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湘赶到现场后,发现那个被毒死的杂役弟子果然便是司辰。
她瞬间脸色铁青,思量了片刻,吩咐本门弟子将司辰的尸身收殓。
并通知山上众人,被毒杀的人正是清风寨司远寨主之子。
此消息一出,华山之上赴会暂住的群豪不由大惊,各个议论纷纷、惊心动魄、一夜不得安眠。
被易容改扮的宫怀霜用毒烟毒晕,又被江怀山的解毒丹救了的过路人们苏醒后。
谭湘问他们以及厢房中的那些杂役是否记得,那个送毒饭菜的华山派弟子装束的女子的面貌。
那些人倒也真记得些许,但叙述出来,画出图画,却似并非华山派本门的弟子。
谭湘眉头紧锁,她喃喃道:“果然……”,她心道:“果然是另有幕后黑手伪装成我华山派的弟子,害了司辰,这幕后黑手必然与灭清风寨的白鬼有关。”
这晚,武当派、峨嵋派……名门大派前来与会的首领都闻讯赶到了谭湘的院落,一同议事。
此时,天色已全然黑了,只见厅堂之中燃着烛火,座中有武当派掌门南宫镜、峨嵋派松石道人、还有几位名门大派的掌门。
这时松石道人开口道:“谭掌门,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你说会不会是雪衣魔剑提前赶来,于今日干出这件案子,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谭湘微微摇头,正想说明一二。
南宫镜此时接话道:“松石兄此言不错,但依在下看,江湖上盛传灭清风寨、杀司远的人是□□上的神秘恶徒白鬼,此案是白鬼出手斩草除根也甚有可能。”
这时谭湘才接话道:“二位掌门所言都有道理。只是昨夜我收到了一封信笺,似是雪衣魔剑所留。”
此言一出,座中众人俱是大惊,这时谭湘才解释道:“五月中旬,我和点苍、崆峒、海南剑派掌门,以及其他三位高手去围杀雪衣魔剑。其他人应也各有原因,我也不甚清楚,只知点苍派掌门是昔日魔教教主夫人约来的。我原是奉亡师遗命,欲为师兄报仇才去的。”
她语声一顿,又道:“可昨日雪衣魔剑留下的信笺,却说我师兄并非她所杀。”
南宫镜听到此处,接话道:“雪衣魔剑是邪魔外道,她的话,不足为信。”
南宫镜顿了顿,又道:“栖尘道兄遇害后,我还曾问过怀霜,怀霜也一口咬定是雪衣魔剑所为。”
谭湘闻言,眉头微蹙,神色有些凝重,却并未答复。
座中几位掌门想到雪衣魔剑此刻许在华山之上,都不由得不寒而栗。
谭湘安抚大家道:“依我看,雪衣魔剑随出手狠辣,却也并非阴险诡诈之人,且眼下华山之上,群英荟萃,我们都谨慎戒备,若有闪失,即刻发射信号,大家不必过虑。”
她说完了江怀山,又微微皱眉,道:“清风寨被白鬼所灭,此情无误。白鬼近几年才在江湖上渐露风声,主要却似在暗中活动。近年来,江湖上惨案频发、凶手了无线索,未必与他无关。他的来历,诸位可有什么线索?”
几位掌门听到此话,微微沉吟,却都似没什么线索。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只得各自心中惴惴地离去歇息了。
这夜,江怀山在屋中踱步,踱了一刻钟,忽然心生一计。
一旁的夭夭正在托腮望月。
以夭夭初出茅庐的心性,此刻也想不出太多阴谋诡计、破局之法,所以还不如托腮吃着从华山派食堂里顺来的牛肉干。
江怀山见她如此,不由微微一笑,走近了她,低声道:“先别吃了,我有话说。”
夭夭忙把牛肉干放下,认真凝眸听着。
江怀山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夭夭听着,眸光越来越明亮,最终脱口道:“怀山姐姐,你真聪明。”
江怀山微微一笑,揉揉夭夭的发辫,拉着她歇下了。
到了第二日上午,武林大会照常举行。
参会众人因昨日司辰被毒杀一事,大都心中发寒、惴惴不安,原本热闹的大会,此刻却显得有些不寻常的静默紧张。
谭湘主持了大会,把五月中旬她与同道六道在凌波湖畔围杀江怀山,江怀山逃脱,六位同道反被杀的事叙述了一下。
当即便有海南剑派、点苍派、崆峒派的弟子忍不住发言,为他们惨死江怀山之手的掌门鸣不平。
一时大会气氛忽然变得义愤填膺。
谭湘清咳一声,说了几句号召武林群豪齐心协力、为那六位同道报仇的话。
而后她话锋一转,提到了清风寨被白鬼所灭、司辰昨日被杀的事。
一时台下众人又议论纷纷,众口不一。
正在这时,忽然站起一位青衫男子,他穿着海南剑派弟子的服饰,正是扮作海南剑派弟子崔飞的江怀山。
