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谁?”苏景淮被细细碎碎的声音吵醒,脸上还磕着小石子和细沙。
“你知道我爸,我哥到底是谁吗?你们怎么敢?”苏景淮还在那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即使这样也是依旧鹤立鸡群的闪耀。
“这是京城,你知道绑架要判几年吗?还有非法监禁,路上都是监控,两个大活人不见了,你知道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苏景淮怒气冲冲的喊着,对着坐在一旁的几个东南亚面孔。
一顿疯狂输出后,没人在意他,就连傅锦年也靠在墙,闭目养神。
“我们怎么办?你怎么不和我一唱一和,吓一吓他们。”苏景淮偷偷的贴着耳朵问傅锦年。
傅锦年脸色苍白,眼睛缓缓睁开,“不知道,有点不舒服。”
他在面对那三个东南亚绑匪的时候,还没这个感觉,但一睁眼看到废弃的工厂和被捆的结实的自己时,脑海中总是会闪现一些从未出现的片段。
这已经折磨了好久,直到现在,他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融二为一的让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梦中出现有一个孩童的,模糊的看不清脸,但一会歇斯底里的尖叫,一会撕心裂肺的哭泣,一闭眼全全是那个画面。
“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脸上都在冒冷汗了?”苏景淮坐直了身体让傅锦年靠过来,“没事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他们要钱的话,我家里有的是。”
傅锦年低喘着,有气无力的戳破了苏景淮的猜想,“绑架求财,不会让我们看到他们的样子,现在这样,就是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
苏景淮一怔,脸色一阵一青,一阵白的,喉结滚动着,语无伦次道,“不会吧,要我们命做什么?又不值钱,现在法治社会,真的还有这样要命不要钱的吗?”
苏景淮还在那强装镇定的自说自话,想要拼命打消内心的恐惧。
“安静点,你要再吵,他们心烦,说不定脾气一上来,就——那我们下手了。”傅锦年虚弱的说。
苏景淮刚想说真的吗?但转念一想不可这样吗,捂着嘴,眼神转动的示意傅锦年。
“现在还很安全,他们起码还没直接把我们埋了,说明还有点价值。”
“这话,算是安慰吗?”苏景淮悠悠道。
“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别这么说,我们会出去的。”苏景淮贴着傅锦年,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紧贴着。
“你怎么了?脸色比我还差,明明在会所,那架势一个打十个都绰绰有余。”苏景淮担心的问道。
“头有些疼。”傅锦年避重就轻,并没有说梦到的那些画面,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何况别人了。
“靠我身上躺一会吧,是不是墙上太硬了,磕着脑袋了。”苏景淮贴着墙,以肉身为护盾让傅锦年靠上来。
铁门外,突兀传来了车辆发动机的声音,里面的几个东南亚人面露诧异,思忖了一会后,拿着手上的武器纷纷走出去了。
工厂的大门露出了一条缝隙,可以看到车上下了几个人,本来双方还在友好交流,下一秒,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还伴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
能在京城搞到枪械的,难道是公安的人?
“他们在干什么呢?自己人打自己人?”
“应该不是——刚才那几个东南亚听到车声的时候,明显面色都有些不对劲。”
“是警察吗?警察找到我们了?”
傅锦年吃力的抬头看过去,陈旧的大门缓缓打开,外面正午的烈日照在来人的身上,看不清脸,但有一瞬间,傅锦年觉得这一场面,这一背影竟然和梦中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叠合在一起,而这次,傅锦年却看清楚躲在角落呐喊的孩子的面孔。
他浑身冰冷,心跳几乎濒临停止 ,瞳孔骤缩 ,嘴巴翕动,却吐露不出一个字。
“顾督察,搜寻队还是没有进展,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了,还需要继续扩大吗?”
