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你这种心眼多成蜂窝煤的总裁,一根筋的气象武器就显得朴实多了。”玉璋堆起唇角假笑。
纸鸢回敬玉璋假笑Max,算是默认这个说法,眼波流转间给悄悄递给塞恩一个眼神。
塞恩本就冰块的脸,更加冰块地朝玉璋露出锯齿尖牙。
“A级居住区对我们来讲,也算是遥不可及的传说,那儿具体什么样?比B级居住区好很多吗?”玉璋戳着半空中隐形的全息屏发信息,随口一问。
【咱们B级居住区通常有十五个场地,每个场地十五个正方体单向玻璃观察箱。】
塞恩不理解玉璋为什么不直接问银砂,恨不得将这句话品出一百八十个味道才警惕作答:【A级居住区有三个街区,就像青年公寓那样打开街区监禁门后是一个长廊,并排过去六间房,只有靠长廊这一面的墙是透视玻璃,除了交.配期都是一人住一间。】
“所以你住中间,银砂住最里面?”
【对,我们很少放风,从不试炼,住在同一街区的人也几乎碰不上面。】
从不试炼只试药,很少不交流消息有限,玉璋看眼窗外走廊,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上:“你和银砂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我们只见过一面,就是地震那天……】
塞恩嗅到了雨后芍药香,清新干净的气味中,他看见了第一次将肚子填满的那天。
一段肥美的鳕鱼段,一捏提鲜的海盐,在水珠烫到跳脚的铁板“滋啦滋啦”正反两面煎到焦黄盖到喷香的大米饭上,即便身处冷风强劲、到处森白的食堂,塞恩也吃得大汗淋漓,满足的大嚼特嚼,大吃特吃,舔干净每一粒米饭,一个空碗接一个空碗地落成高墙。
直到玻璃出餐口内,八个煎鱼的机械人厨师跟不上他吃饭的速度,他才拿起科研院唯一提供的餐后水果——苹果,啃了起来。
“萨维奇的,大新闻。”塞恩听到身后有个刻意压低的青年音说,“张副手刚刚被博士处决了!”
塞恩锯齿尖牙插在苹果里没在动,偷偷竖起耳朵。
“真的假的,造张副手的谣,小心他也让你尝尝忆痕糖浆的滋味。”偏稚嫩的青少年声音更低,“他都把银砂折磨成什么样了,那可是Lv.3巅峰期,你找死可别带上我。”
银砂,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肯定不是在这,塞恩刚来不到半个月,也是第一次出来放风,那居住屋的隔音设备比内洛肯的好太多,完全听不见屋子外的动静,无聊死了。
以前打听纸鸢的那个人好像叫这个名,也不对,那个人叫是隐杉吧……算了,不想了。
纸鸢离开十二年半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记得他?
“你怎么不信,再说咱俩都是从图埃门来的,我能害你吗?”青年Alpha的话,听得塞恩只想冷笑,试炼场里杀得就是不设防的‘朋友’‘老乡’。
“呵。”青少年Alpha显然也不是猪脑子。
“咱们这又不试炼,我骗你干啥。”青年赶忙划拉起满地细碎的人品找补,“张副手就是因为把银砂折磨疯了,辉烬博士才杀的他。听说博士一次性给张副手注射了十毫升忆痕糖浆,他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辉烬博士,塞恩这些天经常在研究员嘴里听这几个字,是这家分院的老大,人经常不在这。
“张副手给银砂下药找Alpha,不就是因为博士想要银砂生宝宝,张副手想趁他不在,搞出一个宝宝邀功吗?而且银砂还是武器,博士为一个武器杀科主任,我觉得不可能。”少年分析的头头是道。
“也对。”青年说,“没准这里头有事儿……”
“滋啦。”煎鱼好了。
塞恩立马没了听八卦的心思专心干饭,直到放风时间结束,煎鱼米饭吃到嗓子眼,他才在看守的监视下回到103。
当晚,他的房门被人打开。
逆光中一个身穿白大褂、高一米八三,浑身没有任何气味、看不见脸的Alpha,在平时趾高气昂——现下谄媚成鸡的众多研究员簇拥之下站在门口。
塞恩无端的心脏一紧,半梦半醒的身体打了寒颤。
后知后觉清醒的大脑告诉塞恩,眼前这个Alpha,危险、强大、不可抵抗,他想取自己的命,比碾死蚂蚁还简单。
“啪。”室内灯光大亮。
狭长上扬的眼尾、漆黑的眼珠、深邃如古欧洲人种的轮廓、以及抿成刀刃般锋利的唇。不怒自威,不容置疑的模样,比塞恩想象的还要恐怖。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站在雪山之巅的金雕,俯视脚底瑟缩的猎物。
塞恩额头冷汗流进眼底,蜇得眼睛疼,但他保持半撑着身体向外看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没有得到命令擅自行动的武器,会被主人处决。
