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浅薄的认知里,早就被周围日复一日的告知,alpha代表着强大,代表着掌控,代表着一切的权力与**,让人趋之若鹜。
他作为苏家的大少爷,就该是alpha,并且只能是alpha,因为苏家需要一个强大的alpha来当未来的家主。
他怎么会不是alpha?
他的分化情况被隐瞒下来,苏承墨突然间发现,父母突然对他冷淡了一些。
因为他分化成了beta吗?苏承墨不敢相信,他曾经所有的一切,难道都会因为他分化成beta就离他而去?
他每天都埋在家里,不愿出门,也不愿面对自己,直到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
以苏承墨的成绩,考上这所高中当然是手到擒来,在中考前就定好了这所高中,只不过录取通知书统一派发,拖到了今天。
这是苏承墨第一次学着和自己和解,也是这个大少爷在受过挫败后,第一次学着站起来。
虽然他分化成了beta,但是他的天赋是真的,他的能力是真的,他过往的一切优秀都不应该因为分化成beta而被否定,如果苏家需要一位继承人,为什么一定要是alpha,只要他足够优秀,那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他要让爸妈知道,性别代表不了什么,即使他不是alpha,他也还是苏承墨,他过去的优秀在他未分化时取得,他的未来,也将由分化成beta的他一手铸就。
苏承墨更加努力,也更加优秀,优秀到让别人望尘莫及,他的高中在竞赛和各种其他比赛中度过,他分化成beta的消息一直没有被放出来,他在一堆alpha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对他的夸赞,他是苏家光芒万丈的大少爷,是所有人眼中注定的苏家家主。
苏承墨在高三最后,保送了一区中央大学,这所大学里天才云集,苏承墨从不认为自己比别人逊色,他踌躇满志,期待着未来的到来。
未来给了他狠狠一击。
在暑假的某一天,爸妈告诉他,他其实和别人抱错了,并不是苏家亲生的孩子。
这件事是三年前苏承墨分化的时候才被查出来,而今天,苏家终于找回了真正的苏少爷。
爸妈告诉他,即使那孩子找回来,也不会亏待苏承墨的,苏承墨想干什么都可以,苏家还是他的家。
苏承墨知道自己被放弃了,要当苏家家主,是没办法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他脑子很乱,很多思绪纠缠在一起,“他是alpha吗?”苏承墨问。
他得到了“是。”作为回答。
好,他知道了,这一刻,他真的彻底出局了。
苏家一直需要的alpha家主找到了,他一个鸠占鹊巢的人,怎么去争?
苏承墨回房间了,他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
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不论是他的分化,还是他的长相。
苏父苏母的长相都带着些攻击性,漂亮但锐利,苏承墨漂亮的很平和,不张扬也不内敛,你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这人好漂亮,然后被他眉眼里飞扬的神采吸引,再也想不到其他。
晚上听见车回来的声音,苏承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跑下去,然后在客厅里看见了那位传说中的真少爷,长得确实很像。
接回来了。
苏家以后将不再是他苏承墨的苏家。
他转头跑回了房间,他现在没心思打招呼,也没心思做一些表面功夫。
苏家给这位接回来的真少爷办了一场宴会,宴会上公开了这位真少爷的身份,也公布了这位真少爷的第二性别,所有人都隐约察觉到一点变天的意味。
但是他们并不敢轻易相信,毕竟苏家没公开苏承墨不是亲生的,他们就觉得,接回来的这位少爷虽然也很优秀,但看样子还比不上苏家精心雕琢了那么多年的苏承墨。
直到不知道哪里传出来,苏承墨不是alpha,他分化成了beta,苏承墨也不是苏家亲生的。
众人才突然了然,真的变天了。
有的人看热闹,想看看苏家这位傲骨天成的假少爷要如何自处,有的人却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
苏承墨太优秀了,他曾经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能力、相貌、家世,以及所有人猜测的性别。
现在不太一样,他的家世变成了假的,他的性别变成了beta,他似乎就在某些人眼里低人一等,他越优秀,就越有人蠢蠢欲动地要让这块美玉蒙尘。
苏承墨第一次遇见麻烦,是他去琴房,在商场遇见了一群人,本来就不对付,苏承墨不想给眼神,但是这群人用信息素压他?
