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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一连多日的晴朗会让人短暂地忘记这天也有阴云密布,大雨瓢泼,雷电轰鸣之时。

棠止见天色明媚,与谢颜兰坐在院子里习字作画。两人在字画上都没什么过人的天分,仿着别人所写的字到现在也只能算得上是端正。对于作画,她们则已达成了共识,只求“神似”即可。

这是二人之间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刻。

“大作”未成,谢颜兰说想越过院墙,看看外头的风光,好在画上多添一些颜色。她说她不出去,就借个梯子搭在墙上,让棠止在下面搭把手,等她看够了,就换她给她扶着梯子。棠止笑笑说好。

上了梯子,谢颜兰脚下踩得稳稳的,双手扒在墙头,往外远远望去。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了,那些树啊草啊的许多年都没怎么大变过,但她总能凭着记忆看出与往年相较的不同之处来,并乐在其中。

看足了时辰,她向身侧的脚下看去,能一如往常地与人对上眼,然后高兴地说着:“姐姐,换你了!”

刚说完并往下踏了一级梯子,谢颜兰在余光中似乎瞥见了什么,于是转头朝身后一看,下一刻,脚下打了个滑。

“颜兰当心!”

惊呼声刚落下,伸出的手都还没使上力,棠止就见谢颜兰浮着缓缓落下,双脚稳稳当当地踩在地上,一点也没伤着。

两人相扶着转身,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位只见过几次面但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的人。她们听到那人说:“外面的风景虽好,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多少年过去了,宗洵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知道这两人是不会回话的,便将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向前去,又对她们说:“我来时从路边随手揪下来的草,既然见到人了,你们就先各自挑一根去吧。”

她们可以不回应他前面的话,但不能不按照他现在说的做。

棠止先一步从他手中抽走了一根顶端微黄的细草,谢颜兰跟在她后面也挑走了一根。之后,两人跟随宗洵的脚步往屋子里走去,听他走在前头说:“不要急着比较,也不要交换,还有一个人没拿。”

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她们都再清楚不过了,她们也终于确认了这个人时隔许久的又一次到来意味着什么。

许成闻见到宗洵时已别无选择,他只能抽走剩下的最后一根绿草。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疯疯傻傻的,拿走那根草时好像一个孩童得到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

“我知道你们都不傻,现在就来互相比一比,看看各自手上的草签子谁长谁短吧。”

结果揭晓时,许成闻的目色终于清明,惧意漫了上来,因为他看到宗洵笑着对自己说:“你们当真是亲兄弟,连签都能抽到一样的。”

宗洵视他的恐惧,崩溃,求饶皆于无物,只顾自己心情愉悦地说:“忍了这么多年,应当很想念你的兄长吧,命里合该让你们这时候去相聚了。”

许成闻随宗洵走的时候,棠止挡在谢颜兰身前,昂首挺胸着,直视他回首时失了神的双眼,脸上没有半分悲喜。

直到人不见了,她才转身用额头紧贴着双目滞愣的谢颜兰说:“这一次我们没有抽中签,也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们生不在此,这里也不会是我们最后活着的地方。”

“那我们会魂归故里吗?”谢颜兰回过了神,却眼含泪色问道。

“我们会活着回去。”她说。

到了流栖阁外,宗洵回身看了看眼前的人。他与当年完全不一样了,一头乱发似大风卷过的枯草,一张脸宛若秋后的稻田,一双眼恰如雨后的泥洼。身如老树,心为尘灰。

他的变化不会给面前的人带来一丝感慨,这个人只是因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而突然有了个想法,他问:“你想和你兄长葬在一处吗?”

“……可,可以吗?”

他见他的眼中胆怯胜过期待,便给了个和善的笑容说:“当然可以。”

“……那,那我能问问我哥哥他身在何处吗?”

他脸上的笑没了亲切,带上了些许兴味,转回身说:“他啊,无处不在。”

回完话,宗洵就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他了,自然也看不到他枯黄的长发下那两簇徐徐燃起的星火。

已有一人在此处闭关多时,宗洵不会去打扰他。他在心里想着,等他们都出关了,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就都会不一样了。

祁宁与林致桓下了天门山后,只打算在安阳城留宿一晚,待第二天天亮时就出发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天夜里,祁宁因白日里的事清醒得很,没有一点想睡的意思,也不想闭眼打坐,就拉着林致桓促膝夜话。

“都知道要谨言慎行,怎么今天还是出了那样的事呢?”

林致桓从祁宁的语气里没有听出任何责怨的意思,努力了也没听出他在心疼人,倒是像他表面上笑着的那样,似乎是在拿他打趣,于是带上了点委屈的样子说:“我觉得自己是谨慎言行了,是那宗长不讲理。他那样的身份修为,欺压我一个远道而来在黎族中无依无靠的外族人,你不觉得是他太过分了吗?”

