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举一反三，不仅一口气将药汤喝下，甚至还拿起手机敲下文字：“来了这么久都没有给你倒口水喝，你想喝什么，我买给你？”
常坤明显的开心许多，靠着桌子难得露出孩子似的娇憨：“盛哥——”
“我想喝可乐。”
倒不是说是遵从本心，常年需要维系客情的常坤更懂得如何拉近关系。
这种时候哪里来的客套，就要麻烦，就要拉扯，就要在盛鸿心理多加一笔两人的回忆。
盛鸿口袋一摸，在抽屉里找了半天：这时候去哪找可乐去。
看了看跑腿价格。
“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不用了哥，我听说你们食堂的面好吃。”常坤反倒坐在沙发，随后干脆大长腿抬起，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躺好之后仰起脑袋望向盛鸿纯洁的嗞出一排白牙：“要是有你们同事领导问起咱俩的关系，你就说我是你一直在盯梢的嫌疑人，随时准备逮捕我。”
“你是有什么大病吗？”盛鸿站如圆规双手叉腰，皱着眉头不理解这又是哪个网络热梗：“那么喜欢公安系统，你——也不能用这种邪门歪道拉近关系啊，要不你考虑给我们捐一栋楼呢。”
盛鸿想到这里，又删除后面那句话，重新敲文字：“这么认可我们公安系统，要不你考虑协助我们找到杀害李晓娟的凶手？”
“哎呀你好烦。”常坤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开始耍无赖：“我要喝可乐！”
盛鸿垂眼望着眼前这个除了帅没有任何有点的年轻人，必须努力握紧拳头才能抑制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提醒自己晚上必须要喝两瓶啤酒确保自己是不够理智的，才能继续耐着性子走到常坤身边，蹲下来，拍拍对方的胳膊，指指自己的嗓子，努力发出声音：“我没有声（音字发不出来），我现在出去给你买，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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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盛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常坤立刻从沙发弹跳起来，眼神狡黠凌厉，直接冲进盛鸿里间的办公室。
他的手指滑过盛鸿的桌子，转到盛鸿的椅子上轻轻坐下，闭上眼睛双手食指相触模仿盛鸿平日的工作方式。
睁开眼睛望向盛鸿挂在门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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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和自己走之前不一致，下意识放慢脚步，眼睛顺着门缝往里看，没有察觉到一样后，也不着急进屋，轻轻推开了门。
常坤站在里间办公室的镜子前，听到外间办公室被盛鸿推开，挑眉循声望向门口。
四目相对的瞬间。
盛鸿整张脸都快要皱在一起，像个踩在油锅上的老鼠，气到团团转：“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盛哥，其实我这个人从小就想当警察，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没机会了。我在办公室等你的时候刚好看到，就...”常坤穿着盛鸿的警服站在镜子前，本想朝盛鸿走去，看到对方的表情又不敢，只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归顺。
“你你你！”看到对方穿着自己的制服投降，盛鸿瞪大眼睛一脸惊恐下巴快要掉在地上：“放下！手放下！”
常坤心里虽然无法共情盛鸿的心情，却还是乖乖的放下手。
盛鸿双手叉腰背对常坤深吸三口气——
转过身已经恢复平日的理智与豪迈：“不好意思单位规定，警服不能随便穿，我自己都舍不得随意穿，换一下。”
“我懂的懂的。”常坤点点头，直接手指抬起拉松领带准备现场直接。
“那你脱，我出去。”盛鸿呆愣半天，忽然发现对方看起来是准备让自己现场直接当观众，尴尬的咳嗽两声，准备离开。
“哦对了，”常坤刚脱下领带，回身望着准备出门的盛鸿：“盛哥你还没说我穿的怎么样？”
盛鸿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听到对方的话，并没有转身，而是侧脸朝向常坤的方向——
“你还真别说，让我想起当时第一次见蒋宁的时候，天啊，漫天飞雪，我们一起救人。时间过的好快，一转眼夏天都快过去了。”
“盛哥。”常坤放下准备脱制服的手，失神的望着地面：“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听到对方求救，盛鸿转身望向对方，看到常坤确实脸色难看，只能先扶着到座位上左右观察：“哪里不舒服，需要叫救护车吗？”
“在此之前我只有一个要求。”
盛鸿抬抬手，表示请讲。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说蒋宁的好？”常坤像个孩子似的：“你好歹也顾及一下我的心情，虽然我连个小三都不算，那至少——”
不等常坤说完，盛鸿已经抬手在对方的后脑勺赏了一巴掌。
