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楚凌越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反正我们的节目不是传统唱跳，人少反而更有氛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大不了一轮游，之前不还说能参与录制就谢天谢地了吗？”
刘钦：“……”
该说不说，楚凌越总有些角度清奇的安抚人心方式。
刘钦：“谢谢，有被安慰到。”
他还想说什么，大屏上光影明灭，第一组的表演已经开始。
这是一首典型的男团唱跳，可惜Vocal开口气息就不是很稳。
“这把完了。”梁佩齐肯定道。
“不一定吧？”刘钦记得这个团平时小考实力还是很强的，“万一有人能力挽狂澜呢？”
梁佩齐抬了抬下巴：“你看着吧。”
果不其然，主唱的小失误好像带乱了整个团的节奏，后面四人一个比一个拉胯，甚至出现了进错拍的重大事故，表演完一个个面色如纸，恨不得当场哭出声。
刘钦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他用肩膀撞了撞负责开场定调的楚凌越：“楚哥，你不会垮掉吧？”
楚凌越耸了耸肩：“这我可没法保证。”他不仅不愿意承担责任，还开始对队友进行PUA，“但你们不能学他们啊，我要是垮掉了你们得帮我托起来。”
梁佩齐质疑道：“但你是队长，应该在关键时刻挑起团队的大梁？”
楚凌越理不直气也壮，语重心长地拍拍梁佩齐的肩：“对，队长现在命令你挑起初舞台大梁，好好干小伙子，队长看好你。”
梁佩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钦见状也凑热闹：“能者多劳啊，你是我们中舞台经验最丰富的，这大梁你不挑谁挑？”
“就是啊，你都叫大梁了却不想挑大梁，合适吗？”袁潞安祭出谐音梗。
章桐没说话，但赞赏点头，显然对这个破梗相当满意。
梁佩齐出身于男团造星工厂星海娱乐，练习生时期就有各种演出经历，拥有不错的粉丝基础，本来都已经准备在星海主推的男团出道，哪想队友突然背刺毁约，男团企划毁于一旦，只好打包来节目里组野队。
梁佩齐本来觉得前队友不是人，现在惊觉现队友也没好哪去，一时之间茫然四顾，对职业选择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梁佩齐：难道这偌大娱乐圈竟无我的容身之处？
梁佩齐兀自怀疑人生，大屏上专业评审团已经开始犀利点评。
20位评委全部是圈内各领域的资深从业者，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不小的压力，拿起麦来也都是一针见血。几分钟内，台上五人已经收到了诸如“音准问题很大”、“临场应变能力差”、“舞台感染力不足”等负面评价，本来将哭未哭的脸上早挂上了泪珠。
刘钦被严肃的氛围感染，双手交握往后靠去，后背却碰到一只手臂。他扭头一看，楚凌越大马金刀地靠坐着，把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椅背上。
见他看来，楚凌越毫不收敛，甚至顺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别担心，一会儿上去万一挨骂，我尽量保证不哭。”
刘钦：“……谢谢您毫无用处的保证。”
楚凌越摆摆手，满脸写着谦虚：“好说好说。”
刘钦：我以前究竟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才会觉得楚凌越是朵高岭之花？？
第一组的翻车并没有对节目的顺利进行产生任何影响，后面上场的几个团明显紧张了许多，也谨慎了许多，发挥得不说多完美，却也没再出现明显的舞台事故。
专家评审团显然被这些平平无奇的表演搞得审美疲劳，点评的犀利程度都开始逐渐下降，直到焦磊面带微笑地念出那个名字：“接下来，让我们有请Foever为我们带来《TOP》。”
刘钦坐直身子，把注意力投向屏幕。
“来了来了来了！”袁潞安握拳挥出，“来个炸的！”
观战间其他人也都躁动起来，甚至有人站起来激情打call：“Foever！Foever！Foever！”
大家每天一起训练，虽然初舞台节目互相之间有保密要求，但对彼此的实力都是心里有数的。Foever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进入训练营前就已成形的团，五位团员来自于同一家公司、舞蹈专业出身，无论是专业能力还是默契度都堪称场上天花板，他们的节目自然备受期待。
舞台灯光渐亮，干冰如梦似幻，五道剪影错落分布于舞台上。
随着一声鼓点，整齐又有气势的刀群舞拉开帷幕。动作精准、力度得当、走位流畅，堪称一场完美的舞台教学。唯一美中不足的点是，他们为了保舞蹈而选择了半开麦，这让评审团的评价没有想象中高。但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拿下了前半场最高分。
之后连续几个团都似乎被Foever的气势压制，表现平平，直到录制进入中场休息后，场子才又重新热起来，接连出现几个亮眼的舞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评审团又陷入了困倦和不耐中。
就在这时，艺统进来叫人：“启明星备台。”
