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让一个小女孩扯衣角威胁，不质疑，反而信以为真。当即双手捂住嘴巴，连连往后退，不敢让下面的人看到自己。
几秒之后，年轻人又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捂住嘴巴的手指分开一条缝隙，问道：“我是第一个来的，不会买不到吧？”
最近总在大人堆里转悠的陶陶已然是个小机灵鬼，两手一摊，又是耸肩又是摇头。
连声忽悠：“那可不好说噢。”
年轻人每天光顾移动售货车，知道这小女孩是个人物，不敢不信，继续闭嘴。
煎烤的牛肉饼持续散发诱人香味，小山坡下不断有人跨越障碍走上来，第一个上来的年轻人越发焦急，堵在移动售货车窗口前，要守住自己的位置。
牛肉饼完成，掀开面包，和下面那层放在一起。库莉丝又切了两片番茄，放上几片生菜叶、一些甜洋葱，最后加几片酸黄瓜，盖上面包。
“姐姐，这就是好了嘛？”陶陶早就跑回车厢里面。
“好了，手洗干净没有？”库莉丝在下方翻找一次性手套，也不管干净与否，先给陶陶戴上。
仿真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牛肉很饱一切为二，一半放在陶陶手里，一半留着自己吃。
脸那么大的汉堡，切一半也面积足够。
竖着咬上一口，从松软带着芝麻香的面包，牙齿和舌尖层层往下递进。新鲜蔬菜和牛肉饼交界的地方口感最为丰富，仿佛整个美食世界都在自己嘴里。
“不是卖给我的吗？”年轻人见库莉丝自己吃得开心，露出一脸苦相。
“想什么呢？等下一个。”
库莉丝蹙眉：就赚你1星币，你还想我竭诚为你服务？
不断有人跨越危险，奋力爬上小山坡，每一个都伸出左手腕，随时准备购买食物。
经常吃不上琼脂糕的他们深知移动售货车食物对他们的重要性，美味和作用并存。
也有人对牛肉汉堡无感，痴迷那些方便食物，尤其是带汤水热乎的那些，这种温度这种情形下吃，最能够满足。
库莉丝也秉持不累着自己的原则，从头到尾就卖出20个牛肉汉堡，另外藏了几个，留给哥哥和林祈一家吃。
地表的古怪液体持续溢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些砂石泥沼不断扩张范围。
倒是和哥哥说的一样，最后留下一只脚宽度的缝隙，人勉强可以通过。
扭曲的灾害迟迟没有退去的迹象，造成一拨人之后，再没有其他人赶来小山坡买食物，大概是行动困难，只能躲在屋子里。
午后，距离柏羽离开将近20个消失，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闲来无事的库莉丝蹲在最靠近小山坡的砂石泥沼边，找了一根枯树枝，往里面扒拉。
“哥哥，不是说地下到处都是流动的力量源吗？为什么这些液体还会从地下溢出来？”
“缝隙的位置应该就是力量源流动的地方，还有房屋，有力量源供应，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劳伦斯席地而坐，珍惜妹妹陪在身边的时光。
“也就是说，人们困在生活区里？那前往星塔的车呢？轨道里面没有力量源吗？”
“肯定没有，才让这些液体覆盖，导致车辆无法行驶。”
“这种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呢？”库莉丝忽然有些没耐心，希望自己出售食物是在安静美好的世界，让大家安心品尝美味，而不是为了活下去。
“刚来的时候，我也这样问过老爷子。老爷子说，那就好好努力，正确登上星塔生活。那时候，劳伦斯的芯片里没有负债，甚至还有300多星币。”
每次提到“劳伦斯”这个名字，库莉丝的情绪都会纠结又复杂。
是个优雅的名字，却真正属于星塔上那个幼年就产生坏心思的骗子。如今又成了自己哥哥的代词名，让她横竖都觉得不舒服。
“库伦！”
“欸，”劳伦斯愣了两秒，一下揪住库莉丝耳边，却没用力，“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我就想喊喊你的名字嘛，不然没人记得你是库伦了，都以为你是劳伦斯或者柏深，我不喜欢这样。”
“傻丫头，名字有什么重要的，你记得我是你哥哥就好。”揪耳朵的手往前延伸，另一只手配合，劳伦斯圈住妹妹，紧紧揽在怀里。
“唔，当然是我哥哥，永远是我哥哥，下辈子还要当我哥哥。”库莉丝呢喃着。
“傻瓜莉莉，现在已经是下辈子了。”
