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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绯云

翌日清晨,江瀛醒来时身侧已空,帐中余温未散。

桌上的凝锋剑浸在晨光里,剑身下压着一张字条,边缘已有一道浅浅的痕。

他狐疑展开,见字迹清逸如流云:“晨安,阿瀛。”

江瀛唇角不自觉扬起,悄然落座桌前。

阳光覆在肩头,暖意融融。

这人向来行踪不定,偏生总留下些牵念。

他将纸条细细叠好,指尖一动,便妥帖收进了随身那个失而复得的荷包里,与那些能带来心安的糖块放在一处。

简单用过早膳,江瀛寻了营地旁的空地练剑。

新剑初握尚生涩,如履新鞋。他提气挽剑,寒光破风,一个时辰起落间,凝锋的贵气渐随剑意舒展,滞涩消弭,人剑相融,竟如手臂自然延伸,心意所至,锋芒立现。

练到气息微喘,江瀛收剑驻足,忽想起昨日陈稞组的酒宴。

那家伙喝起酒来毫无分寸,江瀛放心不下,便往陈家营地走去。

他此前来过一次,加之刀剑较艺时许多人看过比赛,也有不少人识得他。

众人纷纷道着恭维话,江瀛礼貌谢过,问明陈稞的帐篷便掀帘进去了。

帐内光线昏暗,若非阳光透过细缝钻进来,几乎让人错以为是黑夜。

江瀛径直走向里间床铺,轻声掀开纱帘,原以为会见到醉得不省人事的陈稞,却见——

床上空无一人。

他碰了碰床褥,一片冰凉,竟无半分睡过的痕迹。

难道陈稞一夜未归?

转身正欲出去,却见最右侧桌下横躺着一人,走近一看,正是睡得正酣的陈稞。

他的外衣随意扔在不远处,身着单薄里衣卧在地上,一个酒碗倒扣在腹间,随呼吸轻轻起伏,睡梦中的他,眉头还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

江瀛:“......”默然摇头,取过床上被褥,轻轻给他身下垫了些。

动作间,一缕阳光从床沿细缝溜进,正照在陈稞眼上,他悠悠转醒。

见是他,陈稞愣了半晌,直到江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沙哑开口:“你怎么来了?”

江瀛瞥了眼乱糟糟的营帐,酒味尚未散尽,调侃道:“我若是不来,你怕是要光荣成为明日营地守夜的人,可以和豺狼虎豹玩行酒令了。”

宿醉的头痛让陈稞动作迟缓,他扶着桌子慢慢坐起,揉着太阳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膳时分了。”江瀛见他醉态未消,又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陈稞伸出手指虚点了点,随即摇头:“记不清了,玩行酒令,一下子便喝多了。”

见他一副头疼难忍的样子,江瀛道:“我去医务处拿些醒酒的来。”

陈稞却一把拉住他,昏沉道:“我跟你一起去!”话音刚落又猛地顿住,结结巴巴补充,“等等……我先洗漱一下……”

江瀛起初不解,见他脚步慌乱唤下人进来伺候,才恍然轻笑:“果然男为悦己者容。”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到了医务处帐外,帐内一片忙碌,进出的大夫往来不绝。

江瀛扶着脚步虚浮的陈稞坐下,一位瘦削的大夫上前问道:“二位是何处受伤了?”

“劳请您开一贴醒酒药。”

大夫瞥了眼陈稞的模样便明白了,麻利写好方子吩咐人抓药。

等待间隙,陈稞频频张望,在来往人群中搜寻那抹熟悉的水蓝色身影,却始终无果。

他哑着嗓子问:“徐大夫今日不在吗?”

“公子说的是徐溪?”大夫看了他一眼,淡淡解释,“她已经回应禧了。”

陈稞猛地站起身,神情瞬间落寞。

江瀛连忙按住他,追问:“昨日还见徐姑娘在,为何今日突然启程?”

大夫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笑意了然:“二位倒是关心徐溪。”

“我们是老病友……惯了找徐大夫问诊。”江瀛咽下一口气,打圆场道。

大夫接过下人包好的药,好心解释道:“徐溪半年前才入翰林院,按规矩需在济世堂行医。而未满一年的新大夫要定期随药商上山采药,明日轮到她,便提前回去了。”

江瀛恍然大悟,谢过大夫后,一手提药,一手拉着陈稞出了医务处。

见他一路低头不语,江瀛安慰道:“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她在应禧好好的,你这颓废模样可不像平时的你。”

陈稞抬起头,眼底泛红:“我难过的不是见不到……”

“那是为何?”

