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的最后一个傍晚，霞光把古城墙染成了蜜色。温妤安坐在民宿酒店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华泓叶蹲在石桌边，小心翼翼地把一张手绘卡片塞进信封——卡片上画着两人前几天在花生田的合照，夕阳下的绿色波浪里，她和季近青并肩站着。
“喏，给你们的告别礼。”华泓叶把信封递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等你们回南京再拆，别现在偷看！”
温妤安笑着接过，指尖碰到信封上凸起的蜡封，是桂花形状的：“这么正式？不会是画了我卡文时抓耳挠腮的傻样吧？”
“才不是！”华泓叶佯装生气，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我画的可是‘开封限定浪漫’，季大哥要是敢笑你，我远程帮你揍他！”
季近青站在一旁，手里拎着刚买的糖炒栗子，闻言低笑出声：“不敢，我只会觉得……很可爱。”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温妤安身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温柔。华泓叶见状，故意捂住眼睛：“哎呀，我这电灯泡也太亮了，你们赶紧去看烟花，别在这儿虐我！”
打闹间，暮色渐浓。华泓叶要赶今晚的火车去郑州采风，季近青开车送她去车站。
临别时，华泓叶扒着车窗，冲温妤安喊：“安安姐，下次我去南京，你得带季大哥给我弹钢琴！还有，不许再偷偷写同人文不告诉我！”
“知道了，你个小八卦精。”温妤安笑着挥手，看着车子驶远，才转身看向季近青，“我们去古城墙吧？听说今晚有烟花秀。”
古城墙下已经聚了不少人，大多是情侣和家庭，手里拿着糖葫芦和棉花糖，笑声混着晚风飘过来。
季近青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温妤安肩上，她穿的针织衫有点薄，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别着凉了。”他帮她把衣领拢了拢，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脖颈，两人都顿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
他们沿着城墙根慢慢走，季近青手里拎着一袋糖炒栗子，时不时剥一颗递到温妤安嘴边。栗子是刚炒好的，香甜可口。“上次在花生田，你说喜欢看开阔的风景。”季近青忽然开口，“这里能看到整个老城区的灯，烟花炸开时，应该会很漂亮。”
温妤安咬着栗子，点头：“你怎么知道今晚有烟花？”
“查攻略时看到的，想着最后一晚，带你来看。”他说得轻描淡写，忽略了自己昨天特意绕到城墙下，确认过烟花秀的时间和最佳观赏位。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温妤安抬头，就看到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金色的花火像流星坠落，瞬间照亮了整个古城。紧接着，更多的烟花腾空而起，红的、粉的、紫的，在墨色的夜空里绽放成不同的形状，有的像牡丹，有的像星雨，还有的炸开后变成细碎的光点，慢慢坠落，像撒了一把星星。
人群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温妤安却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她的眼里只剩下眼前的烟花，和身边的季近青。
他站在光影里，侧脸被烟花映得忽明忽暗，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看着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书店咖啡区见到他时，逆光里的身影也是这样，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好看吗？”季近青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温妤安点头，刚想说“好看”，就被他轻轻握住了手。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妤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烟花的声响，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我很开心，能和你一起看这场烟花。”
话音未落，一朵巨大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金色的光雨倾泻而下，把两人的身影裹在其中。季近青微微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缠。他的眼神很深，像盛着整片星空，里面只有她的倒影。“可以吗？”他轻声问，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温妤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烟花还在夜空绽放，光影在两人脸上流转。这个吻很轻，带着秋风桂花的甜和晚风的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
季近青愣了一下，随即收紧手臂，把她拥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很软，吻得很温柔，又带着压抑已久的珍视。
周围的欢呼声、烟花的爆裂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温妤安闭上眼睛，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水味，还有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她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稳。
