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巳一眨眼,便见她似一只脱笼的狐狸般,风风火火地撞进自己怀里。
带起一阵热烘烘的香风,撞得他胸口一片泛软。
他扶稳她的身子,低头瞧见了她额上几根打绺儿的发,脸颊也红红的。
他发现这狐狸总是一急就容易毛躁,躁了身子就会泛红出汗,尤其她一身细白皮肤,比旁人更娇些,更受不得热。
到底还有外人在场,萧巳有所顾忌,没有与她举止太过亲密,只将她带到身后护着,眼神安抚了一会儿。
狐狸巴巴地瞧着,手指勾住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还同他演起来了,指着黑脸汉,撅嘴瞪眼,像个受了委屈找大人告状的小孩儿。
“哥哥,他欺负我!他说我卖毒胭脂害他娘子受伤,可是他拿来的那盒胭脂根本就不是在咱家店里买的!”
萧巳被她哄得,男人的保护欲爆棚。
“哪来的狂徒,敢在我家店里撒野?”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沉的威压。
那男人初时见他一身书生打扮,又是高瘦脸白的斯文模样,只当是哪里跑来充英雄的小白脸,却不想开口就有能压住场子的气派。
“你真是她哥?”男人一脸怀疑,他蹲守的这些日子,可没见有男人从内宅出现。
月芽扯了扯萧巳的袖口,叫他低下身子来听她说了几句。
萧巳明了点头,对男人道:“吾妹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的这盒胭脂并非出自玉颜斋,要算账要索赔,请另到别处。”
“你个小白脸!”那男人有种被人无视了的羞耻感,顿时恼羞成怒,挥舞着木棍就朝萧巳头部砸去。
萧巳拉着月芽一闪身,男人扑了个空,险些要脸朝地栽,好不容易踉跄了扑腾了两下稳住,萧巳朝他后背一踹,他就成功吃上了尘土。
萧巳抄起角落里摔断了腿的木架子,重重往趴在地上的男人身旁一掷,只差那么一两指的距离就要叫他后脑如木架子般炸开了花。
“谁再要胡搅蛮缠,下场有如此物。”
那男人吓得肤色看着都没那么黑了,他向来只会以体型压人,不过色厉内荏,看准了月芽小门小户,孤女一个就上门来闹。
可一遇见个明显会些拳脚功夫的,就没胆了。
“你、你们卖有毒的东西还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都来评评理啊!”男人见势弱,还试图想用舆论反咬一口。
萧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掸了掸衣袖上的木屑,姿态从容,声线沉缓:“凭你也配谈王法?狮子骢烈马慧眼,自能识真英主,而市井无赖泼皮,不过是只会吠叫的癞皮狗罢了,喜腐肉烂骨者,又岂能闻香识物?”
月芽“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
那男人听得半懂不懂的,只觉得别人像是在骂自己,但又抓不住具体骂了些什么,更别提反驳。
半晌,憋了一句:“你、你骂我?”
萧巳懒得再同他废话,眼神一寒:“你要报官是么?正巧,今夜约了知州尹大人饮酒续话,不如你现在便随我一道去衙门,好叫尹大人升堂,审一审你这官司?”
“知州?你认识知州?”男人闻言,慌了神,听他谈起知州一副熟识的模样,还说什么约了吃酒,更像是假不了,便已生怯了。
像他们仗着嗓门大,平日里总是欺负弱小的小痞子,见了衙门捕快都怕得找地儿躲,更别提知州那么大的官了。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边喊着什么你们等着之类的吓唬人的话,一边扯着那早已呆傻了的妇人,拨开人群逃走。
闹剧结束,众人走的走,散的散,方大娘留下帮着收拾店面。
“阿弥陀佛,幸亏萧哥儿回来得及时,不然咱们这儿,谁能对付得了那些个地痞流氓?”方大娘长舒一口气,嘴里又骂了几句那人。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瞧了瞧萧巳,又瞧了瞧月芽,意有所指道:“那人怕也是瞧着你家里就一个小姑娘,没男人撑腰,才敢来闹的罢了,若是早成个亲事……”
方大娘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不再多言,就回家去了。
月芽心里乱跳着,也跑去烧了两个菜。
而萧巳方才也不过是借尹知州的威仪镇压地痞而已,实则并未有约。
两人吃过晚饭,各自洗漱。
月芽耐不住性子,抱着账本和算盘去了萧巳的卧房。
他在家里就待半日而已,明天就又要读书去了,月芽好生不舍。
敲了两下房门,他来开得很快,沐浴过后,脸上干干净净的,看着真可亲。
月芽看了看他整整齐齐系好的纽扣,便想动歪心思。
“阿巳会打算盘么?这账目我要算不动了。”
她懒懒地塌了塌肩膀,无辜地眨着眼睛瞧他。
萧巳心一软,便是不会也得逼着自己立即会了。
笑道:“我可是在城外都听说了,城里有家新开的胭脂铺子,掌柜娘子又会说话,心思又巧,七夕佳节一鸣惊人,引得城中无数人追捧,如此,却不识打算盘可怎么行?我教你罢。”
他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自己都还未察觉得到的温柔。
月芽捂脸:“是阿巳给我编了好字谜,才能有这样的成果。”
萧巳不居功:“那也是先有了你的好主意,想出十二美人来,我才能锦上添花的。”
他敞开了门,本想同她一起到前厅里去打算盘。
月芽眼一眨,从他臂弯底下穿了过去,游鱼入水似的灵活,钻进了他房内。
“还是屋里教吧,外头蚊子好多呢。”
月芽嘀咕着,把账本等一应展开铺好在他桌上,大大方方地朝还站在门口的他招手。
“阿巳快关门呀,别让蚊子飞进来了!”
