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走是不可能了,辛岳想埋头装作看不见已然来不及。
纠结之下,略观大体,他就会发现,这家蛮缠主儿每当露面时,头一件事,着重在抢镜上,没见招风得都能刮跑地上的二层灰。她这是凭一己之力卷土重来啊!
不等辛岳开始怀疑这人她前世今生的属性为何?牟越男自己先得意地笑了。
缓步下,这个牟越男绝对是踩着“大义灭亲”的笃定步伐,直接来在辛岳面前一手掐腰,另外单掌撑桌子那都不重要,能叫看人两眼发光、如似见宝地定在那里,便就知道有一手。
本想在此旁听的同僚们这会儿反倒由着外人拿捏个什么劲儿,来不来成无差别对待“老三样”那一套,上的跟前努力装相自然点儿,搬来椅子凑话讲:“嗬!这姿态……得多有功底啊!瞅着脚……怪累的。有啥话不如坐下说。”
“那啥……快给沏杯热茶来,莫非要人说咱怠慢不成?”
或许掂量出这种不好惹的女人势力滂沛,身后背景来头就差不了;或许她那双瑞凤眼思量是对的,说不准日后真能镇住她眼么前这位,以至于倒弄得屋内闹闹嚷嚷。
没想到牟越男儿当真不咋呼、学斯文了。听起来轻言慢语道:“茶太烫嘴,你们跪安吧!”
这话真带劲。不说还好,一张嘴“非喷莫属”嗳!
再看其他人,得,都没咋驳她,光顾不好意思去了。辛岳可不像别人戏份小,怎好让这丫头片子三言两语给打败?
“你啥身份不知道啊?发言前别总想着给自己嘴‘过年’,先问问脑瓜这年过得咋还‘返潮’了呢?”辛岳那小眼神一记斜瞟,拿话给牟越男当头“淋”得稀湿。
轮到要她气急败坏还早着呢。就见这丫头只当俯览众生,扫了一眼旁人,没当他们不存在,也算过得去喽。转而看向辛岳当然不必脸红,反倒问他:“怎么?我啥样人儿……你不去问问啊?就我这气质如兰,隔了几辈人那也基因杠杠滴!咋还嫌乎上不成?你先站起来再说。”
辛岳这下子尴尬了。对于她涂得似伤口一样的嘴唇在忽而碰撞忽而贴合,显摆给谁看没说成焦点,那纯属自己素质问题。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抹得开。辛岳不慌不忙略将重心前移,没挪窝:“好一招反客为主呀,当套问谁呢?恕在下眼拙。你不用炫,只一句,我可是哪里行为不端、又成恶人?望你明示。”
牟越男听闻一脸戏,轻吞慢吐接茬道:“关系多得很,还用拿话套问?看某人,隔了个大正月,可以‘从此萧郎为路人’。于是乎,前来看看人家吃香成啥样了?”
“哦?人家有人家的活法,天天操个哪门子的心?要是我就管好自己,想想自个一‘负二代’,房贷、车贷都还了吗?明天要不要上班?你若闲得发慌,还理应多该反思这娘家、婆家都不待见是为什么?”
这叫从何而谈?听得牟越男鼻子上翘,还那么自讨没趣。
可话说回来,这些于她,不过是玩剩下的小把戏。
牟越男眼神没躲,却顺便将双手撑在桌面上,探身向前,弯弯绕多,应声道:“你也不用这么瞧不上我。要人买账光假硬气哪成?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你好好看看人家到底哪不顺眼了?开玩笑!”
