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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黑暗中的子弹不断击中车身,贺骁控制着方向盘S型走位,听到身后再一次传来骚乱,车辆行驶着,那片声响慢慢远离。

许岁粗重的喘息像夜晚涨潮的海浪一般充斥整个车厢。

贺骁一只手打开刚买的背包把布料柔软的衣服拿出来递到后面。

“许岁,要止血。”

他开口,尝到口中铁锈般的血腥味。

后视镜里趴着的许岁终于缓缓坐起了身子,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就坐起来这样一个动作都让他嘴唇颤抖,疼痛的呻吟压抑着从喉间滚出。

他伸手,颤抖着接过贺骁手中的衣服,按在伤口上止血,一下子又痛得仰头,干裂的嘴唇硬生生咬出血来。

“许岁,打到大腿哪个部位?”贺骁时不时看向后视镜里的许岁,却看不见黑暗中他的伤口。

如果打到大动脉,没有马上处理的话……

贺骁眉头微皱,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是旁边。”许岁说出一句话都要痛得抽气,“不是中间……是旁边……旁边的肉。”

现在离后面的危险还是太近,而且车上没有任何能用的药物。贺骁抿了下快要裂开的嘴唇,声音艰涩。

“等开远一点,我给你处理。”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许岁的样子,声音居然有些轻微的发抖,他顿了顿,继续道,“再坚持一下。”

许岁点了点头,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不可控制地溢出。

“许岁,再坚持一下,”贺骁重复了一遍,语气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急切和温柔,“我在。”

“……嗯,”许岁终于应了一声,他声音里带着的磨灭不去的哭腔,一点点地从嗓子里拖出来,“好痛……真的好痛啊……”

“嗯,会很痛的,”贺骁紧了紧方向盘,说不清什么感觉,但就好像是心脏被狠狠揪住,比自己中弹时要痛苦百倍,“……再坚持一下,等我给你处理。”

“我知道、我在坚持……”许岁说着从眼角滑出泪水,哭腔压抑着颤抖,“贺骁,怎么会这么痛啊……”

“我不知道中枪是这么痛的……痛得我,好像要死了……”

“不会的,”贺骁加重语气,“不会死的,许岁,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好吗?”

“……好,”许岁呜咽着应了声,带着气声断断续续道,“贺骁,你为什么那么厉害啊……我……我不知道是这么痛的、我不知道原来人可以这么痛,痛得好像要死了一样……我不知道……”

“你也很厉害,许岁,”贺骁的心脏随着许岁的抽泣一点点地下沉,“你不会死的,你已经坚持好久了,你也很厉害。”

许岁疼痛地呜咽着,似乎再没力气说出别的话语。

贺骁加快速度向前开去,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在荒芜的路上看到一个加油站,还有旁边的便利店。

“许岁,我去买药。”贺骁停车,放轻了声音朝后说了一句。

许岁把脸闷在左手的手肘里,手肘发红,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却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刚刚滑过的泪水在上面留下干涸的痕迹。

“嗯。”他闷着声音,缓缓点了点头。

贺骁就下车,把车门关好,然后迅速到便利店里把能买的药物都买上,再回到车上,又往前开了几分钟才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停下。

“许岁,我现在帮你处理伤口。”贺骁说着,拿着刚刚买到的一袋子药坐到后座,让本还稍显宽阔的后座变得有些拥挤。

他轻轻扶住许岁的肩,让他趴在座位上,腿就往后放在自己的腿上,没位置放的小腿曲起搭着车窗。

过程中许岁有些颤抖,但没有像刚刚那样哭了。

贺骁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叠了几叠,往前擦了擦许岁脸上的汗水和泪痕,又垫到他脸下面。

“痛就咬着,会好受点。”

“……嗯。”许岁又应了一声,然后闷闷地咬住了毛巾的一边。

贺骁戴上手套,轻轻揭开许岁捂在伤口上已经被血浸透了的衣服,看到他布料破碎的裤子下血肉模糊的伤口,明明是见过很多次的场景,却让他莫名地呼吸一滞。

“忍一下。”

贺骁开口,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那般艰难,便利店简单的药箱里连麻药都没有,他用酒精棉布给许岁擦了伤口,感受到手下的身体时不时轻微地颤抖着,像被轻风吹过的树林,却又比那残忍得多。