他还没有纸鸢的消息,他不能死。
“让我看看你的尖牙。”Alpha的声音就像鱼儿跃进海里,优雅低沉。
塞恩下意识把红色嘴唇撅成O形,这样既能让对方看清锯齿牙结构,又不会吓到他。
“没事,全部展开。”
Alpha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眼睛虽然没动,但塞恩就是觉得Alpha笑了,他小心翼翼盯着人,一点一点打开脸颊裂口,直至咧到耳根。
“看,这不是很乖巧嘛。”Alpha回头和噤若寒蝉的研究员们调侃,“冯那个老家伙还说他难搞,真是老了。”
“是是,博士说得没错。”
“冯院长哪配和您比,就您这气度,哪个武器看见您不跪服。”
“就是就是,您亲自提‘冯’这个字,就是给内洛肯那老家伙脸上贴金了。”
那些研究员好像吃了马屁精全宴,什么好听、什么不要脸就捡什么说。
马克·冯,内洛肯第四分院院长。
塞恩头一次知道,曾经对他来说不可逾越的天,在这个辉烬博士的面前,只是个用来打哈取乐的由头。
这样的人,让他感到好奇又害怕。
辉烬一抬手,银色表带在灯光下闪过星光,众研究员齐刷刷闭嘴,他撩起眼皮对塞恩说:“这副尖牙配我们夏之神可不够完美,我帮你换个收缩的,顺便给你修下声带。”
尖牙怎么收缩塞恩不感兴趣,修理声带发出声音,却是他求之不得的。
塞恩被声音恩惠冲回头,跟着辉烬进入了所有武器的地狱。
他被绑在手术床上后就再也没起来,体内器官挨个被辉烬摘出来,翻来覆去研究记录一番在装回肚子里,这个研究过程不能打麻药,会破坏器官活性。
一包、两包、三包……一百五十八包,数道第一百五十九包血袋时,手术室大门又一次打开,“咕噜噜”的病床推进来。
塞恩习以为常地闭上眼睛,过不了多久,武器就会自己坐起来走出去,坐不起来的白布盖脸推出去。
他又冷了,好想要个被子。
“哐当!”巨响中塞恩下意识睁眼偏头,侧翻倒地的床板上笔直捆一个蓝发Omega。
这人可真瘦!
Omega白到泛青的皮紧贴在颅骨,眼眶凹成了橙蓝双色眼珠的欧式大双,两腮薄薄的皮被止咬器黑绳和嘴巴无法闭合的动作推上颧骨,显得人下颌轮廓尖的不协调。
塞恩一下子想起纸鸢描述过的风干腊肉,人干或许就是这样。
“按住他按住他……”
“腿!腿!”
“拉床,你是不是傻!”
要不是Omega还在不甘地扑腾,力道大到搞翻床,四个研究员都按不住他,塞恩真觉得这人可以洗洗下锅煮骨头汤喝。
“吵。”
辉烬把肝扔回塞恩肚子,示意助手进行缝合工作,他走到银砂侧翻的床边,单膝跪地,歪头看被绳索立在床板上的银砂,低声自语:“又发病了。”
挣扎中的银砂一顿,放轻呼吸仿佛在确认什么。
“博士,银砂的五感只剩下百分之五十的听力。”助手汇报。
辉烬伸出鲜红的乳胶手套,两指捏住银砂下巴,视线从他眉眼一寸一寸向下端详,看到惨白干裂的嘴唇,用另只手的食指将塞恩的血,涂在他唇瓣上。
银砂抗拒地想晃头,被辉烬钳制着动弹不得。
“我不过刚离开八个月,你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辉烬声音又轻又柔,“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嗯嗯……”银砂发狠地咬止咬器,嗓子中挤出微弱的辩驳。
辉烬听到回应也不管什么含义自顾自笑出声,单手抓住床体侧面栏杆,收膝站起间轻松将病床扶正,银砂又如待宰的羔羊平躺在床上。
“知道我是谁吗?”辉烬覆在Omega耳畔问。
银砂闭上眼。
“真拿你没办法。”辉烬站直身体,侧身让助理给他换上新手套,“三号催眠针。”
一针下去,银砂失去了意识。
手术台灯光大亮,塞恩感到刺眼睛收回目光,想起很久前食堂里那两个人的话,他觉得张副手死得一点都不冤。
辉烬是想要银砂生他的宝宝,而不是随便一个什么Alpha的孩子。
银砂做完治疗后,辉烬将他安置在手术室内部的休息间,塞恩一偏头就能看见门,但那里开了隔音,他靠肉耳听不到声音。
不过辉烬在监控银砂,他右耳全天候亮着蓝色耳机轮廓,时不时看向虚空中——只有他一人可视的隐形面板说:
“阿多尼斯是你亲手杀的,后悔?”
“你骂他他也听不到。”
“嗓子都哑了,喝点水。”
“我滚,我滚谁给你治病?”
“莲花?你想要花?”
“真不考虑给我生个宝宝,试试嘛,我肯定比他强。”
“.…..”
“塞恩你个大憨包!”病床上的塞恩,蓦地听到手术室外有个声音骂他,那声音好像是……纸鸢。
“塞恩!塞恩!塞恩……”
纸鸢焦急的呐喊中,近在咫尺的辉烬和研究员开始融化,开膛破肚的痛楚逐渐消散,塞恩又闻到那股水汽弥漫的芍药香。
浓郁的、压迫感十足的芍药,这是沙金贯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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