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挟持的Beta名叫赵迎,今年35岁,被电丝武器控制和连番惊吓导致醒来后忘记自己遭受过绑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送完货回家和老爸打招呼的时间段上。”
林兵说到这停顿下,见办公桌后看图的玉璋没有问话的意思,接着报告:
“据赵老汉回忆,赵迎前脚把货车开进家,后脚黑色面包车闯入。他想喊人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张不开嘴、抬不起手、脚也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赵迎自己下车上了黑车,黑车开进车库,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说‘想让儿子的命,就把嘴闭严了。’”
“脑子里的声音是有什么特点?”玉璋从疯狗图和张乾骨骼解刨图中抬起头。
“赵老汉说,好像是个男人声。”
玉璋蹙眉:“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什么叫好像。”
“他说他记不清了。”林兵无奈,“我们声音稍微高点儿,他就说头疼,也不知真疼假疼,我看他那样儿,倒像是怕说多了电丝武器报复他。”
玉璋把手中图摔在桌上,咬牙运气,他清楚野牛最近制造的几件大案让气象局失去民心,不是他们抓几个小武器回来就能让声誉挽回。可是这俩武器也不知是不是空气成精,一旦脱离视线就无影无踪:“前天晚上那98名雷系异能者在干什么?”
林兵摇摇头:“从星火节观察至今,这98人基本都可以排除嫌疑。”
耗费人力物力这么久,又是一无所获。
从车行带回来的监考官,更是个见钱眼开染上赌瘾的普通人,连买通他的人是眼镜蛇都不知道,能躲这么久纯粹因为他躲进老林里,抱着赃款过野人生活。
玉璋眼睛落在疯狗图上:“把那十几个风情街的小流氓找出来,让唐林用蜃楼帮他们回忆三年前被狗咬的前后一星期,都欺负了谁,干过哪些缺德事,几点吃饭啥时候拉屎,晚上睡觉打几声呼说什么梦话全都给我挖干净。我就不信了,那俩武器真能人间蒸发。”
刚要敲门的Omega女孩唐浆听到玉璋的话,看看身侧弟弟唐林,默默为他默哀。
唐氏姐弟从游乐场抓回气象局后,第一时间就坐上了测谎椅,确定他们是第一次偷渡进入富轹洲,没有见过给他们下达命令的电丝武器,没有杀过人,在游乐场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又因为他们刚刚年满11岁,还可以进行教化,所以气象局决定对唐氏姐弟进行终生人道主义监管。俩人平时在人文教育中心上课,要是哪里发生旱情,唐浆就出去人工降水,要是需要犯人想起什么遗落的记忆,就让唐林出把力。
等到时机成熟,再让俩姐弟上国际法庭,作为人证,锤死野牛生物科研院借大地震之名,非法入侵富轹洲的事实。
“玉处,我想起来一件事,也不知有没有用。”唐浆刚从重峰区高原下完雨回来,身上还穿着气象局量身特质的小军装,回来路上听说同学银砂遇袭,凶手又失踪了。
虽然这Omega老欺负他们姐弟,不过他们吃到的第一块糖也是他给的,况且连Lv.3巅峰期的银砂都着了道,那俩人要是找上他们姐弟,他们还能活吗?
“我有次误闯技术大楼,看见一个基因美学科技中心。那门上写着什么CRISPR-Cas98基因编程工具、细胞重编技术之类的大长篇介绍,我觉得可能和脸有关,具体能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唐浆当时仗着人小藏进垃圾桶里,才极为走运的没被抓到处死。
“这怎么听着像整容。”林兵推了下黑框眼镜。
“不。”玉璋拿着两根棒棒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给唐浆唐林一人一个,“去吧,信息很有用。”
唐浆拉着不存在的小裙摆依照新学的淑女礼仪,和他告别,还贴心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玉璋手指翻转着金属币,走在敞开的窗前,看着楼下往来的同事,回想起四年前在查理斯·戈德曼的生日晚宴上,那个内洛肯土豪的醉话:
“呃……我跟你说玉处、嗝……你们气象局是、是厉害,但是野牛嗝、野牛最近好像在研究什么……什么改脸……不对是变身、变身术。”
一米七、两百八十斤的大肚子醉汉酒气熏天地靠在他身上,说完这一句就睡死过去,等醒来再问就瞪圆眯缝眼,挠着大光头打哈哈:“有这回事吗,嗐,我最近爱看仙侠小说,喝多脑抽了。”
之后查理斯也多方面打听过野牛新动向,没发现什么与‘变身术’挂上钩的技术,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CRISPR-Cas98、细胞重编……”
玉璋思索间林兵默契的没多话,听他呢喃出声,才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不是整容,那是什么?”
