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战死的阴影如同永不散去的阴霾,沉重地压在宇智波葵的心头。斑哥哥那封冰冷的回信,更是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对亲情的渴望和担忧。宇智波葵的世界仿佛被浸入了一种灰暗、粘稠的液体之中。所有的色彩都失去了鲜活的饱和度,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她变成了一个更加精致、也更加空洞的人偶,每日机械地重复着起床、梳洗、请安、学习礼仪、参加茶会……等一系列贵族小姐必须完成的功课。她的动作规范标准,无可指摘,甚至比以往更加完美,但那双曾经沉静明亮的黑眸,此刻却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空洞,仿佛内在的灵魂早已被巨大的悲伤和变故掏空、吹散,只留下一具按部就班运行的躯壳。
外界的战况消息变得越来越骇人听闻。通过贵族间流传的、真伪难辨的信息碎片,她拼凑出一个更加血腥和绝望的图景:宇智波与千手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投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每一次碰撞都意味着大量忍者的伤亡。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两个名字越来越频繁地以“宿敌”、“怪物”般的形象出现在传闻中,他们的每一次交手都被描述得如同天灾降临。
而她的另一个哥哥,宇智波泉奈,作为斑最得力的助手和宇智波的锋利之刃,也始终活跃在最危险的前线。每一次听到“宇智波二把手”如何骁勇善战、又如何身陷险境的消息,都让葵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她开始无比盼望那个墙外的声音再次响起,希望从那里可以得到些许微薄的忍界消息,也想看看他还好不好。尽管他们之间隔着一面墙壁,但此刻,他是她唯一能接触到那个血腥世界、唯一可能提供关于哥哥们一星半点真实消息的渠道。这种盼望变得如此强烈,她知道,她渴望见到他。
她需要知道斑哥哥是否安好,需要知道泉奈哥哥是否又受了伤。任何一点消息,哪怕是坏消息,也比现在这种彻底的、令人发疯的未知要强。
终于,在一个月色黯淡的夜晚,那个久违的、清冷中带着疲惫的声音,再次低低地响起了。
“……近日可好?”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葵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她快步走到墙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和颤抖回应:“……我很好!只是最近参加一些聚会时听说外界好多忍者都在参加争斗,很担心你……你还好吗?”葵努力的维持着冷静,避免被扉间察觉出什么,小心的侧面打听忍界的消息。
她关心的话语让扉间心感安慰,但同时也知道战争的残酷。墙外沉默了一下,然后,声音响起,依旧克制,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什么:“忍界战事频繁,但……自己实力足以自保、不用担心。”
他避重就轻,并未提起自己以及家族的信息。
“那你知道近期最大的一场战争吗?听说忍界最大的两族族长都双双去世了?”葵急切地追问,声音里带着微颤,“听说宇智波与千手两族新的继承者带领各族发生的战争更加剧烈……”
墙外的扉间听到葵的问话猛地跳入墙内,葵被这一动作吓了一跳。
扉间冷冷的看着葵:”你很关心忍者?”
葵看着扉间带着审视的目光,逐渐感到害怕,暗叹自己失了冷静,在不知道对面是谁时问出这个问题。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好奇,所以问问你。”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肩膀微微颤抖,带着恐惧的、无助的声音:“我害怕……忍者大人……”
一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她压抑的、低低的哭泣声在夜风中细微地回荡。
许久,才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融入风中的叹息。那叹息声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复杂的、与他平日冷澈形象截然不同的情绪。
“……别哭。”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褪去了一些冰冷,带上了一种……近乎笨拙的、干涩的安慰意味。小心地走进葵,拿过葵手中的手帕轻轻地为葵擦去脸边的泪水。
“不要再听忍界的消息了,安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忍者、战争不是你一个闺阁小姐该打听到。”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仿佛自言自语,“好好地、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葵的哭声渐渐止住,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的面庞。她听出了他语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缓和,甚至……一丝极淡极淡的、或许可以称之为“心疼”的情绪?
这一刻,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只剩下一个无助哭泣的少女,和一个不知该如何安慰、却下意识放软了语气的少年。
然而,这短暂的、微妙的情愫流动,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微弱而不真实。它无法改变任何现实,也无法阻止即将到来的、更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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