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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阳光慵懒地洒在青石宫道上,沈长安扶着朱漆廊柱缓步而出,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明。

他刚迈出门槛,便见一袭鹅黄装的李乐霜立在阶下,裙裾被微风轻轻掀起一角。

"沈将军!"李乐霜急步上前,绣着缠枝纹的袖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太医说过您这箭伤至少要静养半月。"

她仰起脸时,发间金步摇的流苏正巧扫过沈长安未系紧的衣带。

沈长安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雕花门框。

他望着廊外那株将谢未谢的木樨,轻声道:"这伤不严重,而且,躺久了骨头疼,想闻闻桂花香。"

李乐霜闻言抿了抿唇,忽然将手中的掐丝珐琅食盒举到他眼前。

檀木盒盖掀起时,带着蜂蜜甜香的热气扑面而来,几枚酥饼上还留着明显的指痕——有块饼边缘焦黑,显然是火候过了头。

"本公主亲手做的。"她耳尖微红,却故意板着脸,"太厨说伤患吃这个最补气血。"

阳光透过食盒镂空的花纹,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沈长安怔了怔,沾着药渍的指尖在袖中蜷起。

他望见少女衣装袖口沾着面粉,发间还挂着片桂花瓣。

"末将......"他接过食盒的瞬间,一片桂花恰好落在酥饼中央的金黄馅料上,"谢公主赐食。"

李乐霜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快步走向那棵金桂树。

阳光透过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回头时,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颈侧映出细碎的光点:"将军快来,这石凳上还铺着软垫呢。"

沈长安捧着食盒缓步跟上,伤口的疼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微风拂过,几朵桂花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又滑进食盒缝隙里。

他低头看着那些金色的小花陷入蜜色的馅料中,唇角不自觉地松动了些许。

"将军,您坐这儿。"李乐霜用绢帕掸了掸青石凳,自己却挨着树根坐在铺开的裙裾上。

她仰头时,正巧接住一朵飘落的桂花,"我听说用这花蒸的露水能止痛,明日我让人......"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只悄悄把接住的花瓣放进沈长安手边的食盒里。

沈长安看着少女被阳光照得透明的耳廓,忽然将食盒往她那边推了推:"公主也尝尝?"

他的声音比平日软了三分,像是被蜜糖浸过的桂花,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

李乐霜的广袖随着她取酥饼的动作轻轻摇曳,不经意间擦过沈长安的手背——那触感像一片花瓣掠过,稍纵即逝。

沈长安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却掩不住耳尖泛起的薄红。

"将军尝尝这个。"李乐霜突然递来一块酥饼,指尖沾着晶莹的蜂蜜。

这次她小心地悬着手腕,可沈长安来接时,两人的小指还是在油纸包下轻轻一碰。

她倏地收回手,却把酥饼捏碎了半边,金黄的馅料沾了满手。

沈长安望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从袖中取出素帕。

他动作顿了顿,最终将帕子放在两人之间的石凳上,低声道:"末将僭越。"

阳光穿过枝叶,在雪白的帕子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极了他们欲言又止的心事。

金桂簌簌而落,细碎的花瓣打着旋儿飘在石桌上的食盒边。

沈长安忽然抬头,目光越过李乐霜的肩头,望向廊下佩刀的侍卫。

"去把我那柄乌木鞘的剑取来。"他声音低沉。

沈长安话音未落,李乐霜已倏然起身,鹅黄色的裙裾扫落石凳上堆积的花瓣。

她一把按住沈长安欲抬的手腕,指尖正巧压在他未愈的箭伤包扎处。

"沈将军!"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促,发间步摇的珠串簌簌作响,"那支弩箭再偏半寸就伤到心脉了,您不能舞剑..."

话到此处突然哽住,指尖在他腕间不自觉地收拢,绣着缠枝纹的袖口微微发抖。

沈长安怔住,少女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纱布灼得伤口发烫。

他低头看见她指尖沾着的酥饼蜜糖正慢慢化开,黏在自己腕间的绷带上,像一道小小的金锁。

侍卫进退两难地僵在原地,手中的剑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末将..."沈长安终是叹了口气,手腕却未抽离,"只是怕生疏了剑招。"

他声音放得极轻,仿佛在说一个不便明言的秘密。

李乐霜盯着沈长安胸前衣襟下隐约透出的绷带轮廓,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恼,却又软了几分:"将军若是执意要练剑,我便去告诉父皇,让他派十个太医日日守在你榻前。"

