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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声的守护和漫长的归途

马车颠簸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木质车轮发出的单调吱呀声是车厢内唯一持续的噪音。宇智波葵蜷缩在铺着薄毯的座位上,小小的身体随着车辆的摇晃而无力地摆动。她身上那件素色的新和服,料子比之前那件柔软许多,却依然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胃里翻搅得厉害。强烈的晕眩感和恶心感一阵阵涌上喉咙。这具五岁孩子的身体显然无法适应如此长途跋涉的颠簸。她的小脸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车窗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外面掀开一角,露出宇智波斑那双漆黑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他扫了一眼葵的状态,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放下帘子。

外面传来他冷硬简洁的命令:“减速。前方林地边缘休息。”

车速明显慢了下来,颠簸感减轻,葵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几下,难受地蜷缩起来。

车队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林地旁停下。车门被打开,斑站在外面,递进来一个皮质水囊和一小块用干净叶子包着的、深色的东西。

“喝水。含着这个。”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下达作战指令,而不是关心。

葵怯生生地接过。水囊里的水很清凉,稍微缓解了喉咙的不适。她看向那片叶子里的东西,是一块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深褐色的蜜渍梅干。她犹豫地放进嘴里,一股极其酸涩的味道瞬间爆炸开来,刺激得她口水疯狂分泌,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回甘涌上,奇迹般地压下了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谢谢…斑哥哥。”她小声道,声音还有些虚弱。

斑没有回应,只是瞥了她一眼,确认她没事,便转身走向正在警戒和喂马的护卫,低声询问着路线和周边情况。他的侧脸在树影下显得格外冷峻,完全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休息片刻后再次出发。葵注意到,斑下令减缓了整体行进速度,并且似乎有意选择了相对平坦的路线。虽然依旧颠簸,但已在她可以勉强忍受的范围内。她抱着水囊,嘴里含着那颗酸梅核,偷偷看着窗外那个骑在马背上的挺拔背影。一种难以言喻的、细微的暖流,悄悄渗入冰冷忐忑的心房。

夜晚降临得很快。荒野的夜晚寒气刺骨。护卫们熟练地选择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布置营地,点燃篝火,设下简单的警戒结界。

葵裹着厚厚的斗篷,依然冷得牙齿打颤,缩在火堆旁尽量汲取那一点点温暖。侍女给她拿了食物,是烤热的饭团和一点咸菜,但她实在没有胃口,只勉强吃了小半个。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护卫们沉默而警惕的脸庞。斑坐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擦拭着他的苦无和手里剑,动作专注而流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火光无法照及的黑暗地带。

夜深了,葵被安排睡在铺着毛皮的马车里。但寒冷和恐惧让她根本无法入睡。野外的风声如同鬼魅的呜咽,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时远时近。她紧紧裹着斗篷,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忽然,马车门被轻轻拉开。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深蓝色的宇智波族服外套被扔了进来,正好盖在她身上。

葵惊讶地抬头,只看到斑转身离开的背影,他仿佛只是起来巡视,顺手做了这件事。他走回自己守夜的位置,重新坐下,依旧沉默地望着黑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那件外套对于五岁的她来说过于宽大,几乎把她整个包裹了起来。上面还残留着少年清冽的气息、淡淡的汗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但更重要的是,那实实在在的体温驱散了周围的寒意,也奇异地安抚了她心中的恐惧。她把脸埋进柔软的衣服里,汲取着那份沉默而坚实的守护,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路途并非总是平静。一次,在经过一处狭窄的谷道时,斑猛地抬起手,整个车队瞬间静止,所有护卫几乎在同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手按上了武器,眼神锐利地扫向两侧的山崖。

斑的写轮眼无声开启,猩红的单勾玉缓缓转动,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而冰冷。他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感知着常人无法察觉的动静。气氛瞬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葵在马车里吓得屏住了呼吸,小手紧紧捂住嘴巴,心脏狂跳。

过了足足有几分钟,斑眼中的血色才缓缓褪去。他沉声道:“没事了。几只被惊动的山狸。”他语气平淡,但葵分明看到,他握着缰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过那片山崖。那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山狸”。

还有一次,他们遇到一小股大约七八个衣衫褴褛、手持破旧武器的浪人。对方看到他们人少(护卫们收敛了查克拉,做普通武士打扮),又带着看似不错的马车,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芒,嬉笑着围了上来,意图不轨。

斑甚至没有下马,也没有开启写轮眼。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冰冷地扫过那群乌合之众。那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凝如实质的杀气,如同严冬的寒潮,瞬间席卷了过去。

为首的浪人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仿佛被无形的猛兽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哆哆嗦嗦地带头跪倒在地,牙齿打颤,连声道:“大、大人…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饶命…”然后连滚爬爬地带着吓破了胆的手下逃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自始至终,斑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任何动作。车队继续平静前行,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但车厢内的葵,却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无需忍术、无需写轮眼,仅凭气势就能碾压敌人的、属于未来忍界修罗的可怕威慑力。

数日的跋涉后,火之国都城那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越是靠近,道路越发平坦,人烟也逐渐稠密起来。喧闹的人声、车马声取代了荒野的寂静。

当马车最终停在那扇气派的朱红色大门前时,斑利落地翻身下马。他与门前那位衣着体面、神情恭敬却带着审视的管家交涉,出示信物,姿态礼仪无可挑剔,却带着一种宇智波特有的、与贵族阶层格格不入的疏离和冷硬。

他亲自将葵抱下马车,将她的小手交到那位被侍女搀扶着、气质雍容华贵的老夫人手中。完成了一个简单而程序化的交接仪式。

“奉家父之命,将葵小姐安全送达。”

“辛苦了,宇智波的小少爷。”

对话简短而客套,冰冷得如同公式。

然后,斑转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没有再看葵一眼,翻身上马。黑色的身影在都城的喧闹背景中,显得格外孤寂而决绝。护卫们紧随其后,马蹄声嗒嗒,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和街道尽头。

朱红色的大门在葵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而沉闷的响声,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充满杀戮、也残留着一丝沉默温情的世界。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扇门,仿佛还能听到远去的马蹄声。那段漫长、沉默、却无处不在透露着隐晦关切的旅程,结束了。她安全了,却也真正地,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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