辛岳不来虚的,“嗯,真抗老,欣赏不来。”
“我不信。你起来,活动活动。省得久坐之下,眼呆脑发迂。”
“我都说我‘眼拙’了,隔得远,我的意思反不容易看错位。”
哈哈,两个戏精如此投入,也未免搞笑太假了。下面这些人只此“摘要”,个个表情都压不住了。
看看,有人向“头儿”频使眼色的;有人会意婉转叫“留点神儿”的;还有心想‘有我啥事’,确要跑的。
呵呵,连那于正厚已有些犯起混来,可也再好不过,要的就是他这味“药引子”作用:“我说什么来着?大小姐你算是打了个正经主意了,我们辛队是多靠谱一帅小伙儿啊,不找女友也不谈恋爱,是要成仙吗?费那劲。可看你好爱管他这档事儿,依照我,先给他‘催熟’再说。你可别又一个事后诸葛哈。”
好家伙,真有自己的一套歪理论啊,且这头带得很有意思。
辛岳长见识了“坑完对方坑队友”的损招,只当入眼的还有冲他努嘴扮相个表情,的确不是盖的。关键这话不用费脑子,不说还好,一说便似给撮合得叫那名声在外的牟大小姐是秀眸生辉,撩民气怀。
牟越男可不想当啥“女诸葛”。她倒好,探长脖子,面上难敛千金笑,好脾气得有些离谱看着辛岳:“人家这话还耐听点儿。”
“人家就知道,你远没想得那么绝情。”
“人家看你顺眼,就高兴过来喽!”
牟越男直呼“人家”,一口一个嘎嘣脆,说道:“刚好就是‘一报还一报’,你得请人家来杯‘水果饮’,人家可等你半天了。”
我的天,就此二字非得来一句,给辛岳整没反应了。他心想这个“人家”莫不是充话费送的?张眼又见“人家”轻舞莹莹地顺手拿起桌上的陶瓷杯里外看了又看,典型的“瞧不上眼”。于是心里不得劲儿便上头了:“喝个茶也用得着那么小心翼翼?当跟古董鉴定似的。”
牟越男一个眼波流转,视线重回,注目着辛岳,眼神里还真有内容:“也没啥,不赖茶的事儿,主要是茶杯的问题……”
牟越男语气稍有一顿,就是说话太随意,眼神有些狡慧继续道:“这东西不是东周的,也非西周的,像是上周用过的……”
结论就是,引来底下好个眉欢眼笑。
结论就是,说完自己只往那一站,好有范儿。
眼睛咋看的,辛岳不想知道。可结论就是,这种话风有点淘气。就她无所不在的个人特质,等于是跟她讲啥“混元道果”都白费,且还在消费自己,险些给当年过了。
但辛岳还是被她最后那句笑到了,赞同她的说法:“比起这杯子来,你那才叫‘老古董’。”
此言一出,感觉在座的这帮人都快给她“破防”了也合情合理。
辛岳暗想,若再跟这么一个人兜圈圈下去,你且等着看吧,既来之怕是要安之在此了。到时,再稍微多整出那么一点儿“潮漉漉”……没准是真的。遂抬眼问道:“有事说事儿,牟大小姐。若没啥状况,现在办公时间我们正忙呢,还得应付社会面上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老少。要不……我找人送送您吧!”
当说不说,那牟大小姐听闻两弯笼烟眉微微上挑,语调不似那前的热乎气儿了,云袖轻摆,伸来染过蔻丹的指尖,自我陶醉两眼,堪比欣赏曼妙的光景,再次把旁人撂一边,眼神只针对辛岳不紧不慢应道:“要不说你们警察的职业通病,那可不是,好像与谁都一脑门的官司。你这是官方语言嗳,不就让腾个地儿嘛,不在话下。但起码人家跨年跟风来找你,不翻旧账,想从新交好。起头你还答应来着。好,就算你不主动往前一步,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拒人千里?”
辛岳转头起身,不顾对方心中盼吐绿、入怀春意染的念头,只将眼尾一挑,嘴角按捺不住道:“说这话不违心么?这么大一人,上局子如履平道,还觉得是个景……嘁,就别妄加非议,东说西说了。”
“这话在点儿上,但差点意思。明知道你给人家摆了一道,怎么?来真的又怕辣眼睛……那前,上头都没说啥,耍帅也要防着人家,我长得不像好人吗?”