萧巳只得掩上门,来到她身旁,稍稍靠着桌沿弯下身躯,拨动算珠。
“你看这里每一串珠就代表一位数,从右往左,是个十百千,依次增大,而横梁下的一颗珠子就表示一,横梁上的一颗珠表示五……”
月芽用手支着下巴,视线慢慢从跳动的算珠,转到他漂亮的手指上。
他指甲盖的形状修理得很整齐圆润,边缘白色的半月瞧着比她的要大许多。
正走神,那长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脑袋一疼,被他敲了。
”在想什么?认真听。”
月芽耍赖地抓过他的手,枕在脸下,往桌子上一趴:“好难,学不会!”
萧巳揉了揉她的脸,严厉几分,又哄又劝地:“不许偷懒,有口诀的,很快能学会,我教你,六二添作五……”
月芽仰头看他,瞅着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点距离,不满意了。
“人家不是都说要手把手教的吗?阿巳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你不是真心想教我的!”
萧巳眉心微微动了动。
学生不肯好好听讲怎么办?
老师无奈,走到她背后,俯下身,双臂从她身子两侧环过,将她圈在怀里,手掌覆上她软软热热的手背。
“好好听。”他的声音贴着月芽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像跃动的小火苗一般,撩过她敏感的耳垂和颈侧。
月芽的身体轻轻一颤,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他胸膛贴近过来的坚实轮廓和体温。
如今天还不冷,两人穿的都是薄薄的夏衫,他再怎么刻意维持着礼节,月芽只要稍稍往后一贴,就能数到他的心跳,沉沉的,每一下都很稳很有力。
月芽闻着他身上全方位包裹过来的清雅气息,便觉得身子没力气了,醉了般脑袋一沉,歪在了他臂弯上。
好久没有贴贴了呢……
萧巳的视线里,便见她贴着自己手臂的那半边脸颊,很可爱地挤出一点软肉。
她见他停下,还哼哼地叫着追问:“怎么不说了,接着怎样?我听着呢。”
萧巳便凑她更近一些,带着她的手指拨弄算珠,“啪啪啪”的弹击声音十分清脆。
月芽初时真的有努力地集中精力去听,可渐渐地,又不由自主地走神。
所有感觉里只剩下了他干燥又宽大的掌心,能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而他的呼吸又似羽尾,一下一下拂过,月芽觉着那边脸颊都被他给撩得酥酥的,而且情况愈烈,渐渐地发展成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了。
注意力什么的,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于是,萧巳便见她开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呼吸一点一点变得急躁,丝丝地喘起来,颈间浮出一层细汗。
“怎么了?”他的动作稍稍停住,下巴几乎要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询问
“唔……没什么。”月芽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为情与心烦意乱。
支支吾吾地,回头揪住他的衣襟,羞涩道:“就是、就是后背有点痒,天气太热,长痱子了。”
月芽有点委屈烦闷,又好像是在撒娇,告诉他:“在后背上,我自己够不到,痒得难受,洗澡的时候沾到水都好疼,夜里也睡不好……”
“阿巳,你帮我上点药好不好?”
狐狸水润润的眸子,满含期待地望着他,殷殷切盼着。
萧巳身躯明显一顿。
上药,还是在后背,那岂不是要脱衣裳?
萧巳声线已有些发紧,喉结小幅度地滚动了一下,道:“这不妥,你自己想想办法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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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小宝看到这里,其实看着字数渐增,而收藏上涨艰难,我是有点焦虑的…
然而我有一计,宝们说,周更七千来压压字数好不好呢?(铁锅盖头防止被人暴击)[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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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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