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缠绕得很认真。
好奇怪,明明只是手腕,只是缠着手腕的丝巾,落在蓝烟眼里,却同半敞的衬衫和底下若隐若现的曲线一样迷人,令她沉醉。
不过,丝巾是要绑上的,衬衫是要解开的。
蓝烟尽她所能打了个最漂亮的结,但怎么也不会有姜涣的手腕漂亮。
束缚她。
再褪去她身上别处的束缚。
要她挣扎。
更要她在另一处自由,就像是,在海里一样。
姜涣知道,她此时看向蓝烟的眼神里,一定全是纵容,在蓝烟抬眼之际,她将它藏了起来,换成了挑衅。
她说:“就这样啊?”
越挑衅,越想她哀求,想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更想她因此感到快乐,在她的掌控下感到快乐。
蓝烟原本只是想迎合姜涣,但现在,不只是了,她为此兴奋。
原来,她也挺喜欢的。
“你可以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吗?”
姜涣愣住,“啊?”
蓝烟抿了抿嘴唇:“我想去拿把剪刀来,你介意……我把你的衣服剪坏吗?刚才忘了,现在,不好解了。”
剪衣似乎比脱衣更色气些,它会拉长这个过程,会放大许多感受,蓝烟的眼神会随着剪刀游走的路线在她身上一点点描摹,也许有时剪刀会无意触碰到她的身体,那是猝不及防的冰冷,会让她不由有点害怕,但同时,蓝烟的眼神又是灼热的,冰与火同时浇注在她身上……
姜涣克制住自己的气息,“不要,我很喜欢这件衣服的。”
蓝烟亲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哄道:“我现在立马下单,再买两件,好不好?”
姜涣眨了眨眼,仿佛看到了她的魂魄正在被摄走,一缕烟似的,钻进蓝烟的身体里。她迫不及待想与蓝烟亲近,好寻回自己的魂魄,她轻叹道:“……一件就好。”
“嗯!”
蓝烟几乎是跑着去取剪刀的,回来后先是在手机上下了单,然后郑重其事地把下单界面展示给姜涣看。
姜涣飞快瞟了眼,其实什么也没看清,但点了点头,微乎其微地。
然后,一切便如她想象中那般。
都还没开始,就已经……
姜涣开口催促:“去洗手,快些回来。”
……
丝巾下的手腕渐渐被磨得发红,姜涣却顾不及疼痛,因为身体别处有更强烈的刺激,因为蓝烟反复在她耳边说着:
“姜涣,我让海来找你了,你感受到了吗?来自你身体里的海。”
“你感受到那些海浪了吗?”
“你想让它,更猛烈些吗?”
“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如果你说想要,我就停下,如果你说不想,我就给你更多,都由你决定,好不好?”
“你不回答我,那,再加一条规则,我会在心里默数,数你过了多少秒开始回应我,如果是奇数,规则依然是那样,如果是偶数,就相反,你说想要,我就给你更多,你说不想,我就停下。”
“那,我开始数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涣喘着气,在气口间说了句,“太坏了。”
蓝烟停下指尖动作,笑着道:“数完了,但,是奇数还是偶数,我不想告诉你,姜涣,由你来实践一下吧。”
姜涣拒绝:“我不要。”
蓝烟想了想,又改了主意,决定先揭晓答案,“是奇数。”
姜涣:“我说的是,我不要玩——”
说着气息倏地加重,未说完的话不得已被中断,她的身体起伏着,如同上钩后的鱼儿挣扎的姿态。
而钓住她的,是蓝烟的唇舌。
“你……”
蓝烟:“我只是想亲吻大海。还有,不要忘了,是奇数。”
……
被磨了一阵后,姜涣终于承受不住,按那规则来了。于是海洋时而猛烈,时而温和。待到她声音沙哑时,才回归了平静,手腕上的丝巾才被解开。
扯了条毯子来裹着。
她们窝在沙发里,她窝在蓝烟怀里。
姜涣再次道:“坏死了。”
蓝烟笑着问她:“但是你喜欢吗?”
姜涣隔了许久,嗯了一声。
蓝烟:“我也喜欢,所以,以后还可以这样吗?”
“……再说吧。”姜涣反问她,“为什么是奇数偶数?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以后,还怎么……”直视数字。
“啊……”
蓝烟终于不好意思起来,她那时候都说了些啥啊!
她对不起数学,如此严肃的一门学科。
今晚格外奔放的人就这么沉静了下来,姜涣不禁笑了起来,“知道害羞了?”
“……嗯。”
还嗯,姜涣笑得更加停不下来。
“你的手疼吗?对不起。”蓝烟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明明屋子里只她们俩,甚至可以说,在半山上,方圆几里都只有她们俩,却依旧问得很小声。
看来真是羞得要死了。
真是可爱。
“不疼的。”姜涣回答她,“我很愿意,你在我的身上留下痕迹。”
“真的吗?”
“真的啊,不信下次你也让我试试,好不好?”
