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瑾坐在靠墙沙发上,开始回想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从一开始她进入林蝶的家,被林蝶当成医生,知道了流湖疗养院的存在。
林蝶死亡之后她被带到了警局……
等等。
长瑾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没有进警局这段时间的记忆,而且长瑾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她坐在警局时并没有任何的警员与她进行交谈,就好像,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可她当时在林蝶家里照过镜子里,虽然镜子里面的人看不清楚长相,但是能看见她的存在的。
看不清楚长相?长瑾小声重复道。
在她的脚边出现了黑影,接着黑影越拉越长,延伸到了她身后的墙上。
如果长瑾此时回头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黑影和她在湖心看见的一模一样。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长瑾摸了摸自己的头,嘟囔道:“怎么会说这么一句话?”
之后便没有在意刚才的事情,而是抬头看了看日历。
原来今天是立春,春天到了啊。
长瑾拉开窗帘,窗户上布满了水雾,她用手擦干净了一小片玻璃,望着外面树木上新长出的嫩叶,笑了笑,轻声道:“白蛾真的可以缓解帕洛眠带来的后遗症,从昨天开始就再没有出现幻听了。”
吃完早餐,长瑾拿上鸟食走到客厅,倒进了鸟笼中的一个器皿当中,看着里面那只白色的鸟说道:“Winnie,早上好。”
当说出这句话之后,长瑾愣住了。
怎么有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唧唧,唧唧。”,Winnie扑闪着翅膀飞到器皿前面。
长瑾看着它摇了摇头,猜想也许是帕洛眠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失导致的。
点了点Winnie的头,她便离开了家里,朝着白蛾标本加工厂前进。
虽然已经立春了,但外面的天气和冬天差不多,长瑾拢了拢外面的大衣,顶着寒冷的风往前走。
等看见一个灰色的建筑厂,长瑾绕到了侧面,打开了一扇白色的小门,从这里走了进去。
为了确保白蛾标本不受到其他因数的影响,呈现最佳的状态,整个标本加工厂里面的光线都是较为暗淡的,一楼的温度也比较低,方便对标本进行保存。
长瑾解下围巾重新围了一遍。
“轰动,轰动。”
工作人员正在推着推车将已经做好的标本运到集装箱里。
长瑾看了两眼便坐上电梯往三楼去。
三楼的温度和一楼不一样,这里还算温暖。
她将围巾解下来放在工作台旁边的椅子上,接着将防护服穿到身上。
每个工作台的旁边都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箱,里面是还活着的白蛾,而她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白蛾进行处理做成标本。
一开始她也不懂,德州怎么会有这么多购买白蛾的公民,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实际上购买这些白蛾的公民很少,这里大多数都白蛾基本上都是卖给一个叫胡老板的人。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购买那么多白蛾。
一开始将活的白蛾做成标本,她还有些不忍,但时间长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长瑾用镊子夹住了一只白蛾,白蛾的翅膀上有着圆形的环,毛茸茸的,中间的身体上也附着着白色的绒毛以及粉末状的东西,它还有一对棕色的触角以及一对诡异的眼睛。
如果不是为了治疗帕洛眠的后遗症,她是真的不想接触白蛾,她一直觉得这种生物让人心里发麻。
每当看见白蛾时,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在立起,然后被风直对着吹,立起的汗毛加上冷风,简直令人战栗,头皮发麻。
而且会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些白蛾下一秒就会飞进嘴里,在她的口腔里打转,直到口腔里充满了白蛾的粉末,同时还能感受到它们恶心肥腻的身体在里面蠕动,让人鸡皮疙瘩狂起。
身上穿着的防护服让长瑾的恶心感下降了些,但她在做标本时还是咬紧了牙关。
长瑾将白蛾夹着放进了她面前的一个容器中,然后盖上盖子,几秒之后,她将白蛾的尸体放在台上进行固定,最后放进旁边的机器中进行风干。
她的工作就是重复进行这个操作直到下班为止。
在下班铃声响起之后,长瑾拿起来椅子上的围巾打算回家。
这时。
“林蝶?”
有人在叫她?
长瑾抬起头望向对面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
她温柔的笑着,“今天是我生日,可以给我拍张照片吗?”
