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可以，但别在这里，我……”玉璋忽然嗅到浓郁的安抚信息素味道，“老婆？”
“别吵。”银砂声音在耳畔响起，呼吸打在耳垂上。
玉璋身上的衣物被剥离，腰部下方的温暖相接，他掉进舒适的深渊。仅有的羞耻心告诉他监控还在，他被迫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音。
当感受到和听到折磨人之处时，他下意识要伸手握住那腰，吹飞手帕看眼摇曳的美景，但他指尖一动就被握住，开口吐息之际，唇又被堵住……
Omega搞得他浑身暖洋洋的软，整个人都瘫了。
“毁了毁了，我的一世英名啊……”玉璋哑着嗓子呜呼哀哉，趴扶在身上的重量问，“英明和我哪个重要，二选一你要谁？”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的亲亲老婆。”玉璋秒答。
指尖在他鼻梁上划过，唇被小O咬了下：“还想要我就快点好起来，不要让我担心。”
玉璋心里泛起酸，那种绿柠檬汁般苦涩的酸，他很想安慰银砂说自己肯定长命百岁，可话到牙关张不开嘴。现在他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身体结晶的进度，若是今早银砂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或许他已经变成博物馆里的骨雕了。
连接的温暖和身上的重量一同离开，一阵窸窣声响后遮眼的手帕被拿走，面颊透粉、脖颈布满红色痕迹的Omega对着他笑。
银砂：“我会让你好起来。”
“不要做多余的事，听顾教授的安排，”玉璋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我不喜欢。”
“我哪里还敢，”银砂指尖描过他的眉，“我也不想再体会零度的滋味。”
玉璋一怔。
银砂直起腰看向墙上挂钟，下一个疗程又要开始了。他转身要走，遗落在床畔的指尖被勾住，Alpha叫他：“银砂……”
“睡吧哥哥，”银砂望向病房门，眨干眼底的湿润，收回步子，倾身与Alpha额头相贴，“什么都不用说。”
玉璋轻轻勾了下唇角，强撑的眼睑终于阖上，几个呼吸间沉入睡眠。
治疗再次开始，银砂坐在病房外的等候椅上，闭着眼睛靠着墙，安静地仿佛融进这一方重兵把守的静谧空气中。
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
嗅着衣服上香蜂草的气息，银砂没有睁眼，淡淡地陈述：“没找到吧。”
阮凌轩偏头看他，银砂慢条斯理地分析：
“能接触到玉璋血液样本的人，仔细算算其实没几个。你、鹤雯、蒋仲茗、顾长风，鹤雯贴身助理、林兵，都是气象局信任的人，知根知底，多年来从未出现过差错。这大半年来气象局唯一进来的外人，只有两个，一个我，一个刚刚办了葬礼。
“我们两个之中，有机会得到血库保险柜密码的人，只有死掉的那一个。就算拿到密码，一般异能者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血库机关进门，能做到的人只有一种，Lv.3巅峰期异能者。”