牟越男步步逼近,把话说得如此婉转悠扬,叫辛岳忍不住看去,还真就眼皮略见发红,不知她这是“芙蓉不及美人妆”还是有气性、血色足的缘故,总之这大妹子已经很节制了,得给点儿台阶下,不然后续的段子该有“余庆”的小场面,差一个陪角傻站完犊子。
想及此处,辛岳拿出安保的气场,至少一脸正气,哪来什么诱惑啊,眉眼齐整道:“除了脸大有所交代,您乃何等样人物啊?好的大小姐,不管怎样,对人不虚与委蛇,像你若能做到心眼儿再大上一码,会好很多。”
这话说的,瞬间叫牟越男表情很灵动:“哟!人家这脸盘大,为的是那‘帮夫运’才没做医美‘瘦脸’怎么了?再者说,人家哪怕心眼儿小,怎么你了?别成天觉得自己像开了‘天眼’,就你神。其实,论你出道这两年吧,要么整得似来人间行道,驱法捉妖;要么吃人间的饭,咋都这么爱找茬……唉,人家就不展开讲了。”
呵呵,牟越男可真会掉小脸子,被人拿头型、脸型、有容乃大型“差点意思”来说事儿,哪管用点儿排除法。
辛岳看得出这姐们儿话里话外很有受众。等于说,当面要好处何止学聪明了一点,到时,可别粘人了不走。故而赶紧补了话:“让你说对了。我跟这一摊子事儿,可没工夫斗陪你杠。如果时间注定用来浪费的,不如你去寻山问水、寻美食、寻主都占全了最好。别什么虚的都整,人□□……”
牟越男闻言,故意将踱步声响踩地登登的,却一脸把玩无厌,轻笑说:“好是好,那要看是怎么个好法喽。人家好不容易很上道,你就想打发走……懂你意思了。不过要这眠花宿柳的两下子,人家觉得不是没可能。可就是吧……‘挥杆很潇洒,进洞需谨慎’……”
话到一半,在场众人,除了辛岳还没反应过来,其余人等像被戳到了笑穴,都又给整乐了。
这牟大小姐却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坚持到底把话说得尽可能有根有梢:“唉,人家还一个人……再好好想想,万一是对的呢?万一是‘一洞设定的小鸟球’也难说哈。”
从始至终,要说这牟越男其实挺有诚意的。听她无缘无故又蹦出这么一句,哈哈,周围人都快笑背过气了。更有甚者,比如“佟子”吧,怎么就该合不拢嘴,下一刻,捂着屁股转身夺门而出。
“他这是咋的啦?”辛岳见状,不禁问道:“就他皮!至于共鸣成这样?”
于正厚忍住笑,用力往自个脸上贴金,顺口接道:“没啥,是腮帮肉的麻筋儿犯了。我一看,这哪行。估摸着不出一会儿,连这小子的腚都被我松劲儿得虚青。”
如果按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不用挨到明天,都能想得到自己将蜚声半个楼内,正如“耗子急上房”---能有什么好现象?
细想来,辛岳目光左顾右盼,却不敢再接应牟越男眼色了。
只见他回身抓起便服外套,又与身旁的几位同事交待了一些事情,转而冲着牟越男丢来一句:“你就爱在这待着吧。”遂拔脚出门外。
牟越男一看,忻悦不已,可真会给自己找台阶,“看君疾如鸟,青春作伴少。念好君莫笑,不及明月照。”
“哎?你是得罩着人家点儿……”这回子,牟越男自是不再墨迹,目露含情、紧跟其后,一路追随出去,可算是领上正道了。
虽说是节后减薄了几分年味儿,可元宵节将至,毫不以叫阵情人节为意,竟将街边尚未消融的宿雪,一色地扮喜兴。果见那星星点点、燃炮殆尽的红衣纸屑,偎在雪中赫赫地晃眼。也有这样的碎片相互压挤着,堆得高高的,胡闹的样子仿佛在绵绵情话里,悄然间便打湿了地面。
而论活得美,看看迎风招展的牟越男,哎吆……鱼尾裙没过雪的头顶,好一个“纤腰慢拧飘丝绦”,明得如火,然凉风绕绕。加之辛岳在头前走路的帅姿,好不雅像。
抬眸所见,这人不单个子高高,十分有型。所谓“行走的衣架子”不是说要把他捧上天,显然这家伙hold住,不然怎么净抢风头哩!所以啊,牟越男否认也没用,心火被撩拨地好想依赖那人,是他;作态旁若无人拽得很,也是他;自己吃力不讨好,给一水儿的“性味辛温、解表退热”化了去的,还是他。
身为靓女,屁颠屁颠的也不怕闪了腰。即便全盘接受,却免不了沦为愤青。
“哎?你的脚是租来的吗?非着急赶用,生怕吃亏是怎么着?人家的车可不是租来的,要不,咱们坐上车也正好说说话。别只光顾着脚底板,你腿脚这么好,可人家快走不动道啦!哪管做做样子嘛,你就不怕我走丢?”牟越男半笑半恼里冲辛岳娇嗔作嚷,蹭出个“唤侣黄鹂弄晓风”,妾意如绵的样子。
明知道这姐们儿在刷存在感,辛岳那峻拔的身廓止步转过身,倒也想看看实证如何。
起码说中了一半。但见牟越男停慢脚步,正得之坦然地不怀好笑。