如许岁所说,伤口不在大腿中央,而是靠近膝盖的外侧,也没有伤到骨头。如果运气好一点再偏一点,子弹可能就只是擦过,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在里面。

其实现在这样已经是万幸,因为对方射击距离较远,子弹陷进去不深。

但人总是贪心的。

贺骁给许岁把伤口消了毒,期间许岁一直紧紧地咬着毛巾,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呜咽。

“很快就好了。”贺骁拿出镊子,看向许岁的眼神里有些不忍,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坚持一下。”他冷静道。

许岁很慢地点点头,贺骁就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伤口中的子弹取出。

过程很煎熬,许岁的痛没办法通过咬毛巾来抑制,他死命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可怜呻吟在车厢里牵扯着两个人的心,不长的时间里,两个人都出了一头的汗。

贺骁终于把子弹取出,把工装裤那一块破损的布料撕开,用绷带包扎起许岁的伤口。

所有东西连带着扔进了垃圾桶,贺骁拿水洗了下手,又打湿了一条毛巾,把许岁翻了半个身,伤腿侧曲着不碰到伤口,给他擦手擦脸。

许岁垂着眼看着虚空发呆,刚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的,浓密的睫毛湿润着,像被雨打湿的柳树。贺骁轻轻地擦过两次,许岁闭一闭眼,也擦不干。

从额头到脖子,再到手臂、手指,贺骁细细擦完,拆开一盒止痛药,给许岁喂了一粒进嘴。

他这才掀起眼皮看向贺骁,连这个动作都很艰难的样子。

“止痛药。”贺骁说。

许岁无声地点点头,微微起身接过贺骁手里的水喝了一口,把止痛药吞下去,然后又躺下。

“还好吗。”贺骁看着他,问。

“嗯。”许岁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了。”

说话的声音飘着,没有力气似的。

“吃点东西。”贺骁又说。

许岁又摇摇头,“没胃口。”

“那睡觉。”

许岁没有说话,看着车后座的椅背发呆。

他的腿搭在贺骁腿上,轻又软地,贺骁扶着伤腿的膝盖,许岁就可以正着躺,可以放松。

“贺骁,你好累了,要好好休息。”他动了下腿,却没什么用。

贺骁看了他一会儿,又看向别处,不说话,也没回到前面去。

膝盖上的温度让许岁感到难以忽视,他抿着唇,今晚的事情在脑中闪过,一些情绪也就很快地翻涌而来。

“贺骁,我好没用啊。”他开口,尽量平稳地自嘲道,“一直都是你保护我,哥哥保护我。”

“你被打中两次,叫都没叫一声,我这也没打到什么致命伤嘛,居然就受不了了,还哭。”许岁说着,声音又带了一点哭腔,他赶紧吸了吸鼻子,绷着唇。

“你跟我比这个干什么?”贺骁轻笑一下,“这方面……全A联盟估计都找不到比我厉害的。”

许岁没有搭话,贺骁就继续说。

“是谁跟我说,他关键时刻脑子还行,不需要每次都我往前冲锋陷阵?”贺骁低头看着他,粗糙的手指理了理他额前的发,“那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现在是……后悔了?”

贺骁的声音带着开玩笑的轻和慢,又有些不同于往常的温柔,让许岁攥紧了手指,嘴唇松动。

“没有。”许岁摇头,“我说的话都算数。”

贺骁的大拇指在他眼下的皮肤摸了摸,然后收了回去。

安静的夏夜里,虫鸣稀疏。

许岁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贺骁,你当过兵,对不对?”

“嗯。”贺骁应了一声。

非常意料之中的结果,许岁又觉得不止是这样。

“你一定很厉害,军衔很高。”他想了想说,“我能看出来。”

“……好。”

贺骁笑了一声,看上去没有不满。

许岁就继续问,“贺骁,你打架这么厉害,是从小就受了专业训练吧?”

之前给贺骁擦身体的时候许岁看到贺骁身上的伤,有些明显已经是很多年前留下的了。而且贺骁身手好到对上在役军人都能一打几,耳力也好到让人震惊。

所以会有这个猜测也很合理。

“怎么就忽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了?”贺骁语气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不太正经,他捏了捏许岁耳边的头发,“不是在安慰‘没用’的某人吗?”