有种废物,比不上别人优秀,就只能在这种地方找回来,苏承墨顶着信息素的压制,揍了他们一顿,以寻衅滋事为由被抓了。
苏父苏母出差,苏承墨听着隔壁一群人嗷嗷的痛叫解闷,等管家陈叔来接自己。
管家陈叔来了,身后还跟着真少爷。
真少爷把他接了出去,并且不相信是他先动的手,还一口一个哥。
但是当天,苏承墨就因为硬抗信息素压制进了医院,住了好几天,这位真少爷居然每天都来看他。
行吧,苏承墨出院,觉得这人也没那么可恶,本来就是自己鸠占鹊巢、坐享其成十八年,自己的厌恶没有依据,自己的争夺也没有立场。
苏家而已,不要就不要。
苏承墨有自己的傲骨,他不愿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不会陷在阴影里无法走出,他拿得起也放得下,他那么优秀,就算不是苏家亲生的又怎么样,他会有自己的事业,也会有更好的未来。
唯一让苏承墨头疼的是这位真少爷,可能是缺爱缺久了,别人面前冷脸,家里人面前装乖,尤其是对苏承墨。
苏承墨一直对他很纵容,装乖就装吧,苏承墨想,刚回来没有安全感,从小又缺爱,可能现在才有机会装乖,等时间久了就好了。
苏承墨没有等到这个时间,在某一天回家,他被打包送去了三区。
迷茫,无助,这是他第一次脱离苏家生活,也是他第一次体会突如其来且不告而别的分离。
在这里他遇见了自己曾经的初中同学,一位看着没心没肺的天才。
所有人都以为程春是被程家外放,其实程春一手掌管着程家在三区的生意。
时隔多年,程春依旧记得这位天之骄子的少爷,也知道一区的那些风起云涌。
程春不在乎,他和苏承墨是一路人,他自认天才,又怎么会随世俗流言所裹挟。
就这样,苏承墨在三区有了第一个朋友,也在三区扎下了根。
第三次就是那次腺体分化剂的注射,那是苏承墨第一次直面这种恶意,也是苏承墨第一次被暗算。
注射下去的半管分化剂不仅仅在促进他的腺体分化,也在砸碎他曾经的一切,把他重构成另外一个苏承墨。
他在黑暗中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突然间被苏家放弃,也意识到自己终将毫无倚靠,过去的一切都是过去,于是他狠下心,自己动手报了仇。
他不会被分化成Omega打败,就像他不会被分化成beta打败一样,性别从来不是他优秀的依据。
但这样身不由己的分化却永远都是他失败的象征,是他和过去天真的切割,是他被苏家彻底放弃的标志。
这一切如鲠在喉,毕竟苏承墨现在才二十多岁,他人生的大半时间都用于寻求苏家的认同。
苏承墨想了很久,听见门锁锁舌收动的声音,赵流堰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怎么跟死了爹一样。”
程春亲手救苏承墨出来,见识过苏承墨的狼狈,程春做不到劝他。
但赵流堰不一样,赵流堰认识苏承墨晚一点,是在苏承墨重塑自我之后,他只见过改变后的苏承墨,他劝的出口。
“你也不怕被医生打出去。”苏承墨看了赵流堰一眼,拿水杯喝了口水。
“打就打呗,反正我是医院大股东,谁敢下手。”赵流堰满不在乎,“真这么难受?”
“要不我去把那谁绑来打一顿,给你消消气。”赵流堰提议,然后被苏承墨瞟了一眼。
“行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怎么办,”赵流堰从果盘里拿了个果子,“你都不知道程春那张脸都垮成什么样了,”他啃了一口果,“大少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不这么优柔寡断。”
“我优柔寡断吗?”苏承墨问,他以为自己永远和这样的词扯不上关系。
赵流堰没说话,苏承墨自己已有答案,不需要他说,“二十出头,哪有那么多想不开的,又不跟我似的,老胳膊老腿干不动了。”
“有的人眼瞎,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是明珠蒙尘价更高,你又为什么要因为这些困住自己?”
他才二十多,人生的前十八年只占一点,或许他现在在意,但人总会成长,苏承墨不会止步不前。
“谢谢。”苏承墨沉默了一会儿说。
“不用,”赵流堰神采飞扬,“考了那么久心理治疗师的证,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记得把诊费打我卡里,童叟无欺,两千。”
苏承墨抄起病床边的纸巾砸过去,“闭嘴,滚出去,臭死了。”
赵流堰都听习惯了,“哥走了,你想开点。”
出了门就在门外抱着程春哭,“大少爷没有心,我开导他,他骂我臭。”还是以前好,闻不到信息素。
被程春给了一下,“滚滚滚。”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大多犯冲,实不相瞒,程春很多时候也觉得赵流堰信息素难闻,不是味道难闻,是Alpha信息素天生自带攻击性,让人不舒服。
“怎么样?”程春问。
赵流堰胳膊搭在他肩上,“还能怎么样?大少爷你不了解?”这世界上还有东西能打败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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