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琦带着虎行澈去跟程君实汇合的时候发现他身边又多了个少年。刚走近几步程君实旁边的少年就热情地朝他挥手,唐琦一弯眉疑惑地看向旁边的程君实问:“你怎么给他带过来了?”
“喂喂铮野兄,什么叫‘你怎么给他带过来了’?这可是我师父,带着我很奇怪吗?”路觉真抱起手下巴一扬朝着唐琦道。
“我让人给路程和送到远地方去了,剩下一个他没办法吵着要跟我后面。”程君实也略显无奈。
“小跟屁虫,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就敢随便跟着?”唐琦乐呵呵地拍上路觉真肩膀说。
“我哥走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多无聊,还不如跟着师父还有你们一起——”路觉真眼睛忽地又盯向旁边的虎行澈,头一歪道:“铮野兄,这是谁啊?”
“哦,介绍一下,”唐琦一把拉过傻站在旁边的虎行澈又突然转了个话头说:“算了,你自己来吧。”
“虎行澈。”
简单直白,半句不多说。
路觉真:?
唐琦一耸肩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道:“别在意,他慢热,熟了就好。”
“有个性,我喜欢!”路觉真跳到虎行澈面前一伸手:“我叫路觉真,一路畅行的路!”
虎行澈眼睛直勾勾盯上他的脖子没有立刻握上去,直到路觉真愣愣顺着他眼神挪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他刚准备收回手就被虎行澈一握。
很短暂地一次握手,虎行澈很快就把手收回去,路觉真毫无所谓地又把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拿起冲着虎行澈没心眼地笑问道:“你刚是在看这个吗?”
虎行澈不说话,眼神却又直勾勾盯着,路觉真笑了声才说:“这是长命锁,我爹娘给我打的。”
“幼稚。”虎行澈撇过头,闷闷出声道。
“嘿?你这人——”
在路觉真发怒前,唐琦赶紧先隔在两人身边阻断了战火蔓延。
真是完蛋,感觉以后应该都没法安静了。唐琦一阵心累挪过眼神看向旁边的程君实,却见他神情同样绝望,两人一对视居然莫名其妙笑起来,真是操劳的命。
路觉真被程君实拉过,一左一右上了马,程君实拽着缰绳眼神悠悠看向唐琦道:“那两匹是给你们准备的。”
“谢了。”唐琦朝他一挑眉便跟虎行澈也横跨上去,程君实和路觉真行在前面开路,唐琦慢悠悠在后面驾马,旁边虎行澈低着头闷闷跟着。
“老大。”虎行澈迟迟开口,唐琦却像没听见样继续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哼着歌,直到虎行澈又接连喊了好几声唐琦才慢悠悠将头转向他看着。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继续低着头闷声道。
“我记得昨天提醒过你出门记得带上脑子,怎么,你是觉得刚才这样很有个性吗?”唐琦话音冷冷,他甚少说话这么冰凉。
“我...我...”虎行澈一下子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愧疚起来。
“知道错了没?”唐琦偏头瞥他,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孩,重话他也不想多骂。
“知道了。”
“光在我这知道了有什么用?你该道歉的人在前面。”唐琦又看着他说话。
虎行澈哦了声便一夹马肚急促促地近到路觉真面前,路觉真刚还跟程君实有说有笑呢旁边突然凑上来一人,眼神阴沉沉地盯着他看,吓了路觉真一激灵。
看清来人是方才怼了他一句的虎行澈后,路觉真以为他是来继续找茬的,于是眼神一紧傲气地扬着下巴准备吵架,结果——
“对不起。”对面人看着他非常认真地来了这么一句。
“哈?”路觉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虎行澈看着他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刚才说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路觉真突然笑了起来,放下了警惕的心思一巴掌拍上虎行澈肩膀道:“好说好说,反正以后都是要一起的,咱们就别闹这些莫名其妙的矛盾,握手言和怎么样?”
说着他先伸出手,虎行澈这下握得飞快,等两个人一对视都侧过头嗤嗤笑了声,这道梁子便算结了。本来嘛,都是热血上头的少年人,解决矛盾就是两句话的事,当下事当下了,免得日后拖成什么深仇大恨。
见他俩各自笑开,唐琦也从最后驾马跟上去,左右贴上旁边程君实的马侧过头小声道:“你说他俩这一出,像不像我俩刚认识的时候?”
程君实看他一眼,冷笑声说:“你是指吵架?我们最开始可没有‘道歉和好’这个戏码。”
“你还说!要不是你那时候非得逼着我去学堂学习,我可能早八百年都不会跟你吵了。”唐琦又开始数落起之前的事。
程君实摇摇头小声说:“我是实在看不过去,不想剑北侯一世英名败在自己儿子身上。目不识丁的小侯爷传出去名声好得很吗?”
