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猛地倾身向前,双手发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将谢青弦推倒在铺着锦被的床榻之上!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欺身贴近,整个身体严丝合缝地覆压上去,紧密地贴合着他,不留一丝空隙。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极致,温热的呼吸无可避免地交缠、萦绕。
谢青弦的瞳孔骤然收缩,清晰地映出上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美艳绝伦,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专注。
喉间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泛起一丝微涩。
银月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仿佛在冷静评估着“表演”的效果。
“仙上,”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看,这般……应该就很合理了。”
银月话音方落,房内烛火骤然齐熄,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掐灭。
瞬间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唯余两道目光——银月的惊惶与谢青弦的警觉——在墨色的虚无里无声碰撞,绷紧了最后一线微光。
下一瞬,“轰”地一声巨响,刺骨寒风裹挟着森冷戾气,猛然将房门洞开!
门槛处,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曳地的袍角翻涌如墨潮。
那俊美却异常阴鸷的面孔在微弱天光下露出一半,嘴角噙着淬毒的冷笑:
“阿满,”他声音低沉缓慢,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渣,“你又不乖了?赶紧随夫君回去——”
他阴寒的目光像毒蛇般,紧紧盯着银月身下的谢青弦,吐出刻骨的杀意:
“不过回去之前,为夫得先杀了这个奸夫!”
黑袍男人厉喝未绝,枯瘦五指骤然一握!掌心阴风凝聚,一道散发着腥腐气息的黑色水柱瞬间成形,嘶鸣着撕裂空气,毒蟒般直噬床榻上的二人!
面对这致命一击,谢青弦眼底不见丝毫慌乱,反掠过一丝极淡的冷诮。
他手臂揽紧怀中银月的腰肢,足尖在榻上轻盈一点,身姿如流云旋绕,抱着她便是一个利落的腾挪翻转,稳稳落在一旁的阴影里,连衣袂都未曾有丝毫凌乱。
与此同时,那散发着恶念的黑水柱轰然砸中软枕锦绣——“滋啦——”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大作!
霎时间,凡被粘稠黑水沾染之处,无论柔软丝绒抑或坚实木料,无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朽烂、塌陷、化烟!
银月瞥见这幕,心头不免掠过一丝微凉的惊悸。
她下意识地呼吸一滞,旋即抿了抿唇,像被一丝寒意侵袭,身体极轻微地晃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朝着谢青弦怀中偎近了些许,仿佛寻求支撑。
这近乎本能贴近谢青弦的动作,瞬间点燃了黑袍男人眼底最深的阴火!
他那张俊秀却冰冷的面孔上,惯常的阴鸷被一种近乎狰狞的占有欲撕裂。
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强压下咆哮的凶兽,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淬着噬骨的妒火:
“阿满……”
那两个字被他念得像浸了毒的冰凌,紧跟着便是汹涌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质问:
“你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宁可跟这个野男人纠缠在一块,也不愿安分做我连越的夫人?!”
看着连越在眼前歇斯底里、形同疯魔,银月只觉额角青筋都在隐隐跳动,无语凝噎。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烦躁,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声音清冷又带着丝讽刺:
“呵,”她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就你这副疯样?”
她抬手,指尖虚虚点了点他狰狞扭曲的脸:
“是个脑子清醒的姑娘,都得连夜扛着船跑!谁想跟个随时会杀人的疯子同榻而眠?”
连越眼底翻涌着浓重的困惑与痛楚,声音干涩:
“阿满,不是这样的...你从前并非如此!我是你的连越哥哥啊!”
那声亲昵的呼唤里,夹杂着被最亲近之人割裂心肺的绝望,“我待你情深如许,你怎忍...怎忍如此待我!”
话音未落,积郁的悲愤如决堤之水,他猛地挥袖,一道蕴含着不祥之力的玄黑水龙咆哮着扑向谢青弦和银月!
谢青弦反应极快,瞬间便将银月护于身后,剑指如电点向连越。
霎时,一道皎洁若月华的银色光璧凭空凝结,悍然迎上!
两股力量轰然相撞,激起刺眼光芒。那银光壁垒坚韧无比,竟缓缓侵蚀、吞噬着暴戾的黑水,眼看便将那凶戾水龙尽数吞没!
眼看在谢青弦凌厉攻势下落了彻底下风,连越眼中却蓦地掠过一抹决绝的癫狂!
他朝着银月方向,突然咧出一个极其阴狠的扭曲笑容——
下一刻,他竟毫无征兆地化作一道裹挟黑气的残影,猛然调转方向,朝着敞开的房门暴射而去!
谢青弦目光一凛,他反应迅捷如电,剑指划过长空,整个人也瞬间化作一道雪亮惊鸿,紧咬其踪急掠而出!
刹那间,两道身影已然冲破殿宇束缚,轰然对峙于宅院上空!
霎时间,寒光炸裂,黑气翻腾,凛冽的劲气搅动风云!
而被留在新房里的银月,正要追出去,却猛然察觉到背后一股异样的危险气息!
她指尖灵力瞬间催动,一道凌厉灵气直接射向身后!就在此时,那个衣衫暴露的精怪女子猛地自虚空闪现,身形灵活地避开了这道攻击。
她动作不停,手腕一抖,一条长鞭已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向银月!
银月反应极快,头微一偏让过鞭梢,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便将鞭梢攥在手中!
