领二十个板子,不对,五十板!打到没气了为止。”

管家猫着腰尴尬地躬身行礼,“大公子,新来的小子不懂事,您莫要介怀。”

“小的送您去崇安堂,老夫人正盼着您呐。”管家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比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些微失神,片刻道:“不必。”

他转身朝薛兰漪叉手以礼,“不知姑娘方不方便帮我引路?”

薛兰漪还沉浸在震撼之中,僵硬地点了点头,随着男人一道进了府。

男人再未开口。

薛兰漪亦步亦趋跟着,疑惑望向男人的背影。

柳婆婆说过大公子魏宣是渡辽大将军,十七岁已横扫西境,应也是个少年英雄般的人物。

怎会未老先衰,还失明了?

薛兰漪心中唏嘘不已。

而前面的男人那双满是刀剑茧子的手如今熟练地握着青竹杖,轻捣地面,一点点试探着前行。

高频次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就这般磕磕绊绊从前厅走进了九转游廊。

前面千回百转的路更难走了,他的腿时不时撞上转角的石墩,不停趔趄又不停寻觅。

眼见又要撞上五步之外的黑松盆景。

薛兰漪张了张嘴,提醒的话又咽了回去,悄然加快脚步去搬那盆黑松。

釉陶盆很重,薛兰漪咬着牙打算一鼓作气搬开。

竹杖触碰到了她的手背,其上一滴雨露滑落在薛兰漪的皮肤上,晕开,清清凉的。

她抬头仰望。

魏宣已走到她面前,隔着竹杖感受到了一片柔软。

滞了须臾,赶紧收回了盲杖,“抱歉,还有,姑娘不必如此。”

他猜到了,那个他看不见的姑娘是怕出声提醒他会伤了他的自尊,所以才刻意搬开前方的阻碍。

其实,看不看得到又有何妨呢?

但怕她心中有碍,宽解道:“大夫说了明日拆了药膏,就该复明了。”

薛兰漪心里松泛了些。

无论如何,少年失志,英雄迟暮都太过悲凉,能重见天日是极好的。

她折腰比了个请的手势,开了口,“公子,往右走。”

轻轻柔柔的声音吐出唇缝,也吹进了魏宣耳朵里。

魏宣神情一凝,眉心缓缓蹙了起来。

嘴唇微微颤抖着,哑了声:“敢问……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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