唐琦一时语塞,只好撇撇嘴道:“嘁,你总是有理。”
“我就是有理。”程君实坦然。
唐琦笑了声摇摇头没有继续跟他掰扯这些,他们一路走了很久,路觉真新奇的声音伴随了一整段路途,唐琦时而接茬时而乐呵,兴至心头两人还策马而去,势要比一比谁的马儿快。
而另外两人只能不耐地跟上,然后在路觉真气喘吁吁不服气的声音中看向对面神情得意满脸畅快的唐琦说:“怎么不尊老爱幼。”
唐琦也只是哈哈一笑,自己拽着缰绳扬眉道:“好久没这么畅快了。”
几人打闹间夜色已经降临,他们找了间客栈下马进去。唐琦走在最前面,一进栈门便扯着嗓子道:“有人吗?我们要住店!”
他喊了几下没人回应,几个人又探着头往院子里多走了几步,路觉真刚探头探脑随便看呢,突然一个侧头跟双黑不溜秋的眼球对上吓得他原地蹦了三尺高,嘴里“啊啊”地叫个不停。
虎行澈被他吓了一跳在路觉真出声尖叫的时候立马抬刀出鞘,横眼看着面前的人。
那是个提了盏油灯,背有些佝偻的男人,看着唐琦他们几个慢悠悠出声:“来了来了,几位里面请。”
那人嗓子很哑,话像是被人剪断了几截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在本就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路觉真抓着程君实的衣角,瑟瑟缩缩地躲在他身后,旁边唐琦坏心眼地在他还在紧张盯向店小二时突然猛地在他耳边大叫了一声,然后很坦荡地在路觉真重新跳脚,魂都快吓飞的恐惧中笑弯了腰,丝毫没有为自己恶劣的行径忏悔。
等他笑够了才抬起脚第一个跟着老板往里走,话语又轻轻被他扔在身后:“怕什么,这地方又没有害人的鬼。”
路觉真刚缓一会,对着唐琦的后脑勺就说:“铮野兄!你怎么这么吓人!不带你这样的!师父你看他!”说着还把脸瞥向程君实试图寻求安慰,然而程君实只是冲他一笑道:“的确该练练你的胆子,不然之后遇到危险恐怕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路觉真:??!
等程君实和唐琦都进去之后,虎行澈才慢悠悠地跟他擦肩而过,笑意盈盈地来了句:“你的叫声可比鬼吓人。”
路觉真:“......真是没天理了,好一群没有良心的人!”话虽这般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进了店里。
唐琦在柜台处将钱袋一拍大气道:“来四间上房。”
那老板抬头横竖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我家店,上房可贵着呢。我看四位客人风尘仆仆想必也是要赶长路的吧,四间上房未免太多,既然都是男子,各位不如挤挤这样还可以省下两间房间的盘缠。”
程君实还没出声旁边唐琦就大手一挥道:“没事,就按四间订,不差钱。”
第一晚,怎么着也得睡个舒服。
见他这般老板也不多说,笑呵呵地收下柜台上的钱袋然后又转身去拿了上房钥匙递给唐琦。
“等会——你怎么就给了我两把钥匙?我要的不是四间上房吗?”唐琦望着手里摊着的两把钥匙愣了愣。
“是啊,但这位客官你给的那些钱只够付两间的。”老板眉眼一弯解释道。
“我那可是满满一袋!”唐琦愤愤看着面前的老板——明明长得慈眉善目,怎么经营的是这种黑店?
“客官,我不是说了么,我这店的上房可贵着呢。”老板的声音又幽幽传来。
唐琦吃了个哑巴亏,他知道贵,但也没想到能贵成这幅模样。
“那换成别的,不要上房,要四间。”
“除了上房都被订完了。”
“你!”唐琦一气之下怒了下。
现在转头就走的话他也没把握能够找到另外一间客栈,第一天就露宿街头,怎么想都有点惨淡。
他还愣着纠结的时候手里钥匙突然被人拿走,下一瞬程君实声音淡淡落在耳边:“两间就两间,挤一挤又不是不可以。”
挤一挤确实是可以,关键是谁和谁挤——四个人站在两间门前犯了大难。
“老大,我跟——”虎行澈率先打破沉默,他话一出唐琦和程君实的眼神同时“唰唰”看过来,尤其是程君实,盯得他原地一激灵硬生生把那句“我跟你一个屋”咽回去后极不情愿地指着路觉真开口:“我跟他一块吧,刚好熟悉熟悉。”
路觉真当然不管谁跟谁一间房,听他们终于决定完之后才一把捞过程君实手里的钥匙半点不犹豫地推门进去,虎行澈也在后面幽幽跟着。
下回一定攒钱开四间,虎行澈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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