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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波澜扩散

宇智波与夜月一族即将联姻的消息,如同一声沉闷的惊雷,又像一块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千钧巨石,在宇智波族地内炸开,掀起了滔天巨浪和层层叠叠、难以平息的波澜。

最初是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迅速在族人之间蔓延。宇智波一族骨子里流淌着高傲的血液,即便如今面临困境,实力大不如前,但也极少有人会真正设想通过联姻这种方式,尤其是与远在雷之国、文化风俗迥异、以彪悍尚武闻名的夜月一族联姻,来为家族寻求出路。这在他们看来,某种程度上近乎一种“乞援”,与宇智波一贯的骄傲格格不入。

更何况,联姻的对象,竟然是那位几乎只存在于传闻和族长过度保护中的、鲜少在人前露面的族长亲妹——宇智波葵!

一时间,各种议论、猜测、叹息和低语,在族地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训练场,每一个家庭的饭桌上,如同暗流般悄悄涌动、蔓延。

“听说了吗?那个消息……是真的吗?葵公主要嫁去雷之国了?”

“夜月一族?我的天……那些据说生活在雷暴之地、个个肌肉虬结、脾气比雷遁还火爆的蛮子?”

“嘘……小声点!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吧?你看看族里现在的情况……物资紧缺,伤员越来越多,千手那边逼得又紧……”

“唉,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可惜了葵公主啊,听说身体不太好,那么柔弱安静的一个人,要远嫁到那种环境恶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都是为了家族啊……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族长大人心里……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是泉奈大人还在……以他的智慧和实力,或许我们不至于被逼到这一步……”

大多数普通的宇智波族人得知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深深的惋惜和同情。许多年长的族人还记得葵小时候玉雪可爱的模样,想到她要成为政治牺牲品,远嫁异乡,都不免心生恻隐。同时,一种混合着屈辱与感激的复杂情绪也在弥漫——屈辱于家族竟需依靠联姻求生,感激于葵这位看似柔弱的宗家之女竟愿意为此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在家族存亡的宏大命题面前,个人的命运似乎总是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一种悲壮而压抑的氛围,如同无形的浓雾,笼罩在原本就因战事而紧张的宇智波族地上空,更添了几分沉重和哀戚。

然而,并非所有声音都是同情与理解。族内一些年轻气盛、热血未凉的青年忍者,在听闻消息后,感到了强烈的愤慨和耻辱。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宇智波!竟然要靠把族长的妹妹送出去换取和平?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一个刚刚结束训练、脸上还带着伤疤的年轻忍者忍不住在伙伴面前低吼。

“没错!宇智波的尊严应该用手中的苦无和写轮眼去夺取!而不是靠女人的婚姻!”另一人附和道,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我们应该向族长请愿!向长老们抗议!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比这种方式强!”

但这种基于血性和骄傲的反对声音,很快便被更多务实或悲观的声音压了下去。一些经历过太多生死、见识过战争残酷的中年忍者冷静地,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地反驳:

“战斗?说得轻巧!拿什么去战斗?拿我们仅剩的这些族人的命去填吗?”

“你们这些小子,还没见识过真正的绝望吗?千手的实力有多强,你们难道不清楚?现在硬拼,就是自取灭亡!”

“牺牲一人,换取家族喘息之机,甚至可能迎来转机……这已经是目前最不坏的选择了。虽然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争论往往在这些沉重的现实面前归于沉寂。年轻的忍者们咬着牙,眼眶发红,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血性无法填补实力的差距,骄傲不能当饭吃,更不能让死去的族人复活。

族内的情绪复杂难言,但在长老们有意识的舆论引导和冰冷残酷的现实压力之下,联姻的决定最终并没有遭到明面上的强烈反对浪潮。它逐渐被大多数族人沉默地、痛苦地接受为一种在绝境中“必要的牺牲”。人们看向族长宅邸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的敬意和难以言说的愧疚。

但是,如此重大的消息,其传播范围绝不可能仅限于宇智波一族的围墙之内。

几乎就在宇智波内部因为这个消息而暗流涌动的同时,一直如同幽灵般潜伏在宇智波族地外围、时刻紧盯着死对头一举一动的千手一族优秀谍报忍者,就已经通过特殊的通讯手段,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足以改变战局的重磅情报,传递回了千手一族的权力中心。