她淡淡一笑,也不向众掌门前辈见礼,直接道:“谭掌门,昨日有人将毒死司辰的凶手救走,在下却知,此人眼下正在座中。”
她此话一出,座中众人虽也在意料之内,却仍是不禁心惊胆寒,警惕身边。
此时海南剑派那位高大长老,见江怀山起身发言,不由得吓得浑身打战。
他怕出事,忙偷偷悄悄地先行下山逃跑了。
谭湘听这个海南剑派的男弟子如此说话,看了他一眼。
江怀山易容技术高妙,连谭湘也未曾看出破绽。
谭湘又看了看海南剑派座中,似乎未有长老在旁,便留了一丝心眼,道:“这位朋友,你且细说。”
江怀山却不答话,忽然走到一旁的一座假山后,伸手拉出一位双手双脚都带着镣铐的、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蓬头散发,脸色苍白憔悴。
但会中已有眼尖的人认出,这个女子就是昨日送毒饭菜、害了司辰的女人,便叫道:“谭掌门,就是她昨日毒杀了司公子。”
若有医毒极其高超的人在此,应能看出这女子的脸是易容而成的假面。但此刻座中看来没几个精通易容之人。
这女子正是夭夭假扮的,由江怀山给她易了容。
江怀山此乃将计就计。
既然宫怀霜、宁冥二人心计太深,易容、蒙面、毒雾弹一应俱全,那她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此刻,夭夭低眸木然地站着,她双腕上戴着镣铐,右手腕还高高肿着,是江怀山给她右腕抹了一些药物造成的视觉效果。
此刻,武当派的席位上,宫怀霜坐在师傅南宫镜身旁。
自夭夭被江怀山拉过来,宫怀霜的目光便紧盯着着夭夭。
他与宁冥是紧密的上下级关系、很是熟悉,昨日他又亲手帮宁冥包扎了右腕上的伤。
故而他瞬间便看出了这个女子并非宁冥,实乃他人易容假扮的。
他一见如此情况,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江怀山拉着易容的夭夭走到台前,语气听不出情绪,道:“今早弟子在山头上,偶然碰见这个女子形色匆匆、颇为可疑,便将她擒下,一问之下,果然便是昨日的凶手。”
她这话一出,群情激愤,当即便要把这女子就地正法。
这时,宫怀霜再也忍耐不住,他已然猜到了江怀山的计谋。
他心中恨极,却知时间紧迫,当即也顾不上自己是以真容、真实身份坐在武当派的席位上,处于众目睽睽之下。
他当即从袖中发出一道飞镖,取向夭夭所假扮的这女子的脖颈。
南宫镜坐在宫怀霜身旁,他此刻正注目凝视着会中情况,万万想不到自家徒弟竟会突然出手。
待南宫镜反应过来时,叫道:“怀霜,你做什么?”
谭湘见状,也出声喝道:“宫公子住手。”
夭夭身为精怪,动作之敏捷天下少有,她微微侧身,便躲开了宫怀霜打来的飞镖。
这时,座中一些名门大派的掌门,都不由得感到心惊,他们自都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眼力也都不差。
他们自能看出,宫怀霜发的这一飞镖,功力之高、速度之劲疾,简直是他们平生仅见。
而那手脚都戴着镣铐的年轻女凶手,却能在刹那间,轻易躲开宫怀霜发来的这一镖,便更令他们心惊胆寒。
因为他们自忖,若换成他们自己,是躲不开这一镖的。
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武当派掌门南宫镜了,宫怀霜是他的亲传弟子,在他身边长大。
十几年来,他也算看着宫怀霜长大的,他从没料到徒儿宫怀霜的武功竟会比自己还高。
宫怀霜一镖不中,还想再放,这时南宫镜已伸手箍住了他的手臂,喝道:“怀霜。”
宫怀霜见此刻会中众人都盯着他看。且从适才夭夭躲过那一镖的身法来看,他已然看出想杀了夭夭实在并非易事。
他心中恨叹一声,暗道:“今日我名休矣。”
江怀山自也注意到了宫怀霜这边的动静,她却似没注意到一般,仍是声音冷峭,话锋一转道:“但她却供出了她幕后之人。”
一时群情哗然,议论纷纷。
这时夭夭却不管适才宫怀霜还向她掷镖。
她忽然转身向着宫怀霜的方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宫公子救我,是你吩咐我去毒杀司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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