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莹撕碎作业后的几天,宇智波带土感觉自己像一座压抑的火山。胸腔里翻涌着岩浆般的愤怒和屈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他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莹相遇的路径,连晨练都换到了离她最远的角落。玖辛奈前辈的嘱托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愧疚与不甘交织,但莹那张冰冷嘲弄的脸和满地狼藉的纸屑,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让他本能地抗拒着再次靠近。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这天下午,是封印术的基础理论课。封印术,作为忍术体系中极其重要、深奥且危险的分支,即使是基础理论,也足以让大部分学生听得头昏脑胀。讲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中忍正在讲解着最基本的封邪法印的原理和能量流向图。
带土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在笔记本上涂鸦。封印术?他连最基础的查克拉控制都还磕磕绊绊,这种需要极致精密操作和庞大理论支撑的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书。他烦躁地抓了抓刺猬头,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那个即使在课堂上,也仿佛自带隔离气场的角落。
漩涡莹。
深红色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柔顺地垂落在她深色的训练服上。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她发梢跳跃,勾勒出近乎妖异的色泽。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黑板上的复杂符文,偶尔垂眸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指尖稳定而有力。她的侧脸线条精致却冷硬,整个人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红玉冰雕,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带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愤怒并未消失,但在这种学术性的、与她力量核心相关的氛围里,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滋生。他不得不承认,抛开那恶劣到极点的性格,漩涡莹在封印术领域展现出的专注和天赋,是肉眼可见的强大。那种强大,带着一种冰冷的、拒人千里的压迫感。
“喂,带土,”旁边的阿斯玛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别发呆了!”
带土回过神,只见讲台上的老中忍正皱着眉头看着他:“宇智波带土!我刚才讲的,能量在‘艮’位交汇时,需要以何种性质查克拉进行疏导稳固?”
带土瞬间懵了。艮位?什么艮位?他刚才光顾着看那个红发魔女和涂鸦了!
“呃……那个……”他支支吾吾地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求助地看向阿斯玛,阿斯玛赶紧低头假装记笔记。
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凝滞。老中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前排清晰地响起:
“阴属性查克拉,以涡旋式向内收束,压制阳属性逸散,形成稳定闭环。”
是莹。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放下笔,只是如同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教室。
老中忍的目光转向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很好,漩涡莹同学回答得非常准确。请坐。”他示意带土坐下,又严厉地补充了一句,“宇智波带土,上课要专心!封印术容不得半点马虎!”
带土涨红着脸坐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又是她!又是这种被全方位碾压的感觉!被老师训斥的羞耻,和被那个恶劣女人无意间解围的憋屈感混杂在一起,让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难受得要命。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陷进掌心。
为什么偏偏是她懂?为什么偏偏要在她面前丢脸?
.
带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宇智波族地的。他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带着些许灰尘的冷清气息扑面而来。空荡荡的房子,寂静无声。奶奶去世后,这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疲惫和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牢牢锁住。他连灯都没开,直接把自己摔进了客厅冰冷的榻榻米上,脸朝下,一动不动。莹冰冷嘲弄的眼神、那刺耳的撕裂声、那句句淬毒的“废物”……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切割。
“带土?带土你在家吗?”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是琳。
带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有回应。他不想让琳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又窝囊的样子。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琳小心翼翼地将头探了进来,借着窗外最后的暮光,看到了蜷缩在黑暗中的带土。
“带土……”琳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跪坐在带土身边,没有开灯,只是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阿斯玛都告诉我了……是莹同学,对吗?”
带土依旧埋着头,肩膀却微微颤抖起来。
琳叹了口气,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别太难过了,带土。她……她好像一直就是那样的性格,对谁都很冷淡,不是只针对你。”她试图安慰。
“不是的!”带土猛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地低吼,赤红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痛苦和愤怒的光,“琳你不懂!她不是冷淡!她是恶劣!是故意!她就是在故意折磨我!践踏我!她享受这个!”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要抓住那些无形的伤害,“她骂我!踢我!让我给她写作业又撕掉!她就是在告诉我,我在她眼里就是垃圾!”