接着她用力往后一带——那精怪女子猝不及防,顿时被扯得踉跄前扑!
银月正欲乘机并指施法将其制住,那精怪女子脸上却闪过一抹狠戾,猛地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一盏她的“主人”所赐法器!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祭出了一盏怪异的灵灯,灯体之上镶满细密鳞片,正泛着幽冷荧光。
灵灯光华瞬间大放! 诡异的光芒将两人完全笼罩,只一刹那,两人身影便在这光芒中迅速模糊、消失,彻底从房内失去了踪迹。
而正于宅院上空与连越激战的谢青弦,骤然感知到银月那厢出了变故!
他手中压制连越的法印瞬间光芒暴涨,攻势变得愈发凌厉逼人!
连越虽觉招架吃力,但目的已然达成,脸上得意之色毫不掩饰,对着谢青弦放声笑道:
“纵使你修为再如何高深莫测,又待怎样?” 他笑声在激荡的法力中更显张狂,
“此地,是我的界域!一切规则,由我主宰!”
话音未落,连越周身气息猛地剧烈扭曲!
就在他张狂大笑之间,身影已如泡影般诡异地模糊、消散,彻底消失在谢青弦面前!
半空中,只余谢青弦一人。
他面上仍是一片沉静如水的镇定之色,然而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却清晰地掠过一丝凛冽而警惕的锐利异光。
……
银月悠悠转醒时,惊觉手足正被牢牢锁在一座巨大无比、足以容纳三四人的贝壳床上。
那锁链显然注入了强韧灵力,她用力挣动几下,却根本挣脱不开。
她环顾房内四周,无论是家具还是摆设,尽皆是形态各异的贝壳、浑圆饱满的珍珠与璀璨夺目的宝石。整个房间光华灿烂,绚丽夺目。
见屋内空无一人,银月手腕轻轻一晃——那翠色玉环上灵光微闪。刹那间,花霓和小月的身影便出现在房中!
花霓一眼瞧见银月手足被缚于贝壳床上,顿时柳眉紧皱,抬手便凝出一柄寒光凛凛的灵剑,二话不说朝着锁链狠狠劈下!
锵!锵!锵!火星四溅! 然而几剑过后,那锁链却是连一点刮痕都未曾出现,依旧纹丝不动。
银月见此,索性盘腿在宽阔的贝壳床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双手往两边一摊,无奈地叹了口气:
“花霓,省省力气吧。” 她冲那恼人的锁链努了努嘴,“这玩意儿里头,可注入了那恶妖的浑厚妖力。凭咱们现在的道行,弄不开的。”
“眼下这处境…” 花霓目光扫过满室刺目的珠光宝气,声音透着一丝忧虑。
“看此地的布置,处处皆是湖海之物,恐怕我们是被困于水底某处禁地结界之中了。”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方向,轻声道:
“不知仙上…能否成功寻至此地?”
银月看着花霓,唇角扬起一抹笃定的浅笑,
“放心吧,花霓。” 她声音轻快,甚至带着点安抚的调皮,
“仙上可是在我身上种下了灵犀印的,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感应到我的位置。”
她随手点了点自己胸口,继续道,
“所以呢,放心吧,他估计很快就能到这儿来的。”
原本乖巧站在花霓身旁的小月,却忽然怯怯地蹭到银月身边。
她伸出小手,轻轻攥住银月的袖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姐姐...这屋子里的东西...小月害怕...”
银月垂眸看去,小丫头眼中盛满惊惶,小小的身体甚至有些发抖。
银月心下一软,俯身便将瑟瑟发抖的小月轻轻揽入怀中。
她温热的掌心贴着小月微凉的后背,轻缓地拍抚着,柔声低语:“别怕,好孩子,姐姐在这儿呢。”
感受到怀里细微的战栗,她将下颌抵着小月的发顶,声音放得更软更沉:“再等等,等那位仙人哥哥一来,我们立刻就能离开这儿了。”
就在这时,房门处传来一阵用力推搡的闷响!银月瞳孔猛地一缩,瞬间与花霓交换了眼神。
她迅速抬腕一振,玉环光华乍现,花霓与小月立时化作两道纤细的流光被急吸而入!
几乎是同时,“吱呀”一声,连越推门闯入——屋内烛火摇曳,唯有银月孤身端坐床沿,冰冷的看向他。
连越却低低笑了声,“阿满啊,你还是适合被锁着。”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每个字都淬着寒意,“只有彻底锁住了你,才不会再想着逃,只会乖乖地在家,等着……夫君。”
他目光紧绞着银月,如锁链般将她钉在原地,缓缓踱近。
在银月身旁落座,他猛地拽过她系着锁链的手腕,指腹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缓缓摩挲冰冷的金属与肌肤。
声音低哑,淬着不容抗拒的寒:“阿满,我们就这样…好好相守,不行吗?” 指下的力道陡然收紧,“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话?”
银月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怜悯的讥笑,看着连越沉溺在他那深情偏执的独角戏里。
“啧,”她轻轻咋舌,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银针落地,“你口口声声说爱阿满……” 她刻意顿了顿,眼底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可是你的这双眼睛,真就看不出来?”
她抬起锁链轻响的手腕,语调陡然变得玩味而锋利:“我与你的‘阿满’,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确定她长我这张脸么?连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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