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身体在网路上搜索各种品牌的项链，点击进去，弄得和工作一样认真。
看了半天。
果然，便宜的和昂贵的，光是模样就差得远了。
揉了揉眼睛，刚将页面关掉，发现邮件堆满了工作邮箱。
皱着眉点开，再回头看主管的位置。
对方将弹出的邮件快速转给文秋，自己则不停接进来内线电话。
今天少来了很多人。
文秋在洗手间听到隔壁粗言秽语的声音，一身怨骨咒骂请假的同事。
她刚好要去找这个人签字，想了想，隔了半个小时才去。
“部门助理不在，我没有系统权限。”
文秋耐心解释，站在她身边，很难想象刚才这个人出口成脏。
她曾经看到对方在车库打电话，扇自己耳光。
和文秋看到的沉稳不太一样，她怀疑，是不是这里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
对方将那些干涩的胶囊，就着冰水一次性吞咽。
朝着文秋勉强地笑了笑。
“没办法，刚做了手术。”
没有再维持精致的妆容。萎黄的脸，暗沉的嘴角和唇色，看起来像是生了很重的疾病。
等着胶囊和冰水深入胃里，女人的眉间紧紧皱起来。
“你多大了？”
同事一手抚摸战栗的胃，一手插在黑白相间的发丝里。
“23岁。”
这张萎黄又枯萎的脸，提着嘴角，勉强的微笑起来。
“年轻真好。”
病毒的传播很迅速地轮到了这栋大厦。
没几天，文秋听说那位同事住进了监护病房。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没想到对方会住院，很快，文秋因为接手助理留下来的工作，让她疲于应付，忘记了这件事。
助理正跪在洗手间呕吐，一边发烧一边用手机给她传账号。
“谢谢，麻烦再登上去查看一下吧……”
这样也太辛苦了。
文秋听到呕吐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累一点也没有什么。
她站在角落，低头轻轻晃动腿，小腿在走动之中变得十分酸痛。
统出来月结数据之后，为收集剩下的签字，不停地流转在各个部门。
抬眼看向她要去的办公室。
只剩下最后几个数据了。
站在办公室外轻轻地敲了敲门，手里拿着单据和笔，按照流程走完最后一项。
“经理麻烦在这里签字。”
她指着右下角的空格列，看着对方快速地签下名字，合上黑色笔帽。
离开前的最后一眼，文秋看她在指尖旋转黑色水笔。
那双手的确是文秋看过最美丽的一双，她再次感叹道。
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叫住了名字。
江倩抬头看着她。
镜片下的眼睛，在和文秋对视之后，很快移开。
“上次的项链。”
女人从腿边拿起精致的礼盒，摆在桌子上推给文秋。
双手相互交叠。
“谢谢你帮我找回来。”
在微妙的对视后，文秋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不用了……”
江倩的目光没有放在礼盒上。
年轻女孩穿着牛仔短裤，多次小幅度移动长腿。
同样泛酸的大腿，突然有种刺痒感，像是有蚂蚁在咬——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过敏了？
内心只想要离开这里坐在自己位置上，抓一抓红肿的地方。
对于被拒绝，江倩并没有什么其他神情。
她用手轻轻将礼盒拆开，散开的黑色巧克力，暴露在空气中。
缓慢地推给对方。
“拿几个喜欢的味道尝一下。”
她在强迫对方接受，即便语气如此轻柔。
单纯的文秋象征性地选了几粒。
“谢谢……”
她手中捧着那些巧克力，说话间还有些害羞。
坐在工位，吃了一粒之后，就开始不停地用手抓挠着大腿。
吃也没吃的尽兴，临到下班坐在公交车上，文秋还有些难受，想着去买一点药抹一抹。
身体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
从背包里拿出耳机，纯白线弯弯绕绕进了包里。
文秋的目光看向窗外，听着耳机里的歌，薄荷糖的味道从咀嚼的嘴唇中偶尔泄出。
夜晚里弥漫着静谧的城市气息，人的思绪总是很多。
她觉得最近的事情来的太匆匆，又因为房租烦恼，又因为搬家烦恼。
虽然这对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年轻男女，再也正常不过。
从一张床搬到另一张床上而已。
拿出单肩包中的手机，不停划过上面的文字。
公交车窗口反射出屏幕的微光，照在她脸上。
又不想麻烦再搬家，又不想主动找舍友，又觉得租房的经历让她适应这种节奏。
看她复制电话号码再拨通，在电话里和房东说了自己的实际情况。
听到房东的话，更加疲惫的走回到家里。
其实也不想洗澡了，明明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只是走几步，身体却觉得十分疲劳。
实在忍不了皮肤粘腻的感觉，洗完澡将小腿置在凳子边角，几粒巧克力被她放在小腹上。
靠着木椅，有种彻底的放松感。
张开红润的嘴，含住指尖粘腻的黑色方块。
她仰着头，看着包装彩纸。
“这个一定很贵吧……”
那时站在江倩身边，她仿佛闻到了一股冷香。
其实没有什么香水带有冷调，那股冷冽的感觉，是从这个部门弥散着的冰冷氛围感受到的。
就像是进到医院，明明家里也用到消毒液，却觉得医院的更加冰冷一些。
旁边放着黑色托特包，里面放着A4文件和便签。
她看见江倩从里面拿出笔记本，黑色水笔写满了整页，用回形夹作为标记。
上面的英文和数字写得很潦草，和巧克力包装上的法语词汇差不多，让人看不懂。
她尝试着用手机搜索这个品牌，想了想，删除之后，又在网路上输入“二十岁”，“香水”，“女生”，最后突然停留在一张宣传照上。
抚摸上面阳光般的微笑。
看着图片上年轻女孩子的笑容，文秋也跟着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喜欢女孩子微笑起来的样子，会幻想和这样温暖的人拥抱，做一些并不自爱的事情。
她的坏想法很多。
和很多纯情女生的幻想一样，大胆又小心翼翼。
相反的，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她是真的害怕。
一想到房东阿姨，朝着自己说话的时候，那个严肃的语气。
她几乎是立刻想要抱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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