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曦仿佛没有听到白一飞的话，自顾自地喃喃道：“他也很坏。他心里明明始终都有别人，却说要和我在一起，说要和我试一试。你说，他把我当什么了？”
“她说要跟你在一起？”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种事哪有什么差不多、差得多的，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白一飞合理地怀疑时曦遇到了女海王。
“他说、他说自己也不能确定就能喜欢我，但是他愿意试一试。”
“那你怎么说的？”
“我......我说感情谁说了也不算，哪怕最后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后悔。”
“你......唉！”白一飞替时曦不值，“人家这不明摆着玩儿你呢嘛，你还傻不拉几地答应了。”
“他果然是在玩儿吗？”时曦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将脸埋进了手里。
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白一飞觉得自己刚才把话说片面了，连忙又道：“我说的也不一定就全对，说不定......说不定她也确实想从失去白月光的难过里走出了，说不定人家也是有一点喜欢你的。”
“真的？”时曦不信地看着白一飞。
“可能性非常大！你看啊，”白一飞分析道：“我都没见过她，但是从你刚才的描述里，我都能感觉到她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人。我说的对不对？”
“对，他很优秀。”
“你想想，优秀的人多抢手啊，肯定不止你一个人喜欢她吧？但是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你呢？”
“为什么？”时曦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喝了酒，导致反应都变慢了，还是因为自己在柘城面前没有自信。
“还能因为啥，因为她对你也有好感呗！”
“对我有好感？”
“瞧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你跟我说实话，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什么发展到哪一步？”
“就是你俩都做了啥？”白一飞笑得有些猥琐，能让一个男人这么牵肠挂肚，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时曦反应过来了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连连摆手，“我俩啥也没做，就、就......”
他说不下去了。
“就、就、就干啥了？”白一飞故意结巴，挤眉弄眼地看着时曦。
“就亲了一下。”时曦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般，“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亲我。”
“你俩接吻啦？谁主动？”
“他。”时曦的脸又红了。
“这就对了！”白一飞一拍桌子，“她肯定喜欢你！据我所知哈，女生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亲嘴，不喜欢的话下不去口。”
“啊？”
“啊啥，我说，那个女孩儿肯定也喜欢你，只不过时曦啊，你得给人家时间，不能着急，谁让感情有个先来后到呢！”
“他不是......他是、他是......算了。”
时曦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告诉白一飞“那个他”是男的吧。撇开那个人是他俩共同的前同事的男朋友不说，自己是同性恋的事，白一飞未必能接受。
“你信我的保准儿没错！”白一飞拍了拍时曦的肩膀。
“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说要试一试，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他。”
这个问题困扰时曦好几天了，他也不能一直装作没看见那张纸条。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好不容易柘城愿意迈出那一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犹豫对方推开。
“啥？人家说要在一起，你还没答应？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而且我觉得有点太快了。”
“你们连嘴都亲了，现在觉得快了？这叫啥你知道吗，这叫先上车后补票！都发车了才考虑这个问题，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白一飞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时曦，不知道他在纠结啥。
时曦有些无言以对，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明明喜欢别人喜欢的不行，现在人家说要和自己在一起了，自己却退缩了。
“你在害怕啥？”
“害怕？”时曦不懂白一飞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对她有点期待过高了？”
“期待过高是什么意思？”
“你害怕万一自己答应了，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后，她还是忘不了白月光，你也害怕自己到时候会更痛苦。对吧？”
“嗯。”
时曦承认，他根本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洒脱。什么“感情不是强求就会有结果”，他现在就是在强求一个结果。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柘城的情绪很平稳，只要在他的认知里，赵淇一直都活着，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哪怕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这些都不足以击垮他。
可是知道真相的自己，就像怀揣着一个随时都会爆炸、也一定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要靠近柘城。
只要距离够远，炸弹爆炸的时候就不会伤到他。
偏偏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偏偏自己主动招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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