长瑾点头,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
白裙子女人站在了过道上,长瑾拿起她手中的相机给她照了一张照片,但因为使用不熟练,她好像没照到她的脸,只照到了她的身体。
将相机调整之后,长瑾又重新为她照了一张。
长瑾将两张照片拿在手中,当看见没有脸的那张照片时,长瑾询问:“可以将这张废片给我吗?”
白裙子女人点头,“当然可以。”
白裙子女人提议:“要不然我也给你拍一张?”
长瑾想了想,好像也可以,当做一个纪念吧,反正她的后遗症也快好了。
看见自己站在标本中间的照片,她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就好像她看见过这张照片一样,但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长瑾回到了家之后,将得到的两张照片粘在了墙上。
看着那张白色裙子的照片,她一度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将这张照片带回家来。
但带都带回来了,就这样了吧。
长瑾回到客厅,本来想为自己做一份丰盛的晚餐奖励自己的,但她发现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是红色的,鲜红色,如同血一般的颜色,但紧接着又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长瑾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所以才看错了。
天逐渐黑下来,长瑾按下开关,这时,她发现一块墙纸脱落了。
她从工具箱里找到胶水,打算将脱落的墙纸粘上。
但,为什么是黑色的?在墙纸脱落的地方。
霉斑吗?
长瑾伸出手去摸,那些黑色的东西顺着她的手指开始动,酥麻感瞬间涌上她的头皮。
这哪是什么霉斑啊,明明是蚂蚁!
长瑾立马往下甩手,试图将这些蚂蚁甩下去,木生看见了,连忙走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长瑾望着他,“手上有蚂蚁。”
木生将她的手拉起来,上下翻转着,都没有看见她所说的蚂蚁,“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没见到有什么蚂蚁。”
木生的话一出,长瑾就意识到不对了,她抬起头,“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木生?”
“木生?”
长瑾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想起来,今天木生出差了,并没有和她一起吃饭。
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家。
她……怎么了?
为什么会看见这些诡异的东西?
帕洛眠的后遗症不是消失了吗?
她……是不是患上了惊蛾症?
长瑾缓慢的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面前的水龙头,没有改变,还是透明的颜色。
她抬起头,望向镜子中的人,长发很长,有着一双大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失去了些神采,有些疲惫。
她从关上水龙头,打开客厅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药瓶,这是在进入白蝶标本加工厂时里面的工作人员发给她的,为了以防万一。
上面写着惊蛾解。
她从里面倒出了两颗药,服用了下去。
然后躺在摇椅上,静静地等待着惊蛾解起效。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她按下了手腕上的手环,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毛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迟疑了一会,开口:“木生?”
但,下一秒她仰起头,将手覆在眼睛上,嘟囔道:“看来这个惊蛾解也没有太大用处。”
耳边拂过一阵风和连续的脚步声。
“滴。”
是关掉火的声音。
木生在说:“你怎么不关火?汤都熬干了。”
火?
哦,她记起来了,她煮了汤。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注视着厨房的身影,缓慢地站了起来,朝着厨房去。
走到了木生的旁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能摸到?但这不能判定这就不是幻觉。
木生的手僵住,随即转头看向她,见她的脸上闪着不安和疑惑的表情,心跳瞬间慢了一拍,“林蝶,怎么了吗?”
她听见声音抬头,“判断一下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木生反应过来,“惊蛾症?”
“你患上了惊蛾症?”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真的是木生?”
木生:“是真的。”
说完之后,木生看向桌上打开了盖子的药瓶,就明白林蝶已经吃了惊蛾解。
他说:“惊蛾解可以缓解症状,所以你看见的我是真的。”
她松开了木生的手腕,直视着他:“你怎么知道那是惊蛾解,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
木生:“我是医生,你忘记了吗?”
她想起来了,木生说过的,他是医生,只是,她好像忘记他是什么医院的医生了。
木生望向林蝶,将她拉倒沙发旁,让其坐下,认真的对她说:“服用惊蛾解之后会失去一些记忆,但这是正常的,不要害怕。”
这句话咋一听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联系到刚才他一下子就猜出她患上了惊蛾症就不太对劲了。
为什么他这么了解惊蛾症,甚至脱口而出的也是惊蛾症,木生就那么确定她得了惊蛾症?
“滴,滴,滴。”
光屏在闪动。
她思考着刚才的那个问题往光屏走了过去。
是一段定时语音。
带上耳麦,按下接听键。
“你是长瑾,不是林蝶!”
“快醒醒!”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
但,那头的声音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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