“她昨日半句未提今日要走,分明是……从未在意过我。”

大抵酒意未消,他声音里的委屈和悲伤格外清晰,周围人来人往,已有探求的目光投来。

见他情绪低落,江瀛拢了拢他的外袍:“走,我陪你去绯云山散散心。”

陈稞长长呼出一口气,点头应允,两人便一同上山了。

昨日晚霞犹在眼前,今日绯云山已是另一番壮阔景象。

漫山红枫如燃,层林尽染,铺展成无边无际的丹霞火海。

风过林梢,红叶簌簌翻飞,阳光穿透枝叶,蜿蜒山道被金红交织的光斑裹缠,壮阔得令人心折。

山道是专为皇家营地开辟的,沿途不时碰到三三两两的游人,有人打招呼,陈稞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最终,他在一棵巨大的红枫树下坐下,明艳的红叶衬得他神情愈发寂寥。

江瀛缓缓坐在他身边:“你们相识日短,不必急于一时。”

陈稞拾起一片宽大的枫叶挡在眼前,声音悠远:“其实能待在她身边我就很满足了,依她的性子,若确定我的心意,必定直言不讳,真到那时,我才是真的难过。”

江瀛望着他的侧影,心中了然,亦有几分无奈的喟叹,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我明白。”

一阵脚踩落叶的沙沙声传来,两人抬眼望去,拐角处走来几位锦衣公子,为首者个子矮小,身材健硕。

竟然是蒋梦泽。

他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处遇见江瀛,愣了一瞬,双方大眼瞪小眼。

昨日演武场上蒋梦泽眼中的不忿与屈辱仍在江瀛脑海,此刻骤然相逢,气氛难免尴尬。

江瀛正琢磨着如何开口,蒋梦泽却突然大笑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正念叨着你,没想到这么巧,你怎的如此客气?”

江瀛诧异回头看了眼陈稞,两人眼中皆是不解。

难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后退半步,拱手道:“蒋公子,昨日场上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你腿上的伤……”

“那是操练时落马弄的,好些日子了,无妨。”蒋梦泽拍了拍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凑到鼻尖嗅了嗅,神情陶醉。

那鼻烟壶瓶身剔透,上面的牧童放牛纹样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珍品。

见江瀛盯着鼻烟壶,蒋梦泽冲他眨眼,兴奋道:“江公子眼光独到,竟寻了这等好物,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江瀛一头雾水,正想开口问是否有误会,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蒋公子喜欢,便是这物件的福气。”

方淮青与锦王爷带着侍从,沿着山道闲庭信步走来,他与蒋梦泽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众人连忙起身给锦王爷行礼,王爷捋着花白胡须摆手让平身,问道:“梦泽,你方才说什么?”

“舅舅,演武场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与江公子不打不相识,如今已是朋友了。”

江瀛与含笑注视着他的方淮青对视一眼,见他轻轻点头。

虽不知其中隐情,但戏总要演下去,两人一番寒暄,算是“握手言和”。

锦王爷大笑:“这才对,情谊重于比赛,你们二人皆是少年英才,当互相切磋砥砺!”

这时,有下人在蒋梦泽耳边低语几句。

他对着众人道:“各位,我先去招待宴会,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说罢,小心翼翼将鼻烟壶收进袖中,匆匆离去。

陈稞此时已平复心绪,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锦王爷招手将他拉到身边,闲聊着家常。

一行人往山下走,方淮青落后几步,与江瀛并肩而行,两人肩膀不时轻轻相撞。

江瀛压低声音问:“那鼻烟壶……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淮青学着他的模样俯身:“如你所见,我借你的名义送的。”

他身后红叶如火,更衬得一身黑衣劲挺利落。

“蒋梦泽心眼小,昨日丢了面子,必定记恨你。他父亲在兵部任要职,与他交恶对你日后不利,我知晓他酷爱收藏鼻烟壶,便投其所好,帮你结个善缘。”

江瀛一时语塞,歉然道:“是我考虑不周。”

“不必如此。”方淮青被他严肃的模样逗笑,“各人有各人的行事准则,你按心意来便是,我也不过是按照自己想法而为,无关其他。”

即便如此,江瀛仍心怀感激:“谢谢。”

方淮青忽然凑近,打趣道:“怎么,感动得要哭了?不如唤我一声兄长,也算不负我的苦心。”

“你别得寸进尺。”

“唤一声兄长怎么就过分了?”方淮青故作委屈,“我心里早把你当弟弟看待了,你这话可真伤我心。”

江瀛敏锐捕捉到“弟弟”二字,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了衣料。

头垂向另一侧,藏不住语气里的别扭:“你可真是......执意于兄长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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