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洛青岩简单做了三明治、煎香肠和热牛奶。
小男鱼吃了,还很喜欢吃。
先吃三明治,第一口咬下去,睁大了双眼,那种尝到新鲜美食的惊喜溢于言表,接着连吃了好几口。
“这个叫什么?”小男鱼举起三明治,“外面软软的,里面既清脆香甜又很有嚼劲,香香的。”
“三明治。”洛青岩答道,“外面是面包,里面有生菜、西红柿、午餐肉和鸡蛋。这么简单的食物你都能描述得如此美味,真适合当美食家。”
小男鱼握紧了手中的三明治:“我是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
“是吗?那可得让你好好尝尝人类的美食,今天中午……我给你点好吃的外卖!”洛青岩笑笑,“你的语言系统很不错诶!你们人鱼也用人类的语言交流吗?你们也分不同语种和国籍吗?”
小男鱼抿嘴,一副不愿说的表情。
“这也不能说?”坐在矮椅上的洛青岩稍微后仰身体,“你也太警惕了吧?”
小男鱼看了看手中的三明治,深呼吸,微微抬眸:“我们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会学人类的语言,我们分海域。”
“所以你们也是像海豚那样能发出人类听不到的赫兹?”洛青岩霍地前倾身体,右手搭在浴缸边缘上,“你们会去别的海域玩吗?诶!你们为什么要学习人类的知识呀?是像人类探索宇宙吗?你三百多岁了,三百年前还是清朝,你们怎么与时俱进呀?会悄悄上岸吗?还是有类似……就是主仆或者合作关系,跟特定的人类交流那种?”
一连串的问题让小男鱼紧张无措,眼神闪烁不定,握着三明治的手更加用力,午餐肉都快被挤出来一块。
“嗐!早饭时间不聊那么多。你慢慢吃吧,我也去吃饭了。”洛青岩说着站起身,见小男鱼没有挽留的意思,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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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小男鱼不是出现在梦里,是真实存在的,洛青岩心情舒畅,吃早餐的时候还放了歌听。
但是,早餐结束没多久,变故出现了。
表妹陶星柚来了电话。
“姐,我和我爸现在在菜市场,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们买了菜去外婆家做。”陶星柚的声音甜甜的,“我妈听说我昨晚没去看你,担心得很。晚点吃午饭的时候咱们一起跟她们视频!”
洛青岩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神奇的小男鱼几乎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此刻表妹的电话将她拉回了现实。灿烂的童话与平凡的现实冲撞,她不由得慌乱:“哎!我习惯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不用那么麻烦,吃饭……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陶星柚:“外婆和我妈都觉得外面的饭菜没家里的好,确实现在好些餐厅不怎么干净。在家里吃,跟她们视频,她们会更安心。我爸做菜还挺好吃的,他喜欢捣腾这些,不麻烦!”
洛青岩一时语塞。她确实需要考虑该怎么处理亲人之间的往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可能一直不让其他人来外婆家。在她纠结之际,小姨打来了电话,她便先对电话那头的表妹说道:“小姨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接小姨的电话,待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陶星柚:“好的。”
洛青岩挂了表妹的电话,接通小姨的电话。
小姨:“青岩啊,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
洛青岩:“习惯习惯!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特别舒坦。以前在S市,人多,吵得慌,现在一个人待着,修身养性,我太喜欢了!”
小姨:“习惯就好,我和外婆还担心你呢!今天中午让姨父给你和星柚做顿好吃的,下午你和星柚出去玩一玩!”
洛青岩:“我最近养生,静养,就不出去玩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小姨:“养生?青岩你身体不舒服吗?”
洛青岩笑着顿了顿:“现在年轻人都流行养生,早点养生,少走弯路。好啦,小姨你和外婆好好玩,我们晚点视频,可以吧?”
小姨:“唉,好。导游来催了,那先不说了。”
洛青岩:“嗯,玩得开心,拜。”
小姨:“拜拜。”
挂了小姨的电话,洛青岩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匆忙跑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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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妹和姨父要来这边。”洛青岩进浴室后立刻朝着小男鱼开口,“你应该不想被他们看见,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从里面把卫生间门堵上,就说门坏了,我已经约了修理工,明天会来修理,楼上还有卫生间可以用,他们大概率不会在意,小概率姨父会尝试修门,会有响动,可你别怕,只要门堵得够死,他也没办法。第二,院子里有池塘,虽然不大,但很深,里面有鱼有水草,你可以躲在那里面,用水草挡一挡,不会被发现的。你选哪一个?”