整容在左桓星屡见不鲜,可谓是全民追捧的潮流top,但凡对自己容貌不满的,都可以去公立医院随便磨个骨,拉个皮啥的,所属公司单位还能报销,俗称‘悦容’税。
针对罪犯可能是整容脸这件事,全球执法部门也早就换上了‘去伪存真’摄录仪。监控可调‘透视’模式,谁切掉了颌骨,在监视画面中轻轻松松现原形。将截图投进画像系统,电脑两秒就能根据整容骨还原犯罪嫌疑人样貌,根本逃不脱。
“是将基因、细胞、骨龄、皮相通过编程重组彻底改写的‘变身术’。”
“变身术?”林兵学术教授脸第一次出现如此大幅度的惊讶,“这还是科技世界吗,也太玄幻了吧,那它能一下子变A,咔一下子又变B,随时切换吗?”
“异能者也是有机物和无机物构成的碳基生命,就算部分肢体能晶体化为硅基分子,身体也无法承受外表实时切换带来的细胞缩放碰撞。人不是神,做不到完全掌控体内的‘万千世界’。”
“那就相当于,这两个Lv.3气象武器是改头换面来的富轹洲。”林兵松下一口气,“其实也还好,毕竟我们原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话是这么说,但玉璋心中疑惑更重,既然原本也是陌生的,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难道他们曾是富轹洲人,或者和他一样是被拐卖到野牛的,一旦见光就会被查出来,成为野牛的把柄?
“通知富轹洲全局,今年气象局不再招收军校暑期工,眼下办理入职的学生三倍日薪退回去。”野牛既然能无痕更换外表,那么就不排除让武器伪装成大学生打尽气象局内部,更何况高阶异能者可伪装成低阶异能者,万一Lv.3那俩混进总局,后果不堪设想。
“好。”林兵走到门口,想起什么转身问,“那落光年退不退?”
落光年是玉璋亲自定的,昨天刚上岗,眼下在局里跑腿打杂。
“落光年……”玉璋静默片刻,“不用退。”
林兵会意,一开门和要敲门的九安撞个正着,九安差点没蹦起来:“妈呀,吓我一跳。”
俩人打了招呼,林兵去办事,九安把一大一小两个食盒放在茶几上:“哥,吃饭了。”
“你先吃。”玉璋侵身去拎沙发角落鼓鼓的军绿色手提包,九安见状拎上食盒,“我和你一起去。”
“银砂现在不想见人,你乖乖的,上楼找叔叔一起吃。”玉璋拿过他手上大号食盒向电梯走。
九安拎着小食盒亦步亦趋跟在玉璋身后,被玉璋拦在电梯外。
“我……”九安撅着嘴,发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重叹息,满身活跃的神经沉进湖底,“我不进去,就在门外面隔着玻璃偷看他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玉璋听着后半句难掩的祈求,退进轿厢,兄弟二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是玉璋步子迈得越来越快,九安越走越踌躇。
等玉璋转几道弯站在唯一通往地下二层的电梯前回头望时,九安垂着头不知何时停在了走廊尽头,他肩膀耸动下急促转身间两滴水珠打在地砖上,用仿佛刚得了急性鼻炎的哑嗓说:“哥,我、我突然想起没给银砂拿游戏机,你帮我跟他说,我改天来看他。”
玉璋凝望两秒九安急吼吼跑走的背影,走进电梯。
明明已是夏季,可负二层的电梯门一开,玉璋还是感觉有道透骨的凉风迎面扑来,监禁室中没有恒温系统,也不知道他准备的衣服能不能帮银砂御寒。
“按住了!”寂静长廊陡然爆发鹤雯的喊声。
玉璋回过神儿刷开最后两道AB门,飞快跑到大开监禁室门口,室内的景象令他脚下一顿。
床上银砂如不知疲倦的野兽嘴里“吼、吼、吼”着猎食的威胁音,脖颈、双手一遍遍不知疼痛的撞击镣铐试图弹起上半身,紧锁脚腕的双腿,即便被两名军护一人一边压住膝盖,仍能不停摆脱控住蹬踏床垫。
那双死瞪鹤雯的眼睛,从玉璋角度看,就像布满紫红血丝的乒乓球,狰狞的,叫嚣着准备要从眼眶里挤出来,撞飞她数次扎空脚背的针筒。
“我来。”玉璋拿过鹤雯手上针筒,藤蔓从肩膀滑下,迅速延长伸进床底卷向银砂,一圈圈的连人带床结结实实捆成绿粽子,他手指拂过银砂脚背,看着上面青青紫紫的针孔,滞住两秒,将银色针头扎进皮肤,推尽镇定剂。
“以后他的药都我来打。”玉璋面无表情将空针筒递给鹤雯。
“嗬、嗬嗬。”失去反抗能力银砂,粗喘着憋出低吼,“你滚!你滚!”