银砂睁开眼，那一红一蓝的眼睛，是掩藏在辉烬黑色瞳片下的眼睛，他曾在戒药瘾的半梦半醒间见过：“落光年，真的死了吗？”
虽然难以相信，但阮凌轩产生了同样的揣摩：
“监控没有拍到落光年，我让林兵去查了金燎的修车铺子，那里有一个充满生活痕迹的地下室。他们在那提取到了指纹和发丝，属于落小宝，也就是真正的落光年。
“落承刚将‘落光年’接回家七年，落式药业给野牛秘密运输大.麻、忆痕糖浆、珍稀药材七年。落小宝也被当做人质，被囚禁七年。”
七年时光，辉烬尽职尽责扮演一个懦弱的豪门私生子，一个学习长相样样拔尖的校草，完全融入坤泽，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
“该说不说，落家爆炸这场大戏，辉烬着实演得不错。”银砂笑道。
阮凌轩：“这件事我没与鹤雯和九安明说。毕竟我们没抓到辉烬，也没在监控中捕捉到落光年的影子。地下室的证据完全可以用落光年就住在那解释，并不能坐实。在没抓到人证‘金燎’之前，一切只能算猜测。”
“阿廖金，”银砂眼前浮现出金燎那一双紫色的眼睛，“Lv.3巅峰期雾系、雷电系双系主要异能，流态化史莱姆辅助异能。这样的配置，在富轹洲算什么水平？”
阮凌轩呼吸一沉：“全洲前五。”
“辉烬，已知拥有雷系、地震系双系主异能。但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还有底牌，正常情况下，他至少隐瞒一半以上的实力。”银砂随手整理身上的白色军装，“两个极梦药剂下产生的变态，弄死他们也没多难，大不了费点儿力气。”
在定向标记的问题没有解除之前，我们处于弱势。这句话在阮凌轩舌尖上跑了两圈，还是咽了回去。
观察室的门打开，玉璋四十八小时一次的治疗结束，暂时转移到六层特护病房。
银砂从食盒中端出清亮亮的虫草鸡汤，放在病床的小桌上。
靠着床头的玉璋瞧眼面前瓷白的小汤碗，又盯下小瓷勺，见银砂起身去开窗通风，快速拿起瓷勺端到半空，瞄着Omega背影唰地松手，在瓷勺敲击汤碗边沿发出脆响的同时“诶呦”出声。
银砂听见动静，匆匆来到床前，轻捧着他手腕检查，瞅着上面淡青色的勒痕有些心疼：“我去拿点儿伤药。”
他转身要走，玉璋反手握住他手腕，银砂眼神询问：怎么了？
“不疼，”玉璋仰头间长发散下肩头，小藤蔓蔫头耷脑地靠着颈侧，每一片叶子都垂了下来，“真的。只是有点没劲儿，拿不起来勺子。”
银砂上次见识这样软的Alpha最起码在七八年前，时隔这么久再对上这双满满都是他的眸子，心里压抑的火气瞬间就灭了大半，端起碗舀一勺鸡汤，送到玉璋唇前：“吃。”
玉璋眼见套路生效，再接再厉用嘴唇碰下汤，眉心蓦地一蹙：“烫，要老婆吹吹。”
Alpha在撒娇，玉璋在和他撒娇。
银砂瞳仁微不可查的一缩，小指尖兴奋到颤抖，什么零度药剂的郁火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一心鼓起腮帮呼鸡汤：“啊~”
得逞的玉璋大口喝掉鸡汤：“哇，老婆吹过的鸡汤就是鲜。”
“噗——”门口的人笑喷了。
“啪！”银砂重重将碗撂在桌子上，几乎是浑身散发鬼气地看向门口。
纸鸢塞恩还在不要命的笑，后面刚睡醒的九安在诺兰的提醒下小心闭上嘴，光速后退与二人拉开距离。
“唰唰。”两根银针从银砂手心中射出。
纸鸢脱口一句“卧槽！”光速关门，银针堪堪被门板挡住，纸鸢从门边拔下针，眼睛瞪得老大：“你玩真的?”