“不，要，穿，着，（我的两个字不发音）衣，服，抖，机，灵。”
“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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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常坤重新打开里间办公室的门走出来，盛鸿扬扬下巴，示意桌上两瓶可乐。
“饮料我也买了，衣服你也穿了，如果你说的内容不值这个价，你等着。”
常坤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坐在盛鸿对面，打开一瓶可乐，喉结滚动，一口一口的喝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外面忽然起了风。
开始下起雨。
“我是上个月上班的时候，在后台收到李晓娟的私信的。”
“她和你们调查出来的，不一样。在我看来，她非常急切的想要赚钱。”
“别的姑娘会和榜一大哥主动聊天，邀约。她偏偏是，上播之后，但凡有粉丝过来，只有几个人，她也要发福袋。”
“一来二去，多的人知道她是个散财主播，多的是围观，少的是收益。”
“我也真是服了她，就这样还坚持了一个月。”
常坤抬起头，望着窗外逐渐漂浮起的细雨，怅然叹息：“你们不觉得吗，毫无意义的坚持和无人在意的承诺，很没有意思。”
“有一段时间，她说自己要去其他公司发展，我们聊的少了。”
“后来偶尔刷到她，她已经开始在半夜擦边跳舞。后来我和她聊了几句，她说最近约上了榜一大哥，虽然对方说话不好听，但是钱多，只要符合大哥的心情，总算能让她和孩子吃饱饭。”
“那种夏天饿着肚子只能躺在浴缸埋在水里睡觉的日子，真的让人很想死。”
“她没有提及榜一大哥的私人联系方式吗？”盛鸿努力喝了几口热水，才勉强发出声音：“比如，微信名什么的。”
“好像是个英文字母。”
“是A？”
“应该是，”讲到这个名字，常坤坐直身体抬手指指表示确定：“她聊天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还在奇怪，这种名字，一般都是销售人员或者某种企业团队成员吧。不过我问了一下，她没有告诉我。”
“为什么我在李晓娟的聊天历史里没有看到和你的聊天记录？”盛鸿随口询问。
常坤抬眼瞥了盛鸿半秒，就那么一瞬，之后低头抱着胳膊喝着饮料沉默了三秒钟。
“我不知道。”
“但是我也删除了和她的聊天记录。”
说到这里，常坤忽然咧嘴狡黠的笑笑：“我想这种心情，就和我给你发的微信你也会删除一样吧，觉得晦气。”
“我没——”
盛鸿和常坤的对话，常常有种，一不小心就会栽在对方的陷阱里的感觉。
“你把这些聊天记录删除了，主动隐瞒和死者的关系，你不怕我们怀疑是你杀了李晓娟吗？”
“我？”常坤被盛鸿的话吓了一跳，反手指着自己：“杀人？”
“为什么？”
盛鸿不再说话。
这种揣测当然是有些掉智商的，但是看着常坤开心无辜的那张脸，就觉得烦躁。
“你有A的相关信息吗？”
常坤歪着脑袋：“嗯...”
触及盛鸿询问的眼神，抬眼：“你猜？”
猜字还未说完，整个人已经被盛鸿举着文件夹追到满屋跑，只能指着手机：“我现在就问问，立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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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鸿迫使常坤坐在自己对面，瞪着对方必须找出A的线索。
而自己将电脑屏幕背对着常坤，准备重新审视线索。
房间昏暗而安静，只有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常坤在手机上翻看，偶尔抬头偷瞄盛鸿的表情。
“咋（了字不发音）？”微微蹙眉认真而烦躁工作脸搭配病娇沙哑声。
“没什么。”
盛鸿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用来警示对方，重新眼神聚焦电脑屏幕。
“盛队，有情况。”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盛鸿直接接听。
“什么？”
“沈家湾的城中村出租屋内，刚发现一具女尸。”
盛鸿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另一边的反馈。
“死者今年22岁，名字是郭雨婷，大专毕业刚刚在本市的MSN公司实习舞蹈主播，孩子才刚上班半个月。根据现场初检，死者系锐器割喉失血过多导致死亡，具体死亡时间暂未确定。不过这两天下雨，气温降低，而死者又刚好休假，所以并没有及时被发现。是今天早晨房东敲门催促房租的时候，发现死者离世的情况。”
“MSN公司实习舞蹈主播？”盛鸿微微蹙眉，盯着面前磨洋工浪费时间的常坤：“哪个公司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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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漏点风（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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