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蓝烟还是很小声答了句:“好。”
有点不对劲,但,挺期待的。
噢,蓝烟懂得那种心理了,在喜欢的人手上托付一些自由,丧失一些主动权,其实很有安全感,因为你能清楚地体会到,即便她正在掌控你,正在你的身上攻下一座座城池,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伤害,她会在你最容易被伤害的时间里,一心一意只想让你快乐。
那是真的,很快乐。
“对了,”姜涣突然想起来,“打电话那阵,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蓝烟回答:“她也在笑呀。”
姜涣凉凉道:“噢,她笑了,所以你就笑,那今晚岂不是全错了,该是你让我吧?下回补我两次。”
蓝烟:“啊……”
两次倒还好说,她挺乐意的,但怎么又生气了?
“我发誓,是你解读错了,她会笑,是因为你说,不是那种喜欢,你不是在否认喜欢,你否认的只是喜欢的类型,大概这让她挺开心的,我是这么理解的。”
【不是那种喜欢。】
当时脱口而出,后面又莫名生起了气,现在蓝烟替她回放了这一段,姜涣才懊悔,她竟是这么答的吗?!
然后袭明只是笑笑。
完了,以后矮她一头了。
姜涣:“我可不管她,好好说说你。”
蓝烟一语戳破:“真的不管吗?我会笑是因为,我很开心你有了朋友,她会笑一定也是把你当成了朋友。”
“我其实知道,你挺在意被族人抛弃的事,觉得再也没了归宿感,但现在,你好像放下了那件事,会幼稚地和她吵架,以为欺负了她又反过头去安慰,姜涣,你没有那么孤独了对不对?我知道,那是我没有办法为你消解的孤独。”
“我乐意聆听你的过去,也很想拼命去了解,但是,大海离我太远了,我……一定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你们都知道,海水是什么温度,你们都认识,这个鱼那个鱼叫什么名字,嗯,哪怕我也认识,我们的命名也并不相同。”
蓝烟说着,逐渐低落下来,姜涣也从感动慢慢变成了失措。
她期望蓝烟会有的介意,不巧出现在了此刻,在她们名义上已经清算完毕后,甚至比她期望的还要更多些。
蓝烟也想到这点,委屈道:“我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呢?”
她这般,倒是惹得姜涣笑了。
“你还笑!”
姜涣道:“我不仅现在笑,做梦都该笑醒呢。”
蓝烟听了微低头,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姜涣吃痛,嘶了一声,但依然在笑,她问:“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吗?”
蓝烟闷闷道:“你说。”
姜涣贴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我会笑,是因为你很爱我,你在第一时间为我开心,连自己的感受都后知后觉了,我为此感到幸福,你说,有你这样爱我,我是不是做梦都该笑醒呢?”
“那,你确实挺幸运的。”蓝烟努力压住嘴角,却没压住语气里的自得,说得像是姜涣中大奖了一样。
姜涣:“又开心了?”
蓝烟在她身上蹭了蹭,“嗯。”
姜涣:“至于你说的感同身受,我不会留恋于过去的生活,虽然偶尔还是会想念吧,但我更在意现在和未来,而且是有你的现在和未来。”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等到生命终止的那刻,如果要生成一份生命旅程总结。”
姜涣笑了笑。
“就像各种APP在年末为用户生成的年度总结一样。如果生命终止的那刻,也有这样一份报告,如果其中有一条是,这世上谁是最能与我感同身受的,蓝烟,一定是你,只会是你,因为我们一起,亲密无间地走过了很长很长一段路,对吗?”
“嗯。”蓝烟又在姜涣身上蹭了蹭,说得她对未来更加期待了。
姜涣又道:“还有,袭明不是说,我们是一体了吗?我其实,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听上去我和其他鲛人不太一样了,你,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了,往后,也许我们才是彼此最相近的存在。”
蓝烟乐呵呵地笑了,她喜欢这些词,一体,和其他不一样,彼此最相近的存在。
她开始天马行空:“我们会变得和对方越来越像吗?中和在一起?你到了陆地上能够像人一样,自然地拥有双腿,不必再去按照那指南写的,搜集什么失效的承诺,而我,下了水也能,我也能有那么好看的鱼尾吗?我第一眼见到时,就觉得……嗯,很性感。”
最后一句声音渐弱。
姜涣笑她:“怎么还把自己说不好意思了?噢,对,有人是——一见钟情,所以那天晚上就很有想法了,对吧?”
一见钟情,听着多少与见色起意挂点勾。
蓝烟磕磕巴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涣呵呵笑着,“下次再告诉你吧,我怕你现在听到,会更加害羞的——你的脸,好像没有更红的余地了。”
蓝烟把头埋进姜涣颈窝里,看不到,就不是红的,暂且允许她唯心一下。
姜涣笑得更厉害了,不过有意识在控制,蓝烟只能听到气声,大概是怕笑得太不收敛,她会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嗯,真是贴心,但她分明能感受到紧贴着的身体一颤一颤着。
笑够后,姜涣想起待办事项里有一项被遗忘了。
“对了,明天我们去地下室试试吧,上次袭明说,你该是会游泳了,后来竟也一直忘了去试,要不是今天再提起,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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