沈长安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垂眸看着少女因着急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她这副模样比平日端着公主架子时生动许多。

风过树梢,几瓣桂花落在她发间,他下意识想伸手拂去,却在半途停住,转而轻轻按了按自己的伤处。

"公主教训得是。"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妥协的温和,"末将这条命,还得留着替陛下守疆土。"

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斑驳地洒在他肩头,将那身玄色衣袍镀上一层浅金,连带着他唇边那抹笑也显得柔和起来。

李乐霜这才松了神色,伸手将食盒往他那边推了推:"那便好好养着,等伤好了..."她顿了顿,声音忽然轻了下去,"等伤好了,我再看将军舞剑。"

少女方才那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支羽箭,轻轻巧巧地穿透了他这些年在沙场上筑起的心墙。

"好。"他应得郑重,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这个简单的字眼在唇齿间辗转片刻,终究还是添了句:"末将定当为公主...舞一程完整的破阵剑。"

食盒中的酥饼早已凉透,蜜糖凝成琥珀色的晶块。

李乐霜忽然伸手,将最大的一块掰成两半,蜜馅拉出细长的金丝。

"那说定了。"

她将一半递给他,指尖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沈将军可不许食言。"

沈长安接过那半块酥饼时,他们的指尖在桂花的香气中短暂相触。

这时,一名侍卫的皮靴踏过满地碎桂,铠甲摩擦声惊飞了檐下栖雀。

他单膝跪地时,腰间的玄铁令牌"铛"地撞上青石,震落几瓣粘在肩甲上的金桂。

"禀将军,边疆传来书信。"侍卫从贴胸处取出的信函还带着体温。

沈长安伸手接过:"有劳。"

沈长安转手就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李乐霜。

"给我的?"她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轻颤。

沈长安声音低沉:"阿滢给你写的。"

李乐霜的指尖悬在半空,杏眸微微睁大,像是没听清似的:"林...林姑娘?"

李乐霜接过信时,指尖竟有些发抖。

那粗糙的信纸与她养尊处优的纤纤玉指形成鲜明对比,信封上"乐霜亲启"四个字写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还带着塞外狂沙般的凌厉。

"她...还好吗?"李乐霜的声音闷闷的,手指紧紧攥着信笺,连带着将落在信上的一朵桂花也揉碎了。

"阿滢在边疆一切都好。"

沈长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湖心,在李乐霜眼中荡开层层涟漪。

沈长安望着公主死死咬住的下唇,忽然从袖中取出个粗布小包:"这是阿滢托我捎给您的。"

粗粝的麻布里,一株风干的沙枣花正静静绽放。

李乐霜突然站起身:"我也有个东西要给林姑娘。"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人已经提着裙裾往寝殿方向跑去,鹅黄色的披帛被风吹得扬起,像断线的纸鸢。

片刻后,李乐霜跌跌撞撞跑回来。

李乐霜的指尖在递出平安符时微微发抖,杏红色的穗子扫过沈长安掌心的老茧。

"这是一枚平安符…"她突然用指甲刮了刮符囊角落的暗渍,"里头用的是大相国寺的香灰和桂花一起填的。"

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隐没在突然喧嚣的风里。

沈长安望着那个平安符言道:"末将定会安全的将这枚平安符送到阿滢手中。"

李乐霜正仰头望着纷扬落花。

沈长安望着眼前的人:"公主是有心事?"

李乐霜低头轻笑:"无事。"

沈长安突然起身时,带起一阵急促的风,惊落了案几上堆积的桂花瓣。

金灿灿的花雨纷扬而下,有几片沾在他未系紧的衣襟上。

沈长安站定的位置恰好能替李乐霜挡住西斜的日光。

沈长安突然开口:"这桂花的香气甚好。"

李乐霜默默笑了笑:“将军若是喜欢,回头我差人拾些桂花给将军制个香囊。”

暮色四合,金桂簌簌落在李乐霜和沈长安的肩头。

李乐霜忽然仰面接住一朵完整的桂花:"将军看..."

她摊开的掌心被暮光镀成暖玉色。

沈长安看了看李乐霜的手:"很美..."

溶溶月色浸透桂树,将满枝金粟染成银霜。

月光斜照,将他们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

两人之间不过半步之遥,却仿佛隔着一整个秋天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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