“哼。”银砂傲娇扭头，“你来干什么？”
“看你老公啊，还能干嘛？”纸鸢拄着权杖溜溜达达进门，回手送出一捧花，“祝你早点康复。”
从塞恩身后探出脑袋的九安，一眼看见纸鸢手上的花，立马拉上诺兰躲到墙垛后，“铮！”金属相接的嗡鸣声，震得九安龇牙咧嘴地摇头。
“咋啦？”诺兰一边帮他揉耳朵，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九安指着“叮叮当当”的门内，一脸不忍直视地表情：“荷花，纸鸢送得粉色荷花。”
诺兰倒吸一口凉气。
“你发什么疯？”纸鸢堪堪用权杖接住角鳞匕首，满脸懵逼，“看你老公还出错了？”
银砂匕首不断下压，口中狠狠磨出两个字：“没、错！”
“银砂，来者是客。”玉璋见纸鸢额头渗出汗，塞恩攥紧了拳头，适时开口劝架。
“噹！”匕首直挺挺插进床头柜中心。
银砂咬牙切齿地伸手：“花。”
“莫名其妙。”纸鸢嘀咕着递出荷花，回手理下打乱的波浪发，扶正披肩，招呼塞恩坐在沙发上，随口和玉璋吐槽：“你老婆也太暴力了。”
玉璋没理他，朝外面喊：“你俩也进来，这不缺站岗的。”
“嘿嘿。”九安拎着果篮进门，“哥，都是你爱吃的，我先给你扒个石榴。”
“哆哆哆哆……”
九安刚说一句，就被一阵急促的剁声打断。
众人循声一瞧，就见银砂已将荷花拆开，此刻正用匕首剁花茎，他一边剁一边盯着纸鸢。
纸鸢看眼饺子馅似的花茎和木屑飞溅的床头柜，缓缓捂住凉飕飕地脖子，说出的话都没了底气：“有……有话好好说，我最近没得罪你……吧。”
银砂冷笑一声，拿起花进入洗漱间，在水龙头下对着剩余的花茎“噼里啪啦”一顿抽打，抽完又放出银针将花茎扎成了海胆。
“那个，”玉璋看着齐刷刷盯银砂，盯花，屏住呼吸的四小只，尬笑两声解释：“只是在醒花。”
“醒？花？”纸鸢缩脖，“这么暴力？”
九安偷偷翻白眼，心说花醒没醒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一点都不困了。这纸鸢送什么不好，送与莲花那么像的荷花。
这不是找死吗？
“荷花就是欠收拾。”银砂阴恻恻盯着纸鸢，手一下下扒下花苞外层花瓣，随即一拳捶在花苞尖尖上，举起手中的花问他，“你看，我说的对吧。”
纸鸢很想大喊一句对你个头，没料到那花竟然颤颤巍巍地开了。
它竟然开了。
“诶？？？”九安看着光脑全息屏惊奇地喊出声，“这荷花，还真是这么醒的。”
纸鸢：O.o
九安点头：真！
“你有辉烬的消息了？”玉璋问纸鸢。
“嗯。”纸鸢说，“这一阵赫尔墨斯在其他四洲的分部都受到了气象武器攻击，内洛肯还好，天鲁格损失最重，基本上算全军覆没。好赖我把总部搬到富轹，整体影响不大。
“这期间我们抓了几个气象武器，那些人逃跑时带了窃听器回去。其中有一个武器是天鲁格的，昨天夜里我们探听到辉烬和阿廖金回实验室了。”
玉璋皱下眉没有说话，接过九安剥好的一碗石榴，一勺一勺心不在焉地吃着。
“他们回去做什么？”银砂将打理好的荷花放在茶几上，他没有和玉璋说落光年的事，现在他身体这么差，不想让他操心。
尤其落光年的兼职申请，还是玉璋亲自审批的。
“不知道，只听这么一句窃听器就被发现了。”纸鸢看眼手表，站起来和玉璋道别，“等会儿有股东大会，后面有消息我再来找你。”
玉璋比了个OK，继续拿勺子吃石榴，张嘴间听见身边人问：“石榴甜吗？”
“!”玉璋张着嘴巴僵在半空。
九安刚把石榴皮扔进垃圾桶，听到这一句，尝了口碗里的果肉，递出碗：“嫂子，这碗给你吃，特别甜。”
“我会吃的。”银砂弯着眸子接过碗，“弟弟先回，我和你哥有话说。”
玉璋：“！！！”
“哦哦，好。”九安呆呆地站起来和诺兰往外走，玉璋伸出尔康手：“九安别走，哥需……”
话还没说完，Alpha就被生猛小O扑进被窝。
病房门随风关闭。
九安站在门口，郑重其事地在心口画了个相当不标准的十字架：“哥，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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