“那就下下辈子。”
又是天黑，砂石泥沼没有继续扩张，但始终维持最后的样子，没有任何要退去的迹象。
柏羽那边没传来任何消息，也不回应消息。库莉丝只能继续滞留地面，睡房车。
气温持续下降，库莉丝冷得直哆嗦，不得已翻出棉衣往身上套。
之前跟着移动售货车到处跑的时候，林祈一家收集不少能用的材料，这种情况之下，他们选择启动拖延好几天的修补计划，至少阻挡灌进破旧厂房的冷风。
“不如我们来涮火锅吃吧。”库莉丝提议道。
7个人挤在车厢里，围在桌子旁，涮个火锅，热热闹闹吃东西的感觉会很好。
林祈带着家人干体力活，哥哥也去帮忙。库莉丝就在小厨房，带着陶陶洗菜切菜，准备火锅。
上一次送货，柏小冰带来大量新商品，其中竟然有椒麻大杂烩，刚好馋到了库莉丝。
破旧厂房大致修补完毕，尤其是那扇动不动就发出诡异声音的门。
房车里，锅底、食材和一些蘸料准备好，分别放在厨房和餐桌上。
库莉丝抱着一只小号不锈钢盆，拉着陶陶躲在后面偷吃。
“姐姐，就我们两个人吃？”陶陶掀起车窗帘子一角，往外瞅，明显心虚。
“开一袋尝尝，其他的还要卖掉赚钱呢，这一袋可不够7个人吃的。”库莉丝以前经常买，自己吃一袋都不够爽的。
“那我就尝一口。”陶陶学会用筷子，对着绿色的，看起来不是主料的贡菜下手。
贡菜每段距离中等，给陶陶吃刚好。
一点点厚度配上脆生生的口感，麻麻辣辣的油香味顺势在口腔内蔓延，小丫头吃得脸都扭曲了。
一口贡菜下肚，陶陶立刻闪到，似乎不习惯这种口味，转而帮库莉丝望风。
只有自己偷吃也很奇怪，库莉丝放下到嘴边的无骨鸭掌，留着跟大家分享。
刚走到车厢前面跟大家会合，柏羽来电。
电话里的柏羽意外焦急，说自己很快就到小山坡，让她立刻出去，要带她去矿山帮忙。
“可是……”挂断电话之前，库莉丝直勾勾盯着那盆椒麻大杂烩，差点哭出来，早知道偷吃不算了。
不过，究竟什么事这么着急，连柏羽也搞不定。
飞行器很快抵达，柏羽丢下梯子，只是和哥哥打个招呼，隔空接走库莉丝。
临走之前，机灵的陶陶抱起椒麻大杂烩的盆子塞给库莉丝：“姐姐，你自己吃，不用跟我们分享啦。”
飞行器内，柏羽又急匆匆联络柏小冰，问是否找到囹圄，又说是否要去星塔接叔公来帮忙之类。
库莉丝不方便打扰，拿出两个馒头，分一部分椒麻大杂烩装进塑料餐盒，留给柏羽，自己吃另外一半。
这一口麻辣无骨鸭掌，比无骨鸡爪还让她怀念。
同样有肉，但不肥腻，更劲脆，从口味到口感都是不同的体验。再来一口带肉三角骨，每嚼一下都是脑袋震撼，爽到极致。
一边进食享受，一边着急上火，舱内两边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吃点东西吧，别饿着自己。”库莉丝不忍心柏羽这样着急，又不好插话询问。
“没事，我不饿，我要等小姨消息。”
填饱肚子，外面天色已然全黑，透过飞行器窗户也很难看清楚地面情况。
飞行将近两个小时，还没有抵达目的地，库莉丝靠在座椅上半梦半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柏羽叫醒她下飞行器。
她匆忙拎起桌上装椒麻大杂烩餐盒和馒头的袋子跟着离开。
夜晚的矿山闪烁着墨绿色的光，四周寂静无声，多少有些诡异气氛。
矿山前侧有大概三米高，金属丝交织起来的围栏，从入口位置向两侧延伸，看情形应该包围整个矿山。
门口没有完全封闭，柏小冰站在那里等待，同样的一脸焦虑。
“小姨，已经封山了吗？”柏羽快步上前。
“当然封了，竟敢挑衅我们，不能给坎迪·维尔斯那丫头留面子。”柏小冰每说一句话都在冒火。
库莉丝知道情况不好，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上前打岔：“不好意思，那丫头好像已经35岁了，比你年纪大。”
“不管，看着年轻就是个丫头。”柏小冰满脑子都是当下麻烦的事，顾不上别的。
两人所说的封山就是封闭大门，启动金属丝围墙的防御系统，任何人企图越过都会受伤。
柏小冰反手开门，叫柏羽和库莉丝一起进去。
“走，已经憋了24个小时，我们一起把那只老鼠揪出来。”
此时的老鼠绝对不是平常的那种动物，库莉丝一头雾水跟着往里面走。
她不明白，竟然有人能闯入柏氏的地盘，还让柏家人如此着急上火，力量源支配星球的地方，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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