等烟花秀结束，夜空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在慢慢坠落。季近青还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下次，我们去海边看烟花好不好？”
“好。”温妤安点头，声音软软的，“下次去吃米花糖。”
“没问题。”他笑着，帮她把外套又拉了拉，“风大了，我们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回南京。”
回去的路上，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老城区的街道上。温妤安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笼和店铺，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华泓叶送的信封：“我们拆了它吧？反正都告别了。”
季近青停车等红灯，点头：“好。”
信封里的卡片上，除了花生田的剪影，还有华泓叶写的一行小字：“喜欢藏在‘想和你看每一场烟花’里。安安姐，季大哥，要一直甜呀！”
温妤安看着卡片，忍不住笑了。季近青凑过来，看到上面的字，也笑了：“这小丫头，什么都知道。”
“她只是……很敏锐。”温妤安把卡片收进包里，转头看向季近青，“就像我知道，你查攻略时，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季近青没有否认，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只想给你最好的。”
回到酒店，两人一起收拾行李。温妤安把开封买的纪念品一对陶瓷小人和几包花生酥，还有花雕醉鸡，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
季近青则在一旁帮她叠衣服，动作认真仔细。
收拾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温妤安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季近青走过来，把她抱起来。她惊呼一声，随即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困了就早点睡。”他把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我在客厅处理点工作，有事叫我。”
“不用，你也早点睡。”温妤安拉住他的手，“明天还要开车回南京。”
季近青点头，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晚安，妤安。”
“晚安，近青。”
温妤安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着今晚的烟花和那个吻，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时，车子已经驶上了回南京的高速。季近青握着方向盘，偶尔侧头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温妤安，她靠在椅背上，睡得很安稳。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他放慢了车速，轻轻哼起了那首《梦寐之地》的旋律。琴声曾是他孤独时的慰藉，而现在，身边有了她，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温妤安迷迷糊糊醒来时，听到他的哼唱，轻声问：“在唱什么？”
“没什么。”季近青笑了，“快到南京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鸭血粉丝汤。”
“好啊。”温妤安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熟悉的城市轮廓渐渐清晰，她忽然觉得，有一个人等你回家，有一个人愿意陪你看烟花、吃小吃，大概就是最浪漫的事了。
车子驶进南京市区时，阳光正好。温妤安靠在车窗上，看着季近青认真开车的侧脸，心里甜得像揣了一颗糖。
姬若蘅已经在温妤安家里等很久了，她对某个见色忘义的女人表示非常不满。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大作家”
“记得记得，蘅宝”温妤安娇笑着。“你看这不是给你带的花雕醉鸡吗？”她环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影不禁问道“月月呢？她不来吗？”
“她一会儿过来，去拿蛋糕去了”姬若蘅把温妤安拉到怀里忽视了站在身后的季近青。
“季先生，我们女人的聚会，你也要留下来吗？”姬若蘅说话毫不客气，面对这个拐走自己闺蜜的男人实在没什么好态度。
季近青有些失笑，“安安，我先走了。”他挥手礼貌告别。
“温，妤，安，我需要你的详细解释，你和那个男的怎么就成了？你俩一个月前不还闹矛盾的吗？”姬若蘅把她拉到沙发中央坐下。
“其实，就是…水到渠成？”
温妤安详略得当的说清楚现况。正好涂令月回来了，她在看见温妤安的霎时间有些不自然，但转瞬即逝。
“安安，我可想死你了！”涂令月一下子就扑向温妤安，“走吧，咱们去做饭。”
“你会做？”温妤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em，我会吃，这不是有阿蘅吗？”涂令月拥住姬若蘅的胳膊摇晃撒娇。
温妤安和姬若蘅相视摇头，笑着走近了厨房。
两小时后，五菜一汤端上餐桌，还有一个大大的蛋糕。
这是属于女人们的夜晚，是卸下所有身份后的坦诚相见——在这里，我们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下属，只是最初那个会为一块蛋糕雀跃的自己。
姬若蘅：闺蜜我一把抱过来，闺蜜男朋友一边去。
温妤安：心房已经完全打开，希望这个男人没有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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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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