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舒!死丫头又偷懒!小姐唤你!”
兰舒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房间窄小阴暗,床旁抵着个豁口的木箱,前面放着一个简陋的木质小桌,上面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镜。
这里是哪里?
兰舒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铜镜前,里面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约莫二十岁左右,眉眼柔弱,面容清秀。
这人又是谁?
“兰舒!你是聋了吗?”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丫鬟站在门口,眉头紧皱,“快点,小姐最不喜等人。”
“就来。”兰舒稳住心神,模仿着记忆中古装剧里的语气。
跟着绿衣丫鬟穿过蜿蜒的回廊,兰舒暗中观察着四周,这座府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
“小姐,兰舒来了。”
绿衣丫鬟带着兰舒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脚步,对着门躬下身子,轻声禀报。
“进来。”门里传来娇柔婉转的声音。
兰舒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房间内极尽奢华,地上还铺着柔软的毯子,四周遍布着镂空香炉,袅袅香烟萦绕在房间里。一位身着素色白衣的女子正坐在梨花木桌旁。
“今日怎么迟了?”
听到开门声,女子随即转过头来。兰舒猛得呼吸一滞,她从来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容颜艳丽,肤若凝脂,眸若秋水,好一个倾城绝代的大美人,兰舒在心中感叹道。
“小姐,奴婢知错。”
兰舒敛下目光,学着之前绿衣丫鬟的样子躬下身子,恭敬回道。
白衣女子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起身走向兰舒,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冰凉,让兰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去吧,今日我要静修,不必在旁边伺候了。”白衣女子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向内室。
兰舒如蒙大赦,快步退出房间。
回到之前的房间,兰舒四处搜寻着,很快就翻了个遍,房间里的东西十分少,就几件丫鬟服饰,一些木质廉价首饰,还有压在被子下的一些碎银子。看起来还不少,这具身体的原主还挺能攒钱的。但是兰舒并没有发现和原主身份相关的东西。
为了不被人发现身体里已经换了个人,后面几天,兰舒拿了点原主的木质首饰,送给一些府里地位低下的小丫鬟,逐渐融入她们。并从她们口中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自己第一天见到的小姐名叫林婉儿,是当朝宰相的嫡女。自己则是她从外面买来的无父无母的丫鬟,入府也才一个月不到。
兰舒越想越觉得林婉儿这个名字熟悉,这不就是闺蜜给她吐槽过的那本狗血小说《小娇妻的偏执魔君》里的傻白甜娇妻女主嘛!
她不过是跟着闺蜜在睡前骂了几句小说里的傻逼男主,一觉醒来竟然穿到了书里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路人甲身上!
兰舒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她没看过这本书,不然说不定还能靠预知情节,抱上女主金大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兰舒逐渐融入府中,准备攒够钱就给自己赎身,去外面重拾医生老本行,开个医馆,赚钱的同时,还能多接触到书中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离开书里的的办法。
但是,随着她在这个府里待的时间越久,兰舒感到的违和感越重。
林婉儿待人温和,从未打骂过下人。但府中的丫鬟们却个个面色苍白。每当兰舒问起缘由,她们也总是支支吾吾,迅速转移话题。
更令兰舒疑惑的是,林婉儿每周都会有几日闭门不出,说是静修。而那些日子前后,总会有新的丫鬟被买进府中,又有些旧人悄然消失。管事的说法是,那些丫鬟被派往别院或者许配人家了,但兰舒发现这些丫鬟不仅全部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且全部都在府里干满了三个月。
随后,兰舒特意留了个心眼,在和府里丫鬟交流时,假装不经意地问起她们的身世,后来她发现,府里几乎所有的丫鬟都是和她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
感到十分诡异,兰舒每天都计算着自己入府的日子,准备在三个月前赶紧赎身离开。为了能更快攒够钱,兰舒有意交好领头丫鬟,分到了厨房工作,捞到了不少赏钱。
一天深夜,兰舒被噩梦惊醒,口干舌燥,便起身去厨房取水。路过后院,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女声。
想到之前丫鬟的离奇消失,兰舒循着声音,来到后院,放轻脚步,悄悄走入,来到一处亮着灯的厢房门口。
兰舒透过窗缝往里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丫鬟被绑在椅子上,手腕上缠着纱布,面色惨白。两个婆子正在一边给她喂药,一边低声交谈着。
“再养几日就好了。”
“小姐仁慈,每次只取一点。.”
“别不知好歹,能伺候小姐是你的福气。”
取一点?取什么?兰舒看着那丫鬟苍白的面色和手腕上的纱布,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兰舒急忙躲到树后。只见林婉儿的心腹丫鬟端着一个小碗走进厢房,出来时碗中已盛满深色液体,那熟悉的铁锈味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是血!人血!
