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刚回学校就迎面碰上了陈婷，陈婷给他拿了一堆复习资料，关切问他感觉美术考的如何。
江屿表示问题不大，就拿着资料回了班里。
没想到，他走之前的位置季扬还给他留着在，就连隔壁理科班的沈斯也来探望他了，宋离莉还给他拿了一袋好吃的。
“阿屿，你一回来就赶上了附中一月校考，可歌可泣！”季扬拉着江屿的手，声泪俱下，细细数着他不在的日子。
“谢谢。”江屿朝他翻了个白眼。
“阿屿，你还是没变……你还是原来的你。”季扬左看看右看看想看出江屿的变化，“变白了，变瘦了，头发变长了。就是手上磨起了茧子，不美观。”季扬扯过他的手，摩挲着有茧子的地方。
“撒开，摸我的手像什么样啊！”江屿急忙挣脱出来。
“明天校考，贺礼走了你能拿回属于你的第一吗？”
江屿：“……”
江屿：“拿不走，送给你好吗？”
季扬：“好啊！好啊！我做梦都想考第一。”
江屿：“我看你是脑子坏了，滚远点。”
江屿附带踹了季扬一脚。
“呜呜呜，感情果然还是变淡了……”
江屿拿着笔在座位上刷了一天的题，好久没写题了，现在写着都有些手生。
他垂眸看着数学解答过程，慢慢理清思路用另一种方法写出来了。
有道函数题他看了半天老是卡在一条思路上，他想问季扬，可看着季扬这张不争气的脸还是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了。
问他不如问江时，他想。
江屿掏出手机给江时发消息。
江屿：「图片」
江屿：你看看这道题还有什么其他思路？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他也没祈祷江时可以秒回。
没想到图片发过去不到一会，消息提示音弹出。
江时：哥，你可以用这个方法。
江时：「图片」
江屿点开图片发现什么写着完整的解题过程，就连他刚刚发过去的思路，江时也给优化了一遍。
江时：哥，你要还是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江时：哥，晚上我可以亲自教你。
江屿：不用，我会了。
江屿盯着屏幕上的“亲自教你”，就感觉像是江时在他耳边咬着发音一样。
酥麻麻的。
江时：好的哥哥，有需要再联系我。
江屿在对话框删了又输，输了又删，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江时。
有些暧昧了。
江时：哥，你在犹豫……什么？
江屿：好好上课，不要玩手机了。
江时没再回了。
江屿晚自习下课跟江时一起走在路上，江屿听着英语听力，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脚步缓慢平稳。
“哥。”
江屿侧头，“怎么？”
“哥，我好紧张。”
江屿不解，“紧张什么？”
江时攥住他书包上垂落下来的带子，“哥，明天校考。我因为见到你太激动了，以至于我现在脑海里的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
“呵，不至于吧。”
校考结束，成绩当天下午就出来了。
750满分，江屿考了608分，是他生平考得最差的一次了。
江屿：“季扬，我这次考得好差……”
季扬：“……”
季扬：“半年没学习考个608，你说你考得差？我才598啊！”
江屿：“你在努力努力，还差16分就可以超过我了。”
季扬：“……”
季扬：“不愿再说，我的心已然碎成一片片，如雪花般芬芳。”
寒假只放一周，其余时间全在学校补课。
江揽镜过年没回家，只是在除夕夜给他们打了个电话，顺便发了个红包。
窗外烟花绽放，玻璃穹顶映着夜空，江时下厨给江屿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
屋内开着暖气，江屿调到中央频道，茶几上摆着江时买的仙女棒。
“哥，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你不也要中考了？”
“可你马上要去外地上大学了……”
江屿眉梢染上笑意，语气里不自觉带着宠溺，“我每年都陪你过年好吗？”
“哥，北京很远的。”
北京到重庆的距离，是我与你相爱的距离。
时间会阻碍一起，你也想要逃离我……哥，当局者迷，其实你是知道的吧？很明显吧？
“我一放假就坐飞机回去好吗？”
江时垂眸一言不发。
零点钟声敲响，江时抬头，“哥，新年快乐！”
“哥，十八岁生日快乐。”
迟到已久的生日祝福，在新年的祝福下抬上桌面，道破一切。
“我的礼物呢？”江屿问。
江时往桌子上放了几根仙女棒，又推了一个礼盒上去。
“哥，礼物，拆开看看。”
江屿打开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把车钥匙。
“送给我的？”江屿握着车钥匙难以置信的问。
“哥，十八岁成年礼物。不贵的，爸爸出了一半，其它都是我的零花钱和奖学金。”
江屿抚摸着奔驰车标，他知道这车不便宜，至少小百万起步。江揽镜出了一半，也就是剩下的一半是江时自己攒下来的。