尽管一切很突然,洛青岩也说了一大堆,但小男鱼听得十分认真,他听懂了,并且有思考:“我……现在没有办法自己移动太远。”
“到院子里比在家里移动麻烦许多,现在确实也没有适合搬移你的道具。那就采用第一个方案。”洛青岩微微颔首,“你一定保持安静,如果姨父尝试修门,你听到响动也要保持安静。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把这种几率降到最低,不让他们碰浴室的门。”
“嗯,我相信你。”小男鱼点点头,眼睛亮亮的。
洛青岩蓦地心里一暖,她笑了笑,随即转身往外:“我去找堵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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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堵门非常顺利。
其实堵只是辅助,洛青岩找来了平头螺丝刀从外面反锁了门,然后把类似的工具全部藏起来。门内的堵用了两把椅子和一张凳子卡在门与洗手台之间。小男鱼虽然没法移动太远,但他的尾巴能动,在洛青岩的指挥下灵活地卡好了椅子。
处理好浴室,洛青岩又检查了一遍家里,确认没有暴露小男鱼身份的蛛丝马迹才放心。
然后,表妹和姨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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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买了面包,这家的可颂和贝果超好吃,你一定要尝尝!”表妹陶星柚神色匆忙地放下手中的袋子,“我先去趟卫生间。”
“去二楼,一楼的马桶坏了。”洛青岩反应很快,同时神色如常。检查家里的时候她又思考了一下,觉得马桶坏了这个借口更好。至于反锁门这点,可以说是因为卫生间里的气味难闻,她不小心打开过,很多时候手比脑子快,怕再不小心,索性将门反锁了。
“好。”陶星柚点头,然后往二楼跑。
“马桶是堵了吗?”姨父本来准备把菜拿去厨房,听到洛青岩的话停下了脚步,“我有维修师傅的电话,可以现在就找人来修理。”
“是坏了,我已经预约了维修,但想着今天我们要一起吃饭,不想家里……”洛青岩早就想好了说词,“厕所里面是下水道的气味,关上门就没什么,明天修也一样,没事的。”
“好。”姨父见洛青岩已经安排好了便没有多说,继续拿着菜去厨房。
洛青岩松了口气,还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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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等陶星柚从二楼下来,洛青岩拉着陶星柚一起到厨房帮忙,结果姨父说他一个人就能搞定,让两人自己去玩。
有事做才不会有精力注意浴室,于是洛青岩又拉着陶星柚一起看电视,家里有电视声音也可以掩盖其他声音。
陶星柚是不拘小节的性格,表姐邀请她看电视,她当然就看,边看边聊天,乐乐陶陶的。
一切平定下来,洛青岩也平静下来。可是平和没持续太久,变数突然出现。
栗子喜欢热闹,起初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回跑,跑累了就待在客厅和洛青岩、陶星柚一起看电视。但是,待着待着,不知道是不是太无聊,它突然跑到浴室门口,一边用前腿挠门,一边“嘤嘤嘤”地叫。
栗子古怪的行为很快引起了客厅两人的注意。
“栗子这是想进卫生间吗?咦——不会是有蟑螂跑进去了吧?上个月我妈弄过蟑螂药的,有可能没斩草除根!”陶星柚说着站起身就想往卫生间走。
“不是蟑螂!”洛青岩一把拉住陶星柚,她强装镇定先一步往卫生间走,“是栗子的玩具。嗐!小狗就是喜欢得不到的,它明明有好多玩具。”
洛青岩小跑到卫生间门口,抱起栗子,然后立即转身挡住后面的陶星柚:“肯定是我们没陪栗子玩,它觉得被冷落了。我们去院子陪它玩会儿吧!”
“栗子可是咱们家的宝贝,不能冷落啦!”陶星柚摸摸栗子的头,“我去拿它的玩具。”
“我去拿玩具吧,你先抱它出去。”洛青岩说着将栗子递到陶星柚怀里。
“好的。”陶星柚抱过栗子,边抚摸边往外走。
洛青岩在原地待了几秒,确认陶星柚去往院子,确认浴室没响动,她才放心地去拿玩具。
随后两人一狗在院子玩耍到吃午饭。
吃午饭时餐厅里满是饭菜香味,栗子自然待在餐厅里,不必担忧。三人还跟也在吃午饭的外婆和小姨视频,其乐融融,一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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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姨父有别的安排,准备离开。
洛青岩觉得跟陶星柚一起待在家里始终心惊胆战的,下意识想拉着表妹出门,她提出去陶星柚说过的一家咖啡厅。而陶星柚非常喜欢出门玩,随即答应。
正好姨父开车可以顺路送两人过去,于是三人很快出发。
事情很顺利,按着洛青岩希望的发展。
不过,下午去到商圈,陶星柚兴致盎然,不仅要喝咖啡,还要逛街,逛了好大一圈,一点也不觉得累,晚饭过后她还想看电影。
心不在焉的洛青岩相当担心家里的情况。由于是她提出要出门喝咖啡,陶星柚答应了,来了之后对方想逛街,她自然也该陪着。可是她也只能坚持到晚饭结束,出来之后她才逐渐意识到让小男鱼单独待在家里太久不大妥。她直接提出了今天想早点回家,下次再一起玩,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栗子。
陶星柚虽然喜欢玩,却也是通情达理的。她看出洛青岩的疲惫,确实今天是临时起意出来玩,没必要玩太晚,而且栗子还在家里等着,于是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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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陶星柚分别后,洛青岩赶紧打车回家
今天是周末,等了一会儿才有车。期间她特别着急,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归心似箭。
随后回到了家里,她一路小跑,先拿平头螺丝刀,然后直奔浴室,都没理睬热情迎接她回家的栗子。
“是我!我回来了。”洛青岩开锁时隔着门跟小男鱼说话,“家里没有其他人,别担心。”
话音刚落,门里面也有了动静,小男鱼在用尾巴移动堵门的椅子。
推开门,看见浴缸里的小男鱼,洛青岩长长舒了口气。顾不上搬椅子,她从空隙中走向小男鱼:“你没事吧?”
小男鱼摇摇头:“没事。”
洛青岩蓦然感到一阵疲惫,她随手拉过椅子坐下,身体一沉,叹了口气。
小男鱼将手臂搭在浴缸边缘,抬眼望着洛青岩,蓝紫色的双眸十分清澈:“你是不是生病了?”
洛青岩神色一紧,呼吸变得混乱,继而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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