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从铁之国前往夜之国要途径月之国的西北地区。
整个北方大陆在十月底都已经进入冬季，月之国也不例外。
进入月之国后，光明显感觉到气温骤降。如果说铁之国还算是在深秋，穿着长袖还能抗住的话，那进月之国就不得不穿上厚实的大衣斗篷了。
夜之国还在月之国的更北边，整个国家有一半都在北极圈里，不知道那边得冷成什么样子。
光裹紧了自己的斗篷，不由得加快脚步。
她本来想顺着官道四处看看，但没想到刚一进月之国就碰上了大雪，她不得不加快脚步，直到现在临近傍晚，雪越下越大。
前面就是通往夜之国的最后一个小镇，光准备在这里休整一下等明天再继续出发。
小镇中心有一棵巨大挺拔的松树，蔓延的枝干遮天蔽日，也因此而得名立松镇。
光走到树下的时候粗粗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多米。
“嘶……”
树枝上的积雪落在头顶，冰凉的触感冻得光一个机灵。
“可恶，刚把帽子放下来就被砸……”光小声嘟囔着，随手拍了拍发间的雪。
“哈哈，被松树的落雪砸到，来年可是会有好运气的哦。”
光顺着声音的来向看去，是一个身着和服的年轻女子。
女子笑意盈盈：“忍者大人，住店吗？”
**
“……难怪你家店没人住。”光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微妲的女子。
虽然立松镇是月之国通往夜之国的必经之地，但因为镇子实在是太小，所以一共也就两家旅店。光也是问了对面那家店人满为患了，才跟着这个女人来她家的店。
结果这家伙开口就是2000円，还是单人标间！对面就只要1000！
微妲伸手遮住嘴唇，轻轻笑起来，“诶呀，咱家条件可比对面好得多，别拿对面那些人普通商贩住得条件和咱这对比呀。”
“而且，忍者大人应该也不会缺这点钱的吧？”她冲光眨了眨眼，眉眼弯弯。
外面的雪还在下，一点也没有减小的趋势，这种天气哪怕是忍者也不能睡在野外吧！
光抿唇，但还是不想被这么宰，于是试图砍价：“1500！”
“2000。”
“1600！”
“2000。”
“1800！！”
“成交。”
……啧。
光撇着嘴付钱，拿到了钥匙之后便转身上楼。
“马上到饭点啦，忍者大人放完行礼记得下来吃饭哦~”背后传来微妲满是笑意的呼喊声。
嗯？居然还包饭吗？那好像还不错。
……
……哪里还不错了？这不还是黑店吗？
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面汤和黑面包。
看穿了光的不满，微妲倒也没生气，只是在她对面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光嚼着嘴里的面包，也没说话。
大堂里安静地只剩壁炉烧柴的声……
诶？
光动作一顿，目光飘向微妲身后那个明明没有火光，却散发着暖意的壁炉。
没烧柴吗？
微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啊”了一声，解释道：“那个是暖石，可以给室内供暖。”她指了指壁炉里用钢丝吊着的一个手掌大的淡红色石头。
这是……红钿石？
红钿石常常被用来做储能材料，是星夜石的平替。
“我可以看看这个暖石吗？”得到微妲的应声后，光放下碗筷蹲到壁炉边，将脑袋凑近了细细打量这个被钢丝固定的石头，随口问了一句：“是你们这的特产吗？”
见光好奇，微妲也就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是今年从夜之国那边传来的。你看，就这小小一块，”她朝着壁炉的方向努嘴，“整个大堂的供暖就都靠它了。”
“嗯——？”光拖长了音调，捧场道：“那你们这的人冬天岂不是根本就不怕冻了？往屋里一猫就好了。”
微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怎么可能，这东西贵得很。”她翘着嘴角，问道：“你猜那一块多少钱？”
光心里盘算着恒温结界的价格，单卖是两万元，这个暖石也有类似的效果的话……
“一两万？”
微妲竖起五根手指：“五万。”
嘶……
这都比得上常规B级任务了啊！
光瞳孔地震，这玩意凭什么卖这么贵啊！红钿石本身不贵，就算是有咒文雕刻成本也不至于要价这么高啊？
微妲被她震惊的表情逗笑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垂落胸前的长发，“所以这东西我们这也没什么人能用得起，也就我东家有钱，给这店里也装了一块。要不我们家比对面贵呢。”
“……可是你们烧十个冬天的柴都用不到五万吧？”光实在是难以置信。如果是这个价格，那还不如烧柴呢。
“柴也很贵哦，就我们店的用量，五万只够烧两年的。”微妲两手摊开，耸了耸肩。
光：“月之国物价这么高？火之国烧一冬天的柴连五千都用不到阿……”
微妲：“你也说了是火之国啊。”她无奈地看着光，“月之国这几年都在搞保护动物栖息地的政策，野外的树木没有许可，一棵都不准砍，被举报或者被抓到，会被罚款，交不出来得坐牢。”
……说实话有点耳熟了。
这保护动物栖息地的论调和前世某些极端动物保护组织似乎有些微妙的重叠。
“所以这两年木柴价格水涨船高。镇上一般人咬咬牙还能负担得起，有点钱的就买个暖石，那些外围的贫民才叫……”说到这里，微妲停住了，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
“那那些贫民买不起柴该怎么过冬？”光追问道。
“家里有劳力的，可能会铤而走险去外面砍。而且也不是完全买不起吧，每天只烧一点点应该也能挨过去这个冬天。”微妲没说的是，下个冬天如果还这么涨，那可就不好说了。