“你就告诉我好不好?”许岁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识趣地停下,反而是追问,他抬手揪了下贺骁的衣袖,“之前说的,我告诉你一个,你告诉我一个。”

软软的气音听上去像撒娇,贺骁看了看他,终于回话。

“……嗯。”贺骁说,“你猜对了。”

“不能再多说点吗?”许岁眼巴巴地问。

“4岁开始习武。”贺骁叹了口气,继续道,“打到十几岁,就当兵。”

“那为什么不继续当兵了?”许岁又问。

“说好的一个问题,你这都几个了?”贺骁报复性地捏了下许岁的脸,“你的都没说。”

“那我会说的嘛。”许岁说,“你再告诉我这最后一个,我就不问了。”

“……行,你说的啊。”贺骁回答,语气和以往一样平淡,“没什么原因,就是前线太危险了,不想干了。”

“可是……”

可是你根本就不是怕危险的人啊!许岁想说。

但他刚开口,就被贺骁捏住了嘴。

“做人要讲信用,许小少爷。”贺骁说两个字就晃一下手,把许岁的皮肤都捏红了,“说你自己。”

说完他松手,许岁抿着嘴,有些不甘,却也只能停了话头。

“我大学就是学画画的嘛。”许岁开始说他自己,“很简单的事情。我爸妈其实想让我学经商学政治,但我就喜欢画画,他们就随我去了。”

“不过虽然是学画画,但我文化成绩也很好很好哦。”许岁有些骄傲地说,“只凭文化也能上很好的大学。”

“真厉害。”贺骁笑了下。

“那是。”许岁嘴角上扬。

笑了一会儿,许岁想到哥哥,又忧愁了起来。

“……刚刚也没能问一下哥哥的情况。”许岁想了想,叹了口气,“不过至少确定真的是哥哥,又至少知道了哥哥还在。”

“嗯。”

“还有一个问题,”许岁拉着贺骁的手指,眉心微蹙,“如果说,康特是通过监控或是搜查发现我的,那哥又是怎么……”

“有可能是哥哥一直注意着康特的行踪,”许岁顿了顿,继续道,“也有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贺骁之前说的,可能有定位器装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才能那么精准地知道许岁的位置。

“可是我身上也就只有银行卡身份证通讯器。”许岁说。

贺骁看了他一会儿,“许岁,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是可以装进身体里的?”

许岁愣了愣,“你是说……”

想了想,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印象里,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伤,什么手术也没做过。”

贺骁没再说什么,只是往后仰头,闭目休息。

尽管从来没在身上看到任何印记,但这个可能性依然不能排除,许岁甚至越想越觉得可能,而且很符合“百事通”那句“棉里藏刀”。

想着想着,许岁开始有些困了,他看着贺骁闭眼休息的侧脸,在静谧的夏夜里,腿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缓解一点,心里的很多东西也开始消弥下去。

他其实还想和贺骁说话。不能再问贺骁问题,许岁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地,但许岁还是觉得,不能这样。

贺骁不想说,许岁不应该继续问。已经问了很多了。

哪怕他真的真的很想了解贺骁,那也不行。

许岁眼前模糊,慢慢地沉入黑暗中。

往下沉,往下沉。

本来是缓缓地如在暖被中包裹着地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如同溺水般难以呼吸,如同溺水般浑身冰冷,又浑身湿透。

许岁张嘴想要更多的空气,吸入肺中却好像灼烧的火焰,他的身体从溺水的冰凉中出来,然后马上被烧灼得仿佛置身炼狱。

好热……好热。

他张嘴不停地呼吸,身体像被火焰烧到融化的蜡烛,软化着,往下缓缓地滴落。

滴落的高温的蜡,将心口烧出一个洞,再继续流淌下去,往更深处流淌。

很热地,流淌。

许岁昏昏沉沉地被湿答答地包裹沉沦,他热着,又热得很空。

很空,很烫。

渐渐地,他在滚烫的空洞里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似乎隔着好远的声音,很急切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许岁……许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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