玉璋仿佛没听见被骂:“你们先走。”鹤雯点头,军护拿上玉璋昨夜换下的脏床单、湿床垫离开。
“你滚、滚!”银砂动弹不得,再多的怨愤也只能用一张嘴来骂,用一双眼睛去盯。玉璋不与他对视,不和他搭腔,步履从容地打开简易衣柜,从手提袋中拿出数套蓝色调、绿色调的棉质的带毛不带毛的长袖长裤睡衣。
这一段时间耗下来,在闹腾的忆痕糖浆和特制镇定剂药物的重重对抗下,即便宿主强悍如银砂,他的声音也逐渐小成蚊子:“滚,你、你滚……”
玉璋端个小碗,活着淡红色的药糊糊站在床边,瞧着银砂那想要吞吃他的眼神,欠欠地勾起唇角:“骂呀,继续,大点儿声,这么点动静儿我耳背,听不见。”
“你、”银砂气得想起身,不过藤蔓裹得严丝合缝,他额角青筋用力到暴起,脖子都没完全抬起来,脑袋就跌在枕头上累到闭着眼睛呼气,“混蛋。”
“我混蛋?哈,真是恶人先告状。”玉璋坐在床边,话锋一转,“白被你骂这么半天,先说说看,你骂的是谁,我是谁?”
银砂没睁眼,眉心微蹙一瞬。
摇曳在银砂颈侧的藤蔓芽,再次钻进床底,从银砂额头中央盖下来,头颅也被固定全身只剩嘴能动的银砂,撩开眼皮。
玉璋瞟眼他的死神视线,淡定用小刷子往他脖子上抹药糊糊:“这么看我干嘛,你全身上下最硬的武器给你留着用呐。说说看,我是谁,答对有赏。”
银砂眯眼,他现在脑袋里仿佛有个绞肉机,把脑壳里的大脑眼神经一并绞成浆糊,目眩头晕的让他刚刚错把眼前这个卑鄙的武器错认成玉璋。
一个帮研究员拿他试药、现在还往他脖子上抹药的家伙,怎么可能是玉璋。那三个人也当他傻,以为不穿白大褂他就认不出来他们是研究员,那一身呛死人的消毒水味儿他是不会闻错的。
他努力拢起带着七彩光斑的视线,屏蔽掉耳边不知道是谁不断絮叨的琐碎声,将注意力凝聚在眼前人脸上。
好久没见玉璋,久到他觉得眼前这个赝品和记忆里的Alpha很像,飞扬的眼尾,挺直的鼻梁,看着就很好亲的唇,像得离谱。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
“别做梦了!”银砂不由得呵斥出声,“他不是!”
“不是谁?”
耳朵里的声音好像跑了出来,听着很熟悉,就像这藤蔓上的青草香、眼前赝品与记忆里不同的粉毛,都格外的熟悉。
银砂被这一点儿的熟悉安抚了疼痛带来的不耐烦,皱着眉回:“不是玉璋。”
“答错了,”玉璋慢悠悠点点头,“有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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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玉璋发疯,香!!!!!
监狱AB门又叫双门互锁:它的作用是当A门打开时,B门无法打开,只有当A门关闭时,B门才能打开;反之,B门打开时,A门无法打开。 两个门相互锁定另一个门,所以称为双门互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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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监禁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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