“你还需要帮衬呐?合着自打开局一蹭座,我去,就不是你了。在之前,你爱玩得开,动静又太大,别在这展现啊。而我就一糙人,没啥你想要的喜感,你再浮皮蹭痒别处去。至于说,生而为人要奔忙,比不得你们阔小姐有‘金钟罩’护体,硬核得很。对,你就装不认识快走吧,彼此都不在一个纬度,若在我身上空花心思,奉劝‘吃相不要太难看’。”
辛岳把丑话说在前头,一笑带过。
再看这大嫚像刺激到了心肺,微表情里所幸调笑的劲头稍逊却欲拒还迎趋步向辛岳。
“哦?难看就请回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吗,现在你所表象的,活脱脱的就是一部成名小说:《傲慢与偏见》。说我成天无所事事?过着锦衣玉食,闹笑呢?呔!想我牟越男也是做股票与证券交易的专业人,人家可不是你想当然中的散户小股民,我有自己的工作间跟三两个操盘手。掌握好火候,逮着机会,当真若无两把刷子,你都不知自己怎么没的。除了每天都在博弈,跟股市行情博,跟潜在的风险博,甚至跟自己的判断力乃至心态博……在这行当里,你若当‘吃花生米’简单,包你有‘吃生米’的命。这看人呀,如同看股是一个道理。不能只观其外表,更要深入内里。”
须臾之间,叫辛岳偌大个男人,对她那个什么横财有道,平白多出“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见真章,足以令这小女子春风得意。
见这话好使,牟越男继续装老成:“一看你就不炒股,算了,人家处处当你是明白人儿,可别被偏见误导了。说的好卑微,什么破想法呀,感情上‘温柔以待’这一点,若非是遇到心中想要的那个人,我宁死不二。不想你影儿不露,你那一丢丢的英气哪去了?刻薄寡恩,拒人丈远,切!”
肺腑之言,绝对是心肌细胞的有氧加速,使得牟越男气色看着就蛮鲜活的。
辛岳瞧了牟越男一眼,呃,非等闲人呐!本来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与其贴合她大小姐脾性,这不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自己能拿出‘干货’来,人家不上眼,你信不?
辛岳活跃的内心,又碍于‘谁家没几窝耗子’花精力在费脑穷心思上,一时颇为感慨回她:“嗯,在理!思路决定出路,格局决定结局。怪就怪我眼光不行啊,所以呢……”
“所以呢,再青光眼也不怕,届时在‘青’字旁加个‘竖心’就好。”牟越男接茬毫不含糊,温情脉脉举目看向辛岳。
“也是,想来认同你的人大有人在。对我用不着这样。想粘情……你得找对人,方能受用。我什么身份自己心里肯定清楚,天天那么多的五花八门事物都应付不过来,哪有闲情来空虚寂寞冷?瞅瞅你这身……噼里片儿的,不冷才怪。答应陪你喝杯热饮,前方再有几步远便到了。”
“人家这身装扮不好看吗?”这大嫚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头脑,一脸迷惑地边放眼打量着自身,边重蹈小碎步,妥妥的夫唱妇随,钟情璧人。
辛岳刚舒了口气,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就听得身后这姐们儿嗷一声尖叫:“嗳迈呀!……”
闻声下,辛岳惊疑地赶忙转头来一瞅,见米之内的牟越男原本跨步姿态,谁曾想,身体趋前斜伸出来,脚却定在原地动不得,大有玉峰下压,倒扑之势。乍一看,属实风中凌乱得够可以。
辛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白影一团,扑向自己。他本能地张手去接,却听得晃动里仿若捏着气音,吊上一洋嗓:“我鞋跟儿……”话音没落,人便歪斜趔趄、趴肩倒伏得很顺溜。
辛岳有些意想不到,自己瞬间把人千金大小姐的身子骨给照顾到,肩膀不禁微微一颤,若不是看在牟越男正伸手把扶倚靠着自己方能立稳当,后撤两步远将再好不过。
“到底怎么了?”他问话的同时,见那牟越男颇为狼狈,宽披肩的一头耷拉快要垂地却也顾不上,一只脚出了鞋外,赤足离地乱舞动。此番脚掌失控盖不住鞋面,全因她那细如小指的尖跟儿像似钉在步道方砖之间的夹缝里,不愁纹丝儿不动。
辛岳一时间喜形于色:“独有这回,你是如何做到的呢?想法怪精致的。”
“你还好意思笑呢,都怨你,有车不坐,非要走路。跟我在这瞎叭叭啥?反正我不嫌丢人,谁爱看尽管看好喽。”牟越男咬了咬嘴唇,鸡贼地还不忘光脚踩在辛岳的鞋面上,不是一般狠啊。
辛岳认命地只好一手把扶着她,紧走两步,俯下身一蹲,嘴里却道:“往后还敢耍单儿不?庆幸吧,这回没摔跤,不然,传报的‘福音’够响彻满大街。我看行!”
