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司的？”常坤听到盛鸿这边的声音，积极凑过来：“我和你去。”
“去什么去，去哪里，你先回去，老实想想关于李晓娟的情况，等我先去了现场再找你。”盛鸿一把推开常坤凑过来的脑袋：“你不上班吗？”
常坤受伤似的覆在胸口，一脸难以置信：“不是我说，盛哥，你就算再明白我的心，也不能这么糟践我吧？让我来的是你，让我走的也是你？”
“我错了，你走吧弟弟，今天真没得时间陪你玩。”盛鸿一边说，一边扶着常坤的肩膀迫使对方往出走：“有时间的话，咱就多多□□，多多提升收益多交税，好吧。”
常坤虽然不舍，难得盛鸿主动也承诺以后找自己，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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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鸿大概收拾了一下，没有十分钟便也下楼前往案发现场。
只是他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车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SUV悄悄跟上了他，倒后镜里折射出一双熟悉的眼。
常坤换了身黑色卫衣黑色棒球帽，默默跟着盛鸿。
城中村的巷子只能单行车道，如果双方相遇，只能是在巷道十字的时候彼此礼貌交错而过。
还没到到达案发现场，盛鸿已经远远看到村口巷口到处围满了警车，闪着触目惊心的红灯。
盛鸿将车停在村口路边，大步朝案发现场走去。
大人们抱着胳膊凑着看热闹，而孩子们甩着膀子跑来跑去。
连续几天的阴雨将整个北方区域的空气甚至浸泡出一种海腥味。
盛鸿本能的在人群里瞥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直接和站在门口等待许久的孙所抬手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什么情况？”两人距离近了些，盛鸿掏出一支烟递给对方。
孙所接过眼，仰起头望着暗沉的天幕，重重叹了口气：“好可怜的娃。”
“郭玉婷，”孙所掏出一个破旧的安卓手机，戳戳视频软件，搜索到了一个什么舞团正在直播的账号，吐出一口烟继续：“就是这个什么舞团，死者一直在这个舞团里当演员。从我发现死者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这个舞团的直播竟然没有停止过，就这四五个小女娃，一直跳一直跳，我都不知道娃们能赚多钱，累不累。”
接着孙所又戳开关联账户：“就是这个女娃，你一看就知道她是老实上班的，自己的账号里包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没有几个视频。”
正说着，舞团的粉丝评论：“雨婷呢。”
跟着评论的多了起来，屏幕外的工作人员解释：“今天雨婷休假，明天就来了。今天我们也有其他的主播，大家一起点点赞，小心心飘一飘。”
除了PK的时候呼唤粉丝帮忙投票，也没有其他隐形消费，看起来是很正经的舞团。
盛鸿将账号记下还给孙所，两人一起上楼。
孙所：“这家房东一家子，媳妇和他都是从小城中村长大的等待拆迁呢，儿子儿媳妇现在住在二楼，不过后来有了娃，和娃住在高新区租的房子，方便娃上学。只有放假才回到这里。”
“这栋楼，随着楼层越来越高，房租是越来越便宜。咱死者雨婷，是今年暑假从这附近的大专毕业了，就直接从宿舍搬过来住了。”
“我也打听过了，这家房东虽然比较抠门，你看这院子里的东西看起来都是破破烂烂，房东自己还出去捡纸皮子卖，但是都比较本分，不找事。”
“房东夫妻说雨婷这娃也没有啥，刚毕业的学生，来的时候讲了一下价格，这里有带卫生间的包间，也有公共卫生间的单间，最后雨婷选择在五楼最外面的单间，离公共厕所最近，平时她就在厕所外面支个小桌子洗菜做饭，搞完了就在房间里睡觉。如果下午去上班，就给房东说一声晚上下班太晚就不回来了。”
不断有同事带着满身的血腥味道走出来，每张脸都是惋惜和愤恨。
“我听说之前的那个直播被害案在你那里，今天我收到消息到现场一看，立马就想到了你。”孙所一边往上走，一边回身和盛鸿继续：“你那个有进展吗？”
“别说进展了，到现在连嫌疑人都没有确定。没有谋财，现在就只能查感情这边了。但是——”
盛鸿本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孙所已经继续向上走之留给自己一个屁股，就知道对方其实也不在意，只能自己叹息。
随着朝围观人越多的方向，盛鸿已经猜到了案发现场。
所有人聚集在这个回字形的左上方角落里，距离感官上安全位置最远的地方。
盛鸿从人群之中挤进屋内，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木板拼凑出的床，一张看起来比玉婷年纪还要大的写字台角落里崭新的塑料折叠衣柜算是玉婷为自己添置的第一件物品。帘子被撩起未放下，露出里面看起来质量并不怎么好的衣物。