千手扉间——以冷静、睿智和高效著称的千手一族二号人物,族长千手柱间的弟弟,在接到加密情报卷轴并迅速解读其内容后,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的俊朗面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眉头紧紧锁起。

他甚至没有片刻耽搁,立刻派人紧急通知正在处理其他事务的哥哥柱间,同时下令召集所有在族内的核心高层长老,举行最高级别的紧急会议。

当千手柱间快步走入气氛已然十分肃穆的会议室,从弟弟手中接过那份情报时,他粗犷英武的脸上首先露出的是巨大的错愕,随即那双总是充满包容和温和光芒的眼睛里染上了深深的忧虑,眉头紧紧皱起:“宇智波……要与夜月联姻?”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不赞同,“竟然……要用联姻这种方式……”

柱间本能地反感这种将个人情感和幸福与冷冰冰的政治利益彻底捆绑的行为。这违背了他对人与人之间真诚理解的信念。尤其当他想到,那个即将成为牺牲品的,是斑的妹妹……那个他虽未正式谋面,却知道对斑而言多么重要的家人……他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沉重。

而此刻,站在他身旁的千手扉间,表面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但在刚刚解读出情报内容的那一刹那,正在下意识擦拭着心爱忍刀的他,手指猛地一顿,极其锋利的刀锋甚至险些划破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

宇智波…公主要嫁人?嫁给远在雷之国的夜月一族?

某个被刻意深藏、几乎被他遗忘的短暂画面,不受控制地猛然闯入脑海——清冷的月光,高耸的族地围墙,墙头后悄然探出的、带着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好奇的清澈眼眸,以及那句荒谬又短暂的关于“坏人”的对话……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不及防地狠狠攥紧了一下,泛起一种极其陌生、尖锐而令人极其不快的复杂情绪。但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

他冰封般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只是那双锐利的红色眼眸,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冰冷,如同凝结的血色寒冰。他迅速将那一丝不合时宜的、毫无用处的情绪波动彻底剥离、压回意识的最深处,不留丝毫痕迹。

现在不是考虑任何个人情绪的时候。

千手一族资历最老、也是最为强硬派代表的大长老,用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面,斩钉截铁地开口,苍老的声音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绝不能让他们的联盟达成!”

一句话,奠定了此次会议的基调。

“宇智波本就极其难缠,写轮眼的力量令人头痛不已。若是再让他们得到远在雷之国、实力雄厚且以战斗勇猛闻名的夜月一族的支援,其实力必将暴涨!届时,我们目前好不容易建立的战略优势将荡然无存,甚至可能被彻底扭转战局!我千手一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

所有与会的高层脸色都无比严肃,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夜月一族并非小族,其雷遁秘术和强悍的体术在忍界赫赫有名,而且其领地远在雷之国,千手一族的影响力难以延伸过去。若让他们与宇智波南北呼应,结成同盟,千手一族很可能陷入腹背受敌、首尾难顾的被动局面。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破坏这次联姻!”另一位长老沉声附和,语气中带着杀伐之气。

如何破坏?会议室内立刻展开了激烈而高效的讨论。

直接派出大军拦截送嫁队伍?风险太大,目标太明显,极易演变成与宇智波和夜月两族同时开战的局面,胜负难料,且必然损失惨重,非智者所为。

派出精锐小队进行伪装袭击,制造诸如山贼流寇劫掠或意外事故的假象?这个方法相对可行,但操作难度极高。宇智波的写轮眼洞察力极强,普通的伪装很难瞒天过海。送嫁队伍必然有重兵护卫,一旦缠斗起来,身份暴露的风险很大。

或者,尝试散播谣言,挑拨宇智波与夜月之间的关系?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双方既然已决定联姻,必然已达成基本协议,不会因空穴来风的谣言而轻易放弃。而且夜月一族多以直率彪悍著称,对这种阴谋诡计未必买账。

各种方案被提出,又被逐一分析利弊,争论不休。

千手扉间始终沉默地听着,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但他那双高速运转的红色眼眸里,却闪烁着极度冷静和分析的光芒。他的大脑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快速计算着每一种方案的成功率、风险、后续影响。他的目光偶尔会极其短暂地扫过摊在桌面的情报卷轴上那个清晰的名字——“宇智波葵”,每当此时,心底那被强行压下的、难以言喻的烦躁感便会极细微地翻腾一下,又立刻被他用更强的理智彻底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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