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相聚快乐！”温绻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茶，然后自己高高地举起茶碗，一饮而尽。
翠羽和秦沐乐拿起茶碗，相视一笑，也都爽快地干了。秦沐乐还学着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样子，把茶碗倒扣过来，示意自己喝完了，一滴不剩。
夜渐渐深了，苞米都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秦沐乐便招呼着翠羽和温绻早点休息了。翠羽本想留下来服侍，直接被秦沐乐掰着肩膀送回了房间。她帮她俩关门之前还笑着眨了眨眼，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服侍，你们早点睡吧。晚安。”
独自回到房间，秦沐乐简单地用水洗漱了一番，脱了外衣就往床上去了。往枕头上倒的时候瞧见了还在桌子上用翅膀洗头的苞米，她又下床，连鞋都懒得再穿上，蹭蹭几步走到桌边，撩起桌上的苞米又蹭蹭窜回了床上。
她把苞米小心地搁置在床头，自己趴在枕头上看着它，伸手想去牵它的翅膀。
“来路不明的小鸟。”她打趣地开口，“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呀？不会真是和我一起穿过来的吧。你这个现代小鸟。”
苞米抖了抖脑袋，似乎已经困得不行了，没有回应秦沐乐的话，只是一味地念叨着：“晚安，晚安。”
秦沐乐还是如愿地摸了摸它的小翅膀，滑溜溜又毛茸茸的触感一下也抚平了她心里的褶皱，她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行吧，今天先放过你。睡觉要紧。”
一夜好眠。
天朗气清，在众人缩在温暖的小床上的时候，外面已经悄悄地飘起了雪花。从一片、两片，落地即融，到逐渐地变多、变密集，千片、万片地往下撒，就像是有人在天上抖搂着一只破了口的棉絮枕头，却恰好给大地上的一切都盖上了一层白花花又厚实的被子。
晨光熹微，路砚舟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自己的小院门口了。他在等待。等眼前地面表层的雪一点点化开，又一层层被新的雪花覆盖，也在——等一个声音。
“主子，来消息了。”朝歌跑了进来，“宫里派人去搜集了邬将军之前的信件，落款确实有问题。而且不仅是落款，经过比对发现，信件上的私印也有轻微的差别，邬将军身上携带的私印与信件上的不同。听说昨晚审了好久，今日午时估计邬将军就可以出来了。”
朝歌一口气不停地说完，路砚舟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一阵寒风吹过，院里竹叶上的一丛小雪堆滑了下来。
路砚舟开口说道：“虽然如此，皇上对我们的忌惮也不会减少，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到。门口守着的人走了？”
“能明显看见的已经撤完了。”朝歌说完，又压低了些声音，“但是我早上开门去看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暗处还有几双眼睛，至于是哪一边的人，属下不知。”
“嗯。”路砚舟覆手撒了刚刚接到的雪花，搓了搓手指，说，“看来要重新回漠北，时机还没到。随我进宫吧。”
“是，主子。”朝歌跟在他后面往外走，有些兴奋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是？进宫领会官职？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路砚舟走在前面，背对着他挑了挑眉，朗声说道：“恰恰相反。”
“你要辞去官职？这又是为何？”靖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转过身一脸担忧的样子，“行安，之前是寡人听信别人一家之言，冤枉了你和邬宇，如今水落石出，已经查明了你们是清白的，为何要辞官？难道是和寡人赌气？”
路砚舟闻言，赶紧单膝跪地，抱拳回复道：“臣不敢。虽已查明清白，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有臣的失职，才让小人钻了空子。臣实在是难以胜任守护的漠北大任，恐辜负了陛下的期许，辜负了边关百姓们的信任。”
“这又是作甚？”靖安帝往前几步，微微俯身把他的手臂往上托了托，神色慈祥，“行安之前一直做得很好，切勿妄自菲薄啊。”
“之前是臣一腔热血，只会靠着一股蛮劲儿去打仗，也未能立下什么显赫的战功。”路砚舟又站着抱拳行了礼，“臣实不才，请陛下准允我辞官的请求。林将军已有多年的打仗经验，如今漠北交给林将军，这么些时日也已经培养出了将与士之间的默契，陛下可以放心。”
“行安，你当真甘愿请辞？不后悔吗？”
“臣只是辞去了将领的职位，但臣仍然愿意为靖安朝，为陛下奔走效劳。”
靖安帝默了默，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既然行安执意如此，那朕也不勉强。朕许你辞去官职，但是朕希望，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出现，这样你可做得到？”
路砚舟行了谢礼，严肃地说道：“臣遵旨。”