兰舒紧紧捂住嘴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等丫鬟出去后,悄悄跟了上去,只见她端着碗径直朝林婉儿的房间走去。
兰舒在走廊柱子后等到关门声响起,才走了出来,躲到院子里的一处假山后面,朝着打开的窗缝望去。
她隐约看见林婉儿接过碗,优雅的小口啜饮,唇边染上一丝猩红,随后伸出一截红舌轻轻舔去,神态痴迷,仿佛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
兰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压下到嘴的惊呼,悄声离开了院子。
似是感觉房外有人,林婉儿突然走到窗边,只看到院门口一片绿色的衣角一闪而过。她给房里的丫鬟无声打了个手势,让她出去看看。
那丫鬟立即追了出去,但还好兰舒速度快,而且丫鬟房离的也不远,当丫鬟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快速回到了房里。
翌日。
轮到兰舒照顾林婉儿洗漱。
兰舒神色如常的进入林婉儿的房间,走到床边给她整理着床褥。
“兰舒,我这几天总感觉心神不宁,背后有人偷窥,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林婉儿看着躬身整理的兰舒,谈家常般说道。随即又话锋一转“兰舒,昨晚可儿说你半夜还乱跑,这是去哪了啊?”
可儿正是昨晚兰舒跟踪的心腹丫鬟。
兰舒心中一沉,林婉儿难道知道了昨天自己在外面偷看的事了?这是在试探自己?
不可能,林婉儿不可能看到自己才对,昨晚她躲藏的位置,正好有假山遮挡,即使发现有人,也不可能看出是自己,因为她们府里的丫鬟服都是统一的淡绿色。
而且如果林婉儿看到了自己,早在昨晚就派人把她抓走了,何必在这里拿话试探她。
兰舒想明白后,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回头看向林婉儿:“小姐,我昨晚一直都在房间里待着,从未出屋,可儿姐姐是不是看错人了?”
随后,兰舒一脸关心的看着林婉儿,“对了,小姐,我要不去找管家,让他去请郎中,给您开副安神的汤药?”
“不用了,下去吧。”林婉儿的目光在兰舒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对着她摆了摆手道。
接下的几天,兰舒像往常一样干着之前的活计,面对林婉儿时也神色如常,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逐渐打消了林婉儿的怀疑。
感觉到背后监视她的人终于离开后,兰舒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兰舒暗中准备着逃跑所需的物品,其中包括几件不起眼的衣物,偷藏的干粮,还有她从药房里悄悄拿走的草药和绷带。
兰舒把整理好的包裹藏在了床板下,不放心的又在床下堆了一堆杂物用来打掩护。
随后,她又偷偷给厨房管事塞了不少钱,成功得到了出去采买的差事。
每次出去采买,兰舒都会故意绕路,偷偷记下城中布局,悄悄规划着逃跑路线。
三天后,兰舒利用采买时间,偷偷买了一些蒙汗药。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放到了府里守门下人的饭里。
一切准备就绪,深夜时分,兰舒悄悄从后墙翻出,融入黑暗中。
兰舒按照规划好的路线,朝着城郊的方向跑去,只要进入城外那片密林,她就有机会成功逃走。
果然,没跑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喧哗声。
“快找!今天必须把人找到!”
“小姐吩咐了,必须抓活的!”
兰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开始拼命向前跑去。树枝划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也毫不在意。
不知不觉间,兰舒闯进了一片陌生的林地。追捕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但她却迷失了方向。
就在这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兰舒循着气味找去,在一处灌木丛后,发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此时正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草丛里。
兰舒蹲下身检查着男子的伤势,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男子身上多处刀伤深可见骨,最严重的一处是在腹部,若不及时处理,必死无疑。
兰舒自己都自顾不暇,她本想弃之不管,但最终还是被良心打败。
成功止血后,兰舒小心翼翼地擦去男子脸上的血迹,这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即使昏迷中眉头紧锁,也无损其魅力。
兰舒刚想转身离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嘶哑,迷茫的声音 。
“你是谁?我又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一连三问,直接把兰舒问愣住了:“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男子试图起身,却因疼痛而闷哼一声,眼神更加困惑:“我……我不知道。头好痛……”
失忆了?脑震荡后遗症?兰舒仔细观察着男子的瞳孔反应,确实有脑部受创的迹象。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兰舒本想立即就走,反正男子也没有性命之忧了,但看到男子困惑迷茫的眼神,兰舒最终还是不忍心,留了下来。
兰舒瞥到男子腰间佩戴的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旁边还有一个繁体的“氿”字,灵机一动,指着玉佩胡诌道,“喏,你叫兰氿。我是兰舒,你是我的远房表哥。我们遇上了山贼,你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
男子疑惑的看向兰舒:“兰氿?表哥?”
兰舒点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真诚:“是的。现在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山贼可能还会追来。”
在兰氿的配合下,兰舒搀扶着他艰难前行。没想到他看起来精瘦,实际上这么重,没走多远兰舒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对不起,”兰氿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是我拖累你了。”
兰舒摇摇头,安抚道:“没关系,你救了我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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