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夏天,蝉鸣比往年更聒噪些,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上烙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几个少年少女已经褪去了初中生的青涩,站在一起时,身影挺拔,笑语清亮,成了大院里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沈砚之和温知意被分在了同一个高中的同一个班。开学第一天,沈砚之背着两个书包站在温知意家门口等她,晨光落在他肩上,把他的轮廓描得柔和。温知意背着小挎包跑出来时,看到他手里的书包,脸颊微微发烫:“砚之哥哥,我自己能背的。”
“重。”沈砚之言简意赅,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塞进自己口袋,“走吧,要迟到了。”
高中的课程骤然变难,温知意的物理总是拖后腿。沈砚之的补课从初中延续到高中,只是地点从教室换到了大院的凉亭里。傍晚时分,他会拿着课本给她讲受力分析,温知意听得认真,偶尔抬头时,目光会撞上他低垂的眼,然后像受惊的小鹿般慌忙移开,心跳却擂鼓似的停不下来。
有次讲题讲到天黑,温知意起身时没站稳,踉跄着往旁边倒。沈砚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两人都僵了一下。他迅速松开手,耳尖泛红:“小心点。”
温知意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砚之哥哥。”
那晚的月光格外亮,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谢临周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篮球场上的三分球总能引来满堂喝彩,身边追着喊他名字的女生换了一波又一波。但他每次打完球,第一件事就是在人群里找许知宁的身影。
许知宁总坐在观众席的固定位置,手里拿着毛巾和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有次他打比赛崴了脚,许知宁背着医药箱跑下来,蹲在他面前给他涂药膏,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脚踝上,眉头皱得紧紧的:“疼不疼?都说了让你小心点。”
谢临周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脚踝一点都不疼了,反而心里酥酥麻麻的。他咧嘴笑:“不疼,只要知宁给我涂药,断了都不疼。”
许知宁被他说得脸红,手劲不自觉重了点,谢临周“嘶”了一声,却还是笑得开心。周围的队友吹起口哨,谢临周也不恼,反而把许知宁往身后拉了拉,扬声道:“看什么看?我女朋友,漂亮吧?”
许知宁的脸瞬间红透,却没反驳,只是悄悄往他身后缩了缩,嘴角却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顾砚深保送了重点班,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少年,只是偶尔会被阮明舒打破平静。阮明舒学了美术,每天背着画板穿梭在画室和教室之间,性子也开朗了些,却还是爱跟顾砚深拌嘴。
“顾砚深,你看我这幅画怎么样?老师说有进步呢。”她把画着夕阳的画板递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顾砚深放下手里的书,认真看了看:“色彩用得不错,光影再调整下会更好。”他拿起笔,在画上轻轻勾勒了两笔,原本有些生硬的线条顿时活了起来。
阮明舒看得眼睛发直:“你怎么连画画都懂?”
“看你画多了,就会了。”顾砚深的语气淡淡的,却让阮明舒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顾砚深的心思,就像顾砚深知道她总在画里藏着他的影子——画室窗外的梧桐树下,那个背对着她看书的少年;篮球场上,那个站在人群外安静看着的身影;放学路上,那个帮她拎着画板的侧影。
暑假里,几家大人约着一起去海边。沈砚之帮温知意涂防晒霜,指尖触到她的肩膀时,两人都红了脸;谢临周拉着许知宁在沙滩上跑,把她的脚印一个个踩掉,惹得许知宁追着打他;顾砚深坐在遮阳伞下,看阮明舒在海边画画,时不时递过一瓶水,提醒她别晒太久。
夕阳西下时,六个人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海浪翻涌。谢临周突然喊:“等我们考上大学,还一起来海边啊!”
“好!”许知宁第一个应和。
温知意看向沈砚之,沈砚之也正好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光比星光还亮。
阮明舒踹了顾砚深一脚:“你呢?来不来?”
顾砚深侧头看她,海风拂起她的发丝,他伸手帮她别到耳后,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去哪,我就去哪。”
海浪拍打着沙滩,带着咸湿的气息,也带着少年少女们悄悄藏在心底的约定。这个夏天,风拂过他们的发梢,也吹开了那些快要藏不住的心意,像海边的花,热热闹闹地开了满滩。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阳光和海风的味道,朝着更远的未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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