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郁听见谢辞川管电话那端的叫妈妈,才聚起的怒意瞬间消散,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电话那边的声音担心中带着温柔。
“没事就好。一会如果吃了药还痛就给妈妈打电话,干妈和妈妈一起开会,她医院离你酒店近,让她们医院的车去接你?还有你买的药,布洛芬和雷尼替丁不能一起吃。”
谢辞川点点头,乖巧的回答。
“知道啦,你快去开会吧,我会尽量照顾好自己的!”
电话挂断,角落里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谢辞川再次看向祁牧郁。被刚才这一弄,他强撑着的那口气也几乎散了个彻底,朝祁牧郁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就当他不存在,弯腰蹲下手颤抖着打开药盒,拿出水。
瓶壁还带着水雾,一看就是楼下贩卖机买的。
冰凉。
祁牧郁敲敲墙吸引谢辞川的注意力,转身推门。
“胃疼就别喝这个,等着。”
祁牧郁出了楼道口,刷卡进了自己房间,半蹲在热柜前,从里面拿了两瓶温热的矿泉水。
也就一分钟,等他重新推开门的时候,谢辞川还蹲在那,只不过整个人缩成一团,手攥着药,头埋在膝盖里。
祁牧郁无奈叹了口气蹲下,拍拍谢辞川的腿,当着他的面拧开水瓶递给他。
“温的。”
“谢谢。”
谢辞川接过来,喝下药后,把水瓶抱在怀里,抬起头,清亮的眼睛看向祁牧郁。
“《日出落》的主角是你对吗?”
祁牧郁直接回答。
“是。”
或许在纪虞声出现的那天,谢辞川就应该已经猜到了,也可以说,纪虞声自己出现就是为了引导他往这个方向怀疑。一个逻辑清晰、剧情紧凑、角色人设丰满、创新性极强的剧本,又在纪虞声手里,主角怎么可能不是祁牧郁。
谢辞川重新将头埋回去。
“不好意思。”
祁牧郁知道谢辞川在说什么。
“没事。”
他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了。
祁牧郁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拉谢辞川进来,谢辞川也没问。
他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将袋子里的药收拾好,弯腰捂着胃也撑着出去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已经好了很多的谢辞川开门接前台送上来的纸袋。等前台坐电梯下去,他敲了敲祁牧郁的房门,把袋子放门口。
祁牧郁正好刚洗漱完准备睡觉,听见敲门声走过去,透过猫眼,看见了谢辞川的背影。
他打开门,将袋子拿进屋。
全是矿泉水,温的。
估计是让跑腿买的。
里面还有张酒店的便立贴。
谢谢,还你几瓶。
落款是谢
字写的龙飞凤舞,但还挺好看。
祁牧郁轻笑,摇摇头把水放进加热柜,便签顺手往垃圾桶的方向丢过去。
屋里灯光暗,祁牧郁丢完后自信的没回头,没注意到便签没落进垃圾桶,反而飘进了打开的行李箱。
夜深了,月亮和星星都昏昏欲睡。
谢辞川穿着浴袍,抱着被子,头埋在枕头里呼吸还算均匀,只是手一直抵在胃上。
祁牧郁穿着睡衣,手紧紧抓住被角,情绪激动的说着些什么,突然惊醒。
床头柜上亮起的手机提醒他现在刚五点多,祁牧郁自嘲一声,点了两下让它熄屏,抽张纸擦了擦眼,用被子盖住头。
“呵,你能感觉到自己的不称职吗?还是可怜我羡慕人家的妈妈?算了,应该是嘲讽我只能羡慕......”
第二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切照旧,祁牧郁出门的时候还遇见了谢辞川,两人对视就算是打招呼,然后直接上了不同的电梯。
晚上,祁牧郁回到酒店,没再遇见谢辞川,但他知道,谢辞川没退房,还把行李也搬了过来。
而祁牧郁也突然惊觉谢辞川不适合娱乐圈。
这里,大家对等级和咖位的敏感堪比重度过敏,只要有一点点问题,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好比酒店。短剧那边多是网红,他自己掏钱住这,别人顶多背地里议论几句少爷过不了普通生活。但如果他是明星,只要咖位不够,别的一概不论,住在全是超一线或导演制片人的顶层,就是死罪。
祁牧郁今天还遇见了个他自己公司的艺人,怎么说也算是一线流量小生了,赚的钱也完全可以自己加钱来,但还乖乖在楼下待着呢。
当然,也不是没有小明星上来,但到底是走上来还是抱上来,是走下去还是抬下去,就是另一码事了。
祁牧郁正想着,突然又被导演的声音拉回现实,他马上要拍最后一场戏,景外围满了他的粉丝,他要杀青了。
这场戏很平,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或者剧情的起伏,祁牧郁穿着被染了无数次血浆的那款西装,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在漫天飘舞的彩带下,在鲜花的簇拥中,在无数份粉丝的爱中,又杀青了一部作品。他自觉对得起这部剧,对得起工作人员和同组演员,只是对不起他自己和粉丝。
也许是入圈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什么都演过,久到每个人物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其他的影子,当然,这也是大家入圈久了后的通病,如果没有特别不一样的戏,谁也逃不过。
至于杀青,接下来的流程也一直就是那些,请客、拍照、营业....
祁牧郁和大家热闹完,坐车回了酒店,路上还顺便照了两张风景,录了几段视频,准备一会回去发九宫格再剪个vlog。
而酒店的电梯门刚打开,微博还未发出去的祁牧郁突然变了神色。
谢辞川房间那边,传出打架的声音,以及......响亮的......
“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这声音不是谢辞川的还能是谁的?
祁牧郁收起手机,快步走过去。
等他转弯到了那边,果然,看见了谢辞川,另一个人祁牧郁也知道,一个还算小有名气的导演。
空气中的酒气令人作呕,血液的金属腥气让人不愿意靠近。
谢辞川注意到了这边的脚步声,转头看见是祁牧郁,给了他一个眼神,手上的动作和嘴里的咒骂丝毫没停。
祁牧郁知道那眼神是让他走,但他的脚步还是朝着谢辞川的方向。
谢辞川见状,皱了下眉,动作麻利的把那个导演的头扭到了墙角,不让他看见祁牧郁。
祁牧郁看着地上的血和谢辞川脸上的伤,强忍着怒火,冷脸抬手指向自己房间,然后捡起地上那个导演的外套,丢给谢辞川。
谢辞川上道,用外套把这个人渣的头盖住,把他丢进刚自己差点被拖进去的房间,关上门,抬手擦了擦嘴角。
出了房门口的短走廊,谢辞川手还没放下,就遇见了转弯处的祁牧郁。
谢辞川不知怎的下意识心虚,想往另一个方向走。
祁牧郁的脸色更难看,没给谢辞川机会,直接带走。
刷卡,开门。
刚闹这一出,祁牧郁自己的衣服也沾上了血,他嫌弃的脱下来,丢到谢辞川的腿边。
“锁门,别进来,一身血,脏死了。”
谢辞川刚打完架,像是刚战斗完的小狮子,或是刚咬死猎物的小狼,语气还带着一点冲劲。
“拽我来罚站?”
说话间,他手就已经摸到了门把手。
祁牧郁也没惯着,把手边的大包酒精湿巾用力朝谢辞川的方向丢过去。
“想毁容就滚,打架还能伤到脸?蠢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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