祁宁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默默地低头拉过他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里把玩了下,又一会儿后才抬头笑出了声,点点头说:“嗯,是很过分,是他太不讲理了。”

话到这,他停顿了片刻,接着继续说了句:“让你受苦了。”

有他这一句,林致桓忙丢掉了脸上的伪装,换上笑,把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往身前拉近了些,另一只手也与他贴在了一起,捂到两人的手变得一样暖时,温声问他:“那你呢?你也知道要谨慎说话的,怎么会对黎族的族长说那些话?”

剩下的一只手闲着也是闲着,祁宁就将它也挤进了林致桓的双手之间,汲取他手心的温度。等手暖够了,他也开口回答了,但只有短短四个字。

他说:“和你一样。”

和他一样?他是为了他,那他是为了谁?

林致桓没有问他,只是无声地把他的手又捂紧了一些,就好像离了自己,这双手就会变得冰冷,尽管这天都还没有入冬。

这件事到这就被两人无声无息地翻过了,他们又开始说起别的各种各样的事,有一些是关于日后的打算的,更多的还是那些能让两人感到放松的日常趣闻和细琐小事。

说着话时,祁宁不忘留意身上带着的那枚雁石。近子时,这石头久违地亮了起来。祁宁猜不到它这时亮起意味着什么,但总不会是小事,心便跟着不高不低地悬了起来。

林致桓见他有一半的心思已经不在与自己闲谈上了,就不再说下去,问他是否要自己回避一段时间,等他这边的事情了了再来找他。祁宁却说不用,叫他继续留在这陪陪他,等时候到了也不必短暂回避。既然没法专心闲聊了,要等的时辰也不短,他就提了个建议,问林致桓那有没有棋,两人可以借下棋消磨时光。

林致桓自是欣喜于祁宁的这个决定,他也果然有一副棋,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爱下棋,只因这些黑白分明的棋子都是名贵的玉石所制,放在身边闲时能当消遣,急时能拿去以物换物,用处还不少,就都一直带着了。

他们两个都不是精于棋艺的人,下这一盘棋对他们来说和打牌之类的并没多大区别。不过除了能给自己找点事做以外,随着棋盘上黑白纵横渐多,祁宁那悬着的心竟也渐渐落了下来。

到了一贯约定的时刻,棋盘连同尚未分出胜负的成片棋子都被挪到了一边,祁宁着手在棋局原来所在之处布起了阵法,林致桓则侧过身支着脑袋,专注地看他做事。这种传送阵他不是没见过,他自己也曾亲手布过,可这一刻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新东西,目光始终未离开过祁宁布阵的那双手。

阵成之后,阵中只出现了一张被折了两折的黄纸,上面隐约透着些墨痕。林致桓随之将视线移开了几寸,只一心看着读信的人的侧脸。

祁宁双手执信,打开信纸一看,见上面写着:

许成闻被带走了,我与颜兰暂且无恙。你只管按你计划行事,望珍重。

信纸在祁宁手上,不到他一掌大小,却沉重到无以复加。

林致桓眼睁睁地看着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脸庞却湿了。他确认过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连忙起身朝祁宁走近了半步,而后在他身边半蹲下来,抬手为他拭去左脸上的泪痕,又抚上他右半边的脸,伸出拇指轻轻掠过他的眼尾。

在此之后,祁宁突然用力将纸紧攥在手里,转身弯腰抱住了面前的人。他抱得很紧,眼神也很清明,直直地看着林致桓身后远处的地面,那里有一片光照不到的黑暗。他们周围亮着好几盏灯,也有月光笼罩,不会陷入那样的黑暗之中。

沉寂过后,林致桓听相拥着的人在自己耳边说:“如果,我能做到的事比现在更多,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是就能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我想是的”林致桓把人又抱紧了说,“但现在的果,并非你一人之因,我想你一定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

祁宁低下头,把脸埋进他的颈侧,又闷着声音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身在江河之中,水流湍急,明明看得见岸,却怎么也游不到岸边,用尽一身的力气也只能勉强不溺于水中,仅留半张脸在水面上呼吸,去望着那江岸,连求救的话都喊不出来。”

林致桓也低下了头,贴在他耳侧说:“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可我只能看着,我做不到把你带上岸。我能想到的,只有去做一根浮木,能让你借点力,让你省些力气。只是这样,我也常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到了。”

“不用怀疑,你做到了,你一直都有做到,一直都在成为我的依靠。”

说完这句话,祁宁抬起了头,再问他:“你心里是不是积攒了很多很多的疑问,除我之外,也不知道向谁去寻求答案。”

“是”林致桓答,“但我不会问你,我在等你有一天主动亲口告诉我。”

“会的,总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

旋即,一吻随着话语轻轻落在林致桓的头顶。

此后无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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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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