所有东西整整齐齐，是个梦起飞的蓄能状态。
而房屋中央，一具女士倒在水泥地上，毫无生机。
蒋宁穿着工作服半跪在雨婷身边，一边低身检查情况一边和旁边的同事继续沟通。
忽然之间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在众人之间的缝隙里，蒋宁抬起头望向了盛鸿。
彼此不易察觉的微微点头。
就在这一秒的柔软眼神之后，彼此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有什么发现？”
听到盛鸿询问，蒋宁将死者的身体掰过来仰躺在地面，本能的为她将几乎走光的裙子拉下来：“我们到达的时候死者倒在地面，血迹已经凝固。门窗没有被损坏的痕迹，初步怀疑凶手和死者认识。”
“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上被人利器划伤导致失血过多死亡。”蒋宁重重的叹了口气，环顾四周：“你们看溅在四周的血迹，说明这里就是案发现场。而这个地方没有痕迹，说明凶手当时就站在这里。”
“因为刚好是暑假，最近天气也不热，房东又是个不太在意细节的人，造成死者应该是48小时之前死亡。”
盛鸿一边听，一边跟着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询问骆旭：“监控这边有发现吗？”
“哥，房东自己都跑去收废纸，你觉得他会花钱搞监控吗？”骆旭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巷口有一只，村口有一只，我已经准备调取了。”
“那雨婷的私人关系——”
“我查了雨婷的社交媒体，”不等盛鸿询问，宋隽已经开口：“雨婷没有交过男朋友，剩下的，我需要去单位调查。”
“对了，”说到单位的情况，盛鸿想起来：“雨婷是常坤公司新签的主播，我来的时候常坤说回去问问，你给他打个电话跟进下。”
随着法检人员带着现场的证据离开，越来越少的人留在了现场。
眼看蒋宁站起身将工具箱收回，盛鸿跟在身边：“今晚还回来吗？”
“应该会加班。”
盛鸿哦了一声，跟着蒋宁往车的方向走，两人肩膀碰在一起，都没有说话。
半晌，盛鸿自语似的：“我们，是不是失联了？”
蒋宁扑哧笑了出来：“各干各的工作，怎么会失联。”
“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听到对方有疑惑，盛鸿循声望去——
蒋宁拿出手机递给他：“常坤给我发了一张，他穿着你的衣服的照片。”
盛鸿脸都要气绿了。
闭上眼睛不敢相信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蒋宁看到盛鸿的反应，忍俊不禁的点点头，一边将手机收回来，一边：“看来我是不需要担心了。”
“势必啊。”盛鸿气到鼻子都快歪了，双手叉腰环顾四周，随即抬起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不知道，他说要喝可乐，我还善良跑出去给他买啊，谁知道他是为了穿我的制服，我机子都没穿几次！”
“你给他跑下楼买可乐？”蒋宁有些诧异的重复：“你给我都是叫外卖的。”
“哎呀，哎呀。”盛鸿有些手足无措的蹦跶两下：“你的都是贵的，他那都是便宜的，还不到外卖的起送价。”
蒋宁抿紧嘴唇只是盯着盛鸿没有说话。
“我真的我真的，”盛鸿跟着凑在蒋宁身边，双腿撇成一个倒八才将自己的双眼低于蒋宁的双眼，一脸虔诚：“全单位都知道我和你关系最好，我除了你没别人，你可是我全平台好友，你在哪里都能找到我。”
“别这么说——”基于自己的职业特殊，蒋宁吓了一跳，立即抬手捂住了盛鸿的嘴巴。
两人只是互相望着彼此，已经恢复了所有元气。
“我晚上去接你一起下班。”
“很可能你是陪我加班。”蒋宁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亲你。”明明不过一天时间，可是盛鸿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你看这里。”两人头顶的路灯忽然亮起，蒋宁拉着盛鸿，示意对方看到彼此的影子在一起，蒋宁侧脸，一边观察影子一边用手指挡在嘴边——
在影子的状态看起来，是影子蒋宁在亲旁边的盛鸿。
盛鸿被逗笑，苦哈哈的耸着肩膀跟在蒋宁的影子呵着嗓子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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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二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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