从大殿里出来后，路砚舟松了一口气，提步往大牢的方向走去。马上就要到中午了，日头正好，烘得地上的雪都化了不少。他靠在门口的石柱上，看着牢狱门口的情况。
不一会儿，果然，邬宇被两个官差架着送了出来。路砚舟赶紧上前扶住他。
邬宇有些错愕地看着身旁的人，刚想开口，路砚舟目视前方，说道：“先跟我回将军府吧。”
朝歌牵来了马车，几个人就这么什么话也不多说地出了宫。
回到将军府，朝歌吩咐人去叫的大夫已经候在前厅了。朝歌扶着邬宇躺到空房的床上，大夫为他瞧了病，开了方子。
等该处理的都先处理妥当了，路砚舟从桌旁拉过来一条凳子，直言道：“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还没来得及问。”
邬宇半靠在床头，脸色惨白，虚弱地回答道：“我绝不会背叛镇北军，也不会背叛漠北的百姓。”
“好，我信你。”路砚舟马上接着说，“那些信件，你有什么头绪吗？”
邬宇摇了摇头。
“行，你先养伤吧。出来后直接去金吾卫报道吧，以后跟着孟令好好干。”路砚舟拍拍他的肩，也没有再多说。
邬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嘴唇。
以后吗……
“以后我们啄春阁一定可以做大做强！”秦沐乐站在台子上进行着每日开业前的员工动员，“好了，大家去忙吧，注意服务态度！有问题及时汇报，我们一起解决。”
最近事情有点多，倒是把自己的事业给搁置了，之前还说要建立自己的商业版图呢，最近看客人好像都要跑光了。秦沐乐笑了笑，撸起袖子给自己打了个气：“现在就继续开始规划！嗯！”
从京城带回来的木桩子周阳顺便也处理了一下，放在了比较合适的位置。相较于原来的细细的铁架子，这些小鸟还是更加喜欢这些树桩子。整体的效果看着也不错，秦沐乐是比较满意的。
她在一楼二楼巡视了一圈之后就回了三楼。
办公还是要有仪式感的，她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研了墨，从笔架上挑了一支比较顺眼的毛笔，深吸一口气，开始工作。
老板嘛，当然动动脑子就好了。
她在本子上先写了个“一”，然后顿住。思绪阻塞的时候，她就把下巴搁在毛笔尾部。
现在啄春阁的情况就是简单的餐饮加撸鸟，也是比较常规的模式。客流量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样不行啊……
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呢？之前的小鸟合唱团搞了一会儿就歇菜了，看看能不能重新弄起来。不过这可能就需要在找一些养鸟、懂鸟的人才行，自己可能忙不过来。
“诶，有了！”秦沐乐坐直，用毛笔沾了点墨水写道，“把旁边的小屋租下来，开一个鸟类用品商店，顺便再搞一个养鸟培训班，教出来的人也可以给他们提供在啄春阁工作的机会，或者留下当我商店的员工。这是什么，良性循环，自产自销？我真是天才。但是这个也不急，先得有人来才行。”
“关键还是要打出名头。”秦沐乐不自觉地又开始用毛笔戳自己下巴，“要不打个广告？不知道在这里发传单有没有用。”
“嘟嘟。”有人敲门。
“请进！”秦沐乐朗声应道。
进来的是翠羽。她把一个信封递给秦沐乐，说道：“是吉安郡主下的请帖，说是想要请小姐去她那里坐坐，有一些关于养鸟的事情想要问问小姐。”
秦沐乐把请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便也写了回帖，让翠羽交过去。
“就认识这么个大人物，还是打点好关系比较好。”秦沐乐是这么想的，“以后定要让她多多光顾我的小店。”
“嘟嘟。”又是一阵敲门声。
“进！”秦沐乐一边写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随意地应道。
这次进来的是周阳。
这倒是让秦沐乐有些诧异，她把笔放回笔架上，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周阳被这么一问，脸就悄悄攀上了红色。他伸手，把一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是一条红绳编起来的手链。
秦沐乐看看手链，又看看周阳。
周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之前在船上看老板你好像是因为我戴的红绳不高兴了，我就想着给老板您编一条新的，算是赔个罪，希望老板可以开心一点。”说完看了一眼秦沐乐，又匆匆移开视线，看着桌上的红绳。
秦沐乐拿起手链，红彤彤的颜色挺正的，不过编得也是挺有风格的，好些地方都别扭地岔了出来。她笑了笑，当着他的面试戴了一下，摇了摇手腕，说：“谢谢你周阳。我那天真的不是因为你而不高兴，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过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听到这话，周阳也笑了笑，说道：“秦老板喜欢就好。您之前还说要把啄春阁当成一个家呢，秦老板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跟我们说啊。我们大家伙可是已经把秦老板当家人了。”
秦沐乐弯了弯嘴角：“嗯，老板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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