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像上了发条的钟,紧凑得让人喘不过气。试卷堆积成山,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连大院里的梧桐叶落了又生,都仿佛是在无声地催促。
沈砚之的书桌前贴了张计划表,从早到晚排得满满当当,却特意在每天晚上留出一小时——那是给温知意补数学的时间。温知意的理科还是偏弱,但比以前刻苦了许多,错题本写得密密麻麻,连沈砚之都忍不住夸她:“进步很快。”
温知意捧着错题本,脸颊微红:“是砚之哥哥教得好。”她抬头看他,窗外的月光落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半拍。
其实她早就把目标悄悄写在了日记本里:国防大学,和沈砚之一样的分数。那页纸的角落里,还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高一个矮,像极了他们。
谢临周为了能跟上大家的脚步,算是下了血本。以前上课走神的他,现在瞪着眼睛盯着黑板,笔记记得乱七八糟,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许知宁每天给他整理笔记,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重点,旁边还画着小笑脸:“这部分是难点,晚上我给你讲。”
谢临周看着她清秀的字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傻笑着说:“知宁,你真是我的福星。”有次模拟考,他的成绩居然冲进了班级前二十,拿着成绩单在大院里跑了三圈,第一个就把好消息告诉了许知宁。
许知宁比他还激动,从书包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塞给他:“早就知道你可以的!”阳光落在她笑弯的眼睛里,谢临周突然觉得,比考了好成绩更让人心动的,是她此刻的笑容。
顾砚深的成绩一如既往地稳定在年级第一,却总被阮明舒“拖后腿”。阮明舒的专业课拔尖,但文化课稍弱,尤其英语总让她头疼。顾砚深就把自己的英语笔记借给她,还每天早上陪她晨读。
“这个单词重音在前面,”他站在梧桐树下,拿着课本纠正她的发音,“跟我读。”阮明舒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故意读错,等他无奈地重复时,就捂着嘴偷笑。顾砚深也不恼,只是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认真点,不然考不上大学,我可不带你玩。”
“谁要你带。”阮明舒嘴上反驳,却把他说的每一个发音都记在了心里。她的画板上,除了风景,又多了个新主题——清晨的梧桐树下,那个拿着课本的少年,侧脸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元旦那天,学校放了半天假。六个人约在大院的凉亭里,煮了锅热腾腾的饺子。
“来,许个愿吧。”许知宁端着饺子,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温爷爷说的,新年许愿最灵了。”
大家围着石桌,闭上眼睛。温知意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到沈砚之闭着眼,嘴角微微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希望我们都能考上想去的大学,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先来!”谢临周第一个睁眼,举起手,“我的愿望是,高考顺利,和大家一起去北京!”
“我的愿望是,家人平安,知宁每天都开心。”许知宁跟着说,脸颊红红的。
阮明舒看了顾砚深一眼,昂着头说:“我希望我的画能得金奖,还有……顾砚深的英语别比我好太多。”
顾砚深无奈地笑了:“我的愿望是,阮明舒能把英语及格,还有,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最后轮到沈砚之和温知意。沈砚之看着温知意,眼神温柔:“我的愿望,和她的一样。”
温知意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撞进他的眼里,像掉进了盛满星光的湖。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轻的,却很清晰:“我的愿望是,我们六个,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
饺子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在凉亭里。远处传来别家孩子的笑声,近处是彼此熟悉的笑脸,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离高考只剩最后一百天的时候,学校组织了誓师大会。操场上红旗招展,学生们举起右拳宣誓,声音震耳欲聋。
沈砚之站在队伍里,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温知意身上。她穿着校服,头发扎成马尾,举着拳头的样子认真又倔强。他悄悄握紧了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和她考去同一个城市,兑现那个藏在心底的约定。
温知意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坚定和信任,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谢临周在人群里冲许知宁挤眉弄眼,用口型说“加油”。许知宁红着脸点头,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顾砚深和阮明舒站在相邻的队伍里,阮明舒偷偷递给他一颗薄荷糖,用眼神说“提神”。顾砚深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漫开,心里却暖暖的。
红墙外的世界喧嚣热闹,红墙内的少年们,正握着笔,在试卷上书写着属于他们的青春。那些藏在笔尖下的约定,那些关于未来的憧憬,像春天的种子,在汗水的浇灌下,悄悄生根发芽,只等着盛夏来临,绽放出最绚烂的花。他们的故事,在日复一日的坚持里,慢慢走向一个充满希望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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