辛岳转头将鞋拽了出来,递过去时面露笑容:“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这么造势吧,精致的利己主义,精致美丽险中求,只管做自己……这下好了,试试这鞋还能走路不?鞋跟皮垫没了,该是陷夹缝的泥里了。”
话说的中规中矩,搞得牟大小姐通篇之下像着了道。神情虽有些迷茫,但眼眸如镜,未离辛岳半刻。
“你这是又想什么呢?态度转换得也太让人不适了吧。”辛岳看她眼中忽又注出几许惊异的光波来,甚感奇怪。
“没事啊,我想说……你笑起来欠欠儿的样子太让人产生联想了,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牟越男不疾不徐地应道,这回倒安静得像个礼拜天里难得的北方小城。
听言下,辛岳不以为意地回她:“想多了吧,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这我哪关心得过来?”
“你说的都对。怎地?兴你干净利落,不兴人家潇洒痞帅啊?不闹笑,是我的一亲戚—我堂哥。小延子,是个大夫,人跟你似的,既英俊又傲气。呃!……招花引蝶愣是没的说。他日有机会给你引见引见,我看行!”牟越男满满的妆容,透着跃跃欲试的味道。
可经她一说,辛岳不但了无兴趣,反而拉低了对此人的好感。
只是,他哪里知道,牟越男想要引见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孤鹜长空、旋复未果的弟弟。
只是,必有一番看头的,居然是人家还想着有下回。大把时间……就问我一青头小伙跟她“磨人精”耗下去,感情这不没舅(救),惟剩舅妈了吗?
辛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与其操心不老,不如多上点儿心你脚下那半个‘毛坯’。”
牟越男听劝地伸头左右俯看了脚下,这可是一只脚高;一只脚低,深一步;浅一步的少点儿料了。倒是走起路来,彻头彻尾地更带几分卡通中“唐纳德”的氛围感。
“没啥,这鞋也还过得去。顶多气场也就差了一点点。”牟越男声称脚脖吃不上劲儿,走路不稳,为的就是能相倚就绝不上靠,能弱柳扶风地示弱就绝不放过眼前很有感觉又有塑形的臂弯。
就这一手,挺有意思,现下几乎公然成了她的回头率,竟一点儿也不影响其要展现出漂漂亮亮的坚强意志。
在她看来,今天这脚下的鞋子并非给她找碴儿、找麻烦,反倒是在无形帮她找主儿、找对象。一千八的鞋子,尤其值了!
对头!辛岳亲眼所见这女的占了便宜,真是走路都发飘。
暂且认了吧。没见她招摇过市,就像是道“硬菜”,简直把旁人镇住了。
辛岳光顾着暗自腹诽,却没注意此时从身后忽地钻出一个溜精八怪的男孩儿来,手里攥着一小束玫瑰,摆明不像来求婚的。
“哥哥!买花吧!你看这花多美!情人节还是买朵给姐姐吧!”
一卖花的小男孩不讲江湖规矩,扯拽着辛岳的衣角,扬起皴红的小脸蛋儿,可怜兮兮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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