刘钦站起身，没来由的紧张又上心头，楚凌越伸手往他肩上一搭，推着他往门口走，还不忘招呼后面三人：“走了，检验我们通宵成果的时候到了，搞完点宵夜给你们吃。”
旁边传来幽幽一句：“你刚说什么？”
刘钦只觉肩上的手一僵，就听楚凌越干咳一声，正色道：“刚刚统筹催了，你们快点！”
说罢对PD的危险注视恍若未见，带着队友迅速溜走。
刘钦到后台都在笑，被楚凌越瞪也不收敛，调侃道：“宵夜吃什么啊队长？吃完明天体重还能看吗？”
作为男团预备役，节目组对他们的饮食是有要求的，体重也需要时时关注。
楚凌越不理他，和其他三人说：“分低泡面分高烧烤炸鸡，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又故意斜了刘钦一眼，“没你份，让你独瘦。”
刘钦就伸手扒拉楚凌越：“你可想好了，你下次舞台下下次舞台用的全是我的歌。”
楚凌越无所谓道：“没事，说不定今晚吃泡面明晚家里瘫。”
“你可盼我们点好吧！”梁佩齐忍不了，上来架住楚凌越的脖子就是一个锁喉，“怎么说我也是有点粉丝基础的，要是一轮游我以后还混不混了！”
工作人员打断了他们的打闹：“几位老师戴下麦，马上要上了。”
几人进入工作状态，乖乖站定任由工作人员戴麦。
只听台前TK已经点评完毕准备退场，主持人焦磊的声音传来：“非常感谢我们TK的精彩表演，下面有请启明星带来同名舞台——《启明星》！”
舞台灯光骤暗，五人走上舞台，在各自位置站定，刘钦的心跳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清晰。
咚！
“各部门准备——”
咚咚！
“3——”
咚！
“2——”
咚咚咚！
“1——”
灯光渐亮，白色的干冰从舞台底部升起，在湛蓝的追光下荡起朦胧雾气，楚凌越的侧影显得越发清隽。
“听——是黎明在苏醒。”楚凌越的声音清澈而沉静，盖过了一切杂音，“黑暗中那靡靡之音，在星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刘钦单手虚扶耳麦，眼睫微敛，稳稳接住：“谁倚着云，看红尘飘零；谁眼带悲悯，将用光，剑指阴影。”
梁佩齐身姿挺拔，昂首望向远方：“地平线外有客光临，应的是谁的邀请？群星退避的默契，是谁的锋芒无人敢撄？”
袁潞安的声音掷地有声：“丑陋！无能！狡诈！狰狞！全都四散奔离——”
蓝色的背光渐亮，随着间奏的鼓点，楚凌越、刘钦分立后排两侧，章桐站在中间，梁佩齐和袁潞安并排站在前面，舞蹈部分随之开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刘钦默默给自己数着节拍，努力让每个动作干脆利落地卡在鼓点上，他几乎没有舞蹈基础，但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突击，对这套简短的动作已经滚瓜烂熟。
鼓点骤停，后排三人在原地定点，追光聚焦前排，梁佩齐和袁潞安两位舞担甩掉拖油瓶，开始炫技。二人一个是大厂准备主推的男团主舞，一个是身负童子功的正统学院派舞蹈生，一刚一柔，Hip-Hop和民舞的元素在舞台上碰撞出令人心折的火花。
乐声渐弱，刘钦换了个姿势定点，心中的紧张消散许多，跟着章桐的声音在心中默词。
“我是白昼遣来的信使！快躬身接下这道密旨！光明的召唤你无权抗拒！梦想的彼岸就近在咫尺……”
刘钦的定点动作面向台侧，看不到章桐的表现，但凭着共熬数个通宵的了解，他完全能想象到平时一脸佛系的章桐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锋利和桀骜。楚凌越的垫音又稳又准，让这段rap的听感得到飞跃式提升。
稳了，刘钦想。
上台之前他们一起练了无数次，所以他非常清楚，这是最好的一次。
表演结束，焦磊微笑上台，把五人归拢成一排，接受评委席的审判。
制作人白骧拿起了麦克风。
刘钦对这位言辞犀利、凭着一副毒舌骂哭好几个团的前辈多少有点犯怵，下一秒，他就听白骧问:“我看材料上写，这是一首原创？刘钦是哪位？”
《启明星》
作曲/编曲：刘钦
作词：刘钦、楚凌越、章桐
楚凌越：
听——
是黎明在苏醒
黑暗中那靡靡之音
在星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刘钦：
谁倚着云
看红尘飘零
谁眼带悲悯
将用光
剑指阴影
梁佩齐：
地平线外有客光临
应的是谁的邀请
群星退避的默契
是谁的锋芒无人敢撄
袁潞安：
丑陋、无能、狡诈、狰狞
全都四散奔离
章桐rap:
我是白昼遣来的信使
快躬身接下这道密旨
光明的召唤你无权抗拒
梦想的彼岸就近在咫尺
鼠辈的闲言碎语
不过是能一脚踹开的绊脚石
Trust me
丢掉那些无聊的固执
Follow me
前进的脚步无法停止
你眼中难跨越的崎岖
全部都将是我登天的梯子！
Remember me
合：
——Venus
袁潞安：
谁倚着云
看红尘飘零
谁眼带悲悯
将用光
剑指阴影
章桐：
地平线外有客光临
跟随着谁的指引
刘钦：
镰月沉入海底
带走夜的最后音讯
丑陋、无能、狡诈、狰狞
将于何处藏匿
楚凌越：
破晓钟声已响起
又是谁悄然隐去
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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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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