带土的声音带着哽咽,将那一幕幕吼了出来,仿佛这样能减轻一点心口的剧痛。
琳被带土激烈的反应和描述的内容惊呆了。
她知道莹冷漠,却没想到会恶劣到如此地步!看着带土痛苦扭曲的脸,琳心疼得不行:“太过分了!带土,我们告诉老师!或者告诉玖辛奈前辈!她不能这样欺负人!”
“没用的!”带土颓然地垂下头,声音充满了无力,“玖辛奈前辈……玖辛奈前辈只会更担心。而且…而且她好像很怕莹?或者……很在意?”他想起了玖辛奈提起莹时那复杂的神情,“告诉老师?老师能管什么?她上课回答问题完美,训练成绩顶尖,她只是‘性格孤僻’、‘说话直接’而已!谁会相信她恶劣到这种地步?”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在他们眼里,我才是那个成绩差、总惹麻烦的吊车尾。”
琳沉默了。带土说的没错。莹的优秀和冷漠是众所周知的,而带土……带土确实经常是问题制造者。这种认知让琳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过。
“那……那怎么办?”琳的声音带着无助,“难道就让她一直这样欺负你吗?带土,要不……要不你就离她远点吧?别再管玖辛奈前辈的嘱托了,好不好?你斗不过她的……”
离她远点?
放弃?
带土的心猛地一抽。
放弃玖辛奈前辈的嘱托?放弃……向那个恶劣的家伙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不!绝不!
这个念头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带土心中那几乎被屈辱浇灭的、名为“固执”的火焰。
他猛地抬起头,黑暗中,那双黑瞳似乎都因为激烈的情绪而隐隐发烫。
“不行!”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我绝对不能放弃!”
琳被他突然爆发的坚决吓了一跳:“可是带土……”
“琳!”带土打断她,眼神在昏暗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光芒混杂着痛苦、愤怒,还有一丝……扭曲的、不肯认输的执拗,“你知道吗?她今天……她今天跟我说话了!”
琳:???
啊?命令也算“说话”?
“不只是命令!”带土仿佛在说服自己,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她威胁我了!她知道我在乎什么!她花了心思来研究怎么拿捏我!这说明什么?”
琳茫然地摇头。
“说明她注意到我了!”带土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不是完全无视我!她把我当成了‘对手’!虽然……虽然是用这种方式!”他努力从极致的羞辱中挖掘出一点点“积极”的信号,“玖辛奈前辈说过,莹她……她以前经历过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把自己封闭起来,用刺去扎所有靠近的人!她越是这样对我恶劣,越是说明……说明她其实很害怕!害怕有人靠近她的内心!”
带土的逻辑在巨大的屈辱和压力下,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充满自我牺牲精神的扭曲跳跃。他将莹的恶劣行径,强行解读成了她内心脆弱、需要被“拯救”的信号。
“所以!”带土猛地站起身,尽管身体因为疲惫和情绪波动还有些摇晃,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我不能放弃!琳!我绝对不能放弃!我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怎么能被这点困难打倒?!如果我连一个漩涡莹都搞不定,我还怎么保护村子,保护大家?!”
他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声音在空旷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她越是用封印术锁我!我就越要找到钥匙!”
“她越是把我当垃圾!我就越要证明我是金子!”
“她越想逼我走!我就越要留下来!缠着她!烦着她!直到她习惯!直到她……直到她再也离不开我的‘烦’为止!”
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带土,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这哪里是被打击后的样子?这分明是……是更加病入膏肓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劝解在带土此刻燃烧的“斗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带土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夜风灌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望着窗外木叶村星星点点的灯火,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憋屈和愤怒都转化为力量。
“漩涡莹……”他低声念着那个名字,眼神复杂,有残留的愤怒,有深刻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却异常坚定的执着,“你等着瞧吧……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我宇智波带土,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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