顾衔岳接到上级的指令后,就立刻赶到了现场,这里是郊外的环城公路,旁边就是大海,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将近七十度的拐弯点。
现在这个护栏被撞断了,而落水的车经过调查是傅锦年名下的,第一时间就被打捞上来,但是车上空无一人。
唯有后座大片的血迹,经过检测是属于傅锦年的无疑。
海上搜寻队直到现在已经花费了七八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这片区域的海属于流动幅度比较大的。
说句不好听的,按照海洋流速,这个时候,傅锦年的尸体可能都流到了大洋了。
但没人敢说,甚至说触霉头,傅家接二连三的出事,直到现在,也仅有傅瑞珩安然无恙 。
“继续扩大搜——”顾衔客望着看似平静的海面,底下却是波涛汹涌的暗流。
“顾督察,那个还需要管他们吗?”顾衔客知道说的是谁。
温晏晞花了重金请了专业的搜救队员,但他本人却不在,在五个小时前,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不用管,各干各的就好。”
“好的。”
五个小时前,温晏晞到了车辆发现的地点,路上请的搜救队员已经整装待发的开始工作了。
一下车的他,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冷,颤抖不止,就连走出车门,都是吃力很,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仿佛被冰冷的恐惧所笼罩。
但没见到人,一切都是未知的,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内心深处一直潜伏着深深的恐惧。
口袋里的电话声响了起来,温晏晞拿出来一看,接通了。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
“……”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后,才严肃起来,“陆伊在国外一直呆在家族旗下的一家疗养院,直到陆伊的父亲两年前病逝后,陆伊才出现在大众视线并接手了公司,正式做起了毒品方面的生意,你猜的没错,陆伊的确跟东南亚有很大关系,郑家在泰国混的不行,有一支就迁到了金三角地区,估计也就那时候他们联系上了。”
“好,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我这周处理完手上的事,会来一趟京城,在此之前,我作为哥哥希望你理智一点。”
温晏晞紧握着手机,给搜寻队队长发了信息,就一脚油门的开车了。
温晏晞一路上时速飚到至180,风驰电掣的开到了山上那栋别墅门前。
“先生,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入的。”门口的保镖阻拦着。
“之前来过,我要见你们陆老板,让我进去。”温晏晞按下车窗跟门口的保镖说。
“这个不行,没有预约就是不行。”重复着这句话。
温晏晞显然没有耐心,往后退了退,就一脚油门踩上,直接撞了进去,黑色的大铁门也被撞开了。
这一响动,惊动了别墅外的保镖,纷纷聚集到大院前面。
温晏晞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一拳抨击了率先前来的保镖,手臂上青筋暴起,那架势是往死里打。
但训练有素的保镖也不是吃干饭的,拿钱办事,也是对上视线一起上,人海战术,总不能以一敌二十吧。
温晏晞此时像个发怒的野兽,全身静脉扩张的,局面一触即发。
他拳如炮响,步伐闪躲如雷电 ,一拳一掌直击对方面门。
即使躲闪速度再快,他也会被对方击中,肩膀一沉,抬肘直撞来人下巴,动作又快又狠。
双方拳脚相向,互不相让,但倒地的黑衣人数量却在不断地增多。
但温晏晞身上多处负伤,嘴角、眼角、手臂等出也早已青了一片,口腔满是铁锈味,不过是一口气咬牙撑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我要见你们陆老板,让他出来。”
话音刚落。
“温先生,”别墅里走出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管家,挥手让保镖们退下,步履矫健的走到了满眼红血丝的温晏晞面前 ,“陆少爷今天不在家,您就算冲进去也找不到他。”
“他去哪了?”温晏晞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管家,一脸不相信。
“少爷昨晚接到电话,回国外处理家族的问题,现在这个点,飞机已经到目的地了。”管家不卑不亢道。
“不是他,还是谁?郑家的人?”温晏晞气息不稳,眸中闪烁着惊恐,强装镇定的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即将突破的不可名状,“郑家,他们——”
如果落在郑家手上,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傅家任何一个人的,就凭当年那件事,他们恨不得把傅家每一个人剥皮抽筋都再不为过了。
全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就是冲着傅家来的,为了报仇,可明明当年做出那种事的人却退休后安然无恙的傅宅里修身养性,受到伤害的却是他的孩子,还是无辜的锦年,这怎么不恨。
温晏晞回到车上,双手无能狂怒的砸向方向盘,低着头小声地呜咽着,苍白的唇抖动着。
但下一秒却抬起头,用衣袖一扫而过脸上的泪痕和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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