“小时，你现在还是学生，钱要花在自己身上。”
“哥，我没事的。”
江屿起身拿起仙女棒，招呼着江时，“那我以后带你一起去兜风吧。”
“好。”
今年冬天没在下雨，但外面还是寒风呼啸。仙女棒在路灯下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江屿想到了江时第一次来着过年的场景。
那时的江时小心翼翼，生怕惹他生气，活在他的屋檐下，他的背影里，找不出自己的影子。
烟花炸向夜空，绚烂的色彩在江屿脸上绽放，他抬头，就着星空，“小时，新年快乐！”
“嗯，快乐。”江时低垂着眉眼看向江屿的脸颊，他想，好软的嘴唇，好想亲一口。
他只是伸手，轻轻扫落落在江屿头上的树叶。
克制，禁地，冲动，漩涡。
就像一副多米诺骨牌，轻轻一碰，便会掀起惊涛骇浪。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江屿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去，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美术成绩新鲜出炉，江屿考了省状元，附中还专门给他做了一个宣传海报挂在校门口。
高考前一个月附中举行了盛大的成人礼，江屿穿着高定西服，当了最后一次主持人。他站在台上，高举话筒，述说青春旧情。
六月天逐渐热了起来，高考倒计时还有不到五天，季扬一点都不紧张，还在与旁人商量着暑假去哪玩。
季扬家里看着他的高考成绩苦不堪言，早就给他报了军校。
“阿屿，你暑假去哪玩啊？”季扬递给江屿一瓶冰水，笑着问。
“不知道，”江屿沉浸在题海里，“到时候等小时考完了，问问他想去哪。”
“你就是个弟弟奴，小时是个哥哥奴，江揽镜是个儿子奴，你们一家真的是……”季扬吐槽。
“对了，你旅游你爸给你拿多少钱啊？”
江屿斜睨了一眼季扬，“我拿的江揽镜副卡，有百来万吧。”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家，江揽镜早就身价上千亿了，不至于克扣两个小孩。
季扬尴尬笑了两声，马上又悲哀道，“阿屿，我马上要去军校了，暑假你都见不到我了……”
“我爸爸暑假不让我出去玩，他说我要去军校好好磨练一下。”
“那是你活该。”
高考那天是个艳阳天，江屿乘学校统一的大巴朝着考场赶去，今年分区考，个个学校打乱排列考场。
八班同学们聚集在一起，手压着手，陈婷最后把手压上，“同学们，高考加油！祝八班所有同学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考生必须立即停笔，配合监考人员回收试卷、答题卡及草稿纸，待确认无误后有序离场，不得逗留或交谈。」
最后一堂政治考完，也预示着文科生的高中三年正式画上了句号。
江揽镜没时间来接他，为了以表歉意，给他微信发了八万八。
江屿长舒一口气放下中性笔，他交上答题卡，随着人流一起走出考场。
依旧是艳阳天，预示着他们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出考场季扬就给江屿打电话，“阿屿，一起去染头发啊。”
“好，我还想打个耳钉。”江屿含笑。
季扬染了一头金毛，听说刚回家就被季爸爸粗暴拽回理发店染了回去。
江屿染了一个不太明显的蓝黑法，在左耳耳骨上打了一个耳钉，白钻在阳光下闪烁着光彩。
高考完后一周就是中考，江屿问江时紧不紧张，江时说他早就被保送了。初三最后一次定榜，他考了七百八十七分，以四分之差把照片永远挂在哥哥身边了。
他们在一起，好生搭配。
江时不知怎么想得，考完试后没让江屿去接他，说要和周欲琛出去玩。
天气太热，他给自己剃了个板寸，他嫌丑。晚上十一点才赶偷偷回家，没想到江屿没睡觉在客厅等他。
江时带着棒球帽，在江屿凝视的目光下猫着身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一路打着哈哈，不敢面对江屿。
江屿揪住他的后衣领，把棒球帽掀开，露出短刺的头发。
“你……你”江屿半天你不出来。
“哥，哈哈，挺凉快的……”
“还是挺帅的不丑，就是摸起来不舒服了。”江屿捏了捏没他拇指粗的头发，客观评价。
一天后，他们定好了一起去新疆玩。
军训因天气原因推迟到开学前一个月，江屿有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跟江时一起出去玩。
暑假第二天两人就坐上去往新疆的飞机。
“哥，我们这次去玩什么？”
“我们去做沙漠雄鹰，哥哥请你在沙漠上拍照。”
江时笑了笑，心中充满了欣喜，和哥哥的两人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塔卡拉玛干沙漠，位于新疆南部塔里木盆地，哥，我想我很爱你，如沙似火。
你位于沙漠，如同雄鹰，紧紧抓住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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