“……”
光只感觉一股子荒谬感油然而生。
这里的人尚且活得艰难，还要去搞什么保护动物吗？
那这里的人呢？谁来保护？
光沉默着没再说话，转过头看着这个暖石，问道：“这个暖石我可以碰吗？”
“可以，但是会烫，你小心点。”门口又来了客人，微妲站起身去接待，留下光一个人蹲在壁炉边。
光没空去看新来的客人，她左手结了个印，亮光从掌心溢出。
左手伸进去照明的同时，淡蓝色的查克拉线也从她掌心溢出，又钻进了暖石的内部。
她就着掌心的光亮，看着暖石表面细密的纹理，感受着查克拉线从内部反馈回来的能量回路。
这个标记……
这个桥接手法……
这个转化轨迹……
这恐怖的熟悉感。
光紧皱着眉头，目光锁在暖石上。
不会错了，标记转折的弧度都跟她的一模一样。
还有连明明没什么用，但就是喜欢在链接位置打连接符的习惯都一样。
这……
暖石炙热的温度烘得她额角渗出了汗，但一股寒意却顺着脊椎骨爬了上来。
“我说，你这家伙，在外面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光猛地抽回手，查克拉线瞬间化作碎光消散。她回过头，看到鹿丸正站在她身后，拍打着肩上的积雪，翻着死鱼眼，一脸麻烦的表情。
光的脸色难看，心脏还在为刚才的发现狂跳不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鹿丸看着她神色异常，不像是单纯被吓到，也收敛了表情，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怎么在这？……算了这个等会儿再说。”她瞥了一眼柜台方向，见微妲还在忙，便压低了声音，对鹿丸急声道：“出事了。这个暖石里面的能量回路，是农用结界恒温模块的拆解变体。”
鹿丸抿唇，“……你确定？”
“我确定！那种咒文回路的刻画习惯跟我一模一样！我只教给过夜之国那两个人，生产部那边都是跟着柚子前辈学的！只有可能是夜之国……”
就在两人低声快速交流的当口，微妲的声音由远及近，疑惑道：“嗯？这壁炉怎么好像……不热了？”
光和鹿丸交换了一个眼神。
下一秒，光表情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她猛地站起身，几乎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声音似是紧张到打结：“非、非常抱歉！我刚刚可能是不小心……碰到哪里了！我、我这就去买个新的赔给你！”
微妲检查了一下黯淡下去的暖石，又看看一脸心虚的光，将信将疑地抱起手臂：“……真的？这玩意儿可金贵得很，五万一个呢。”
“真的真的！我这就去！”光连连保证，随即一把抓住仿佛还在状况外的鹿丸的胳膊，“你！你也有责任！是你突然出现吓到我，我才手滑的！你得陪我一起去买！”
“哈？！”鹿丸配合地露出嫌弃的表情，试图甩开她的手，“关我什么事啊！你自己弄坏的为什么要拉上我？喂！放手啊麻烦死了！”
“不行！你必须去！万一我钱不够呢！”
两人拉拉扯扯，像是在为这意外争吵，实则心照不宣地快速朝店门外挪去。
微妲看着这两个突然就开始争执起来的忍者，叹了口气，挥挥手：“行了行了，要吵出去吵，赶紧买回来就是了！”
“好！保证买回来！”
光一边应着，一边拽着鹿丸往外走。
鹿丸喋喋不休的抱怨，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光走出旅店大门。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
刚一离开微妲的视线范围，两人瞬间收敛了脸上夸张的表情。
光松开了手，面色重新沉了下来。
鹿丸也不再抱怨，他揉了揉被拽得生疼的手腕，看向光：“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夜之国官方违约，还是单纯的走私？”
“不确定。”光摇摇头，目光投向小镇更深处，“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找那个卖暖石的商队探探究竟了。”
鹿丸咂了下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唉……真是麻烦大了。”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无责任小剧场（与正文无关纯作者脑补）--
鹿丸：这家伙怎么资料都忘了拿。
鹿久：什么资料？重要的话你给送过去。
鹿丸：……不重要，她自己肯定记得。
茂木尊：小女孩子家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要不你们还是去一个人跟她一起吧？
鹿久：（心领神会）既然如此鹿丸你就去送资料，顺便陪她一起吧。
鹿丸：……那家伙有什么好担心的。（身体诚实地去追人了）
-----小剧场剧情与正文无关！正文鹿丸来找光不是这个原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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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月之国的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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