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云,你前些日子寄给水鲜商会的信有回音了。”岑母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中间用朱红笔墨写着商会的标志。
岑嫤云放下手中的账本,接过信封,拆开。
前些日子她听闻江南的水鲜商会有意向召集江南的鱼行和酒楼负责人做跨城联营,统一采货源分配方式、利润分成比例、采购和定价。
水鲜商会在每个城里选出一家鱼行和酒楼参与联营,苏城的好几家鱼行都表明了有参与的志向。
她寄信过去表明参与意愿,现在水鲜商会回信认可她的竞选资质。
竞选的议局就在三日后。
“本来赵家鱼货才是苏城最大的鱼行,但自从岑记鲜承成了皇商钦定的铺子,岑记在江南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岑母笑着道,眼底欣慰。
岑嫤云把信封收好,弯着嘴角,挽住岑母的手臂,凑近说道:“娘你放心,岑记鲜承不止会在苏城声名鹊起,还会在江南青云直上。”
岑母目光柔和,温声道:“娘不在意这些,只希望你开心,你想让岑记越走越远,娘就一定会站在身后支持你。”
岑记鲜承每日都很忙,满筐银鳞闪烁的鲫鱼、肥硕的青蟹正从码头刚靠岸的渔船上卸来,活蹦乱跳的鱼鳃一张一合,溅起水花。
“嫤云小姐,码头那边的渔民刚送过来一批货,麻烦您去清点数目对账。”
裴言走来岑记鲜承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忍不住蹙眉。
嫤云小姐,听着就耳根生疼
她应该是裴夫人才对。
数十个竹篓里,装着早晨渔民刚打捞上来的渔获,伙计们把这些鱼运到铺子里来,岑嫤云站在中间,清点着数目。
裴言小心翼翼地绕过竹篓,他生怕鱼摆尾溅起来的水花把他刚刚特意换的新衣裳弄湿。
他终于走到岑嫤云身边,“阿云,我来帮你吧。”
岑嫤云余光乜了他一眼,她远远就看见裴言在那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只是手上忙着,懒得搭理。
她冷淡道:“走开。”
裴言没动,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岑嫤云,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身后堵着个墙一样,伙计们都不敢上前,一上前就会被裴言阴冷的目光扫射。
岑嫤云有些恼了,她回头问道:“裴言,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言见岑嫤云终于愿意搭理他,嘴角不自觉漾开笑意,清俊的面容凑近了些,他放轻声音:“阿云,我来给你道歉,昨日是我不对,吓着你了。”
“我们之间不是一次道歉的问题,你别在这里碍事了。”岑嫤云抬眸认真地看着他。
裴言声音更轻,他喉咙干涩,问道:“阿云,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你告诉我好吗。”
岑嫤云神色未变,“我昨日跟你说过了,我要长住苏城。”
裴言眼尾泛红,“阿云,我忍受不了跟你分别。我们是夫妻,就应该一直在一起啊。”
“那我们不做夫妻不就……”
裴言立刻打断她,“我给你新买了几只琉璃金簪,你怎么穿着如此素净,你模样漂亮,合该多穿戴些首饰的。”
有些话他不想听见,他怕他会当场失控,再次像昨日那样吓到她。
裴言说着,就要把琉璃金簪拿出来往她发髻上簪。
岑嫤云甩头躲开,“我还要干活,戴这些不方便。”
裴言手停在半空中,他悻悻收回手。
岑嫤云没有管他,清点完后直接抱起竹篓就往铺子里头搬。
“阿云,你怎么能做这些粗活?”裴言赶紧跟了上去,他试图从岑嫤云手中把竹篓接过来。
岑嫤云避开了他的手,“嫁给你之前,我一直都在做这些,我的家人也一直都在做这些,怎么?现在接受不了了?”
裴言被哽住了,“阿云你什么样我都接受。我只是觉得你身子弱,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岑嫤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前年不过是得了一次风寒就彻底被他打成了身体不好的病秧子。
她很多时候都觉得裴言脑子有点问题,前世她忍了许多次,但如今听到就忍不了。
岑嫤云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下人?裴大人当了官自然和我们这些下人身份不同了。”
“阿云我不是这个意思。”裴言眼尾微红,试图凑上去解释,但岑嫤云手里忙着,没有分给他一丝目光。
他一看见妻子冷脸就觉得心口的伤又开始疼了。
裴言就这样一直跟在岑嫤云身边,直到岑记鲜承歇业。
他一路跟着岑嫤云回到岑府。
这次他没有再吃闭门羹。
他和岑嫤云一同在厅堂坐下。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岑嫤云正色道。
“阿云,如果你说的是你要跟我分居的事,我不会同意。”裴言眼眸一沉。
“我是想和你平和的聊这件事,但你总是太过偏执,一意孤行。”岑嫤云看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看向前世的他。
她接着道:“每天待在后宅我不开心,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裴言无法理解,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日忙完公务,回到府中能够看见心爱的妻子。
为什么她不愿意见到他呢?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一声通报打断了平静的气氛。
“嫤云小姐,外头有官府的捕快进来了!”
岑嫤云站起身,眉头倏然蹙起,捕快怎么会突然上门?
只见为首的捕快为首者手举一卷盖着朱红官印的捕文,声线利落:“岑嫤云何在?奉苏城刺史府牒文,捉拿嫌犯岑嫤云!有人状告官府,声称看见你昨日水巷里行凶。”
岑嫤云立刻把视线转向裴言。
昨日水巷里,她洗掉的是裴言身上的血迹。
裴言看到了岑嫤云眼中的警惕与怀疑,他双眸一怔,立刻摇头以示清白。
“捕役大哥,我并未在水巷中行凶。”岑嫤云冷静回应。
为首的捕快说道:“死的人是柳志,赵家鱼货的前伙计,你跟他曾有过纷争。”
岑嫤云闻言一怔,那个人死了?
她认真回答道:“他前段时日诬陷岑记鲜承次品鱼,我已交由官府处置,我与他并无其余私人纷争。”
可那捕快却举起了一块布料,她道:“物证是这块布料,我们现在要搜寻岑府,若是找到对应的衣物,就需将你扣押回衙门。”
她抬手,示意手下,“进去搜。”
岑嫤云僵在原地,直愣愣看着那块布料。
那块布料是她刺伤裴言之后在水巷里清洗而撕下来的料子,与布料相对应的那身衣裳,现在还晾晒在院子里。
果不其然,捕快们很快就搜到了那件少了截面料的衣裳。
“物证确凿。”
两个捕快上前按住岑嫤云的肩膀。
裴言见此目光急切,他帮着解释道:“那日早晨我夫人同我在一块,那块布料上的血迹是我的。”
捕快眉毛压着双眸,肃声道:“但案件目击人并未在水巷里看到你,只看到了岑嫤云一人行凶。”
裴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捕快们押走岑嫤云。
府衙门前,朱红大门敞开着,门内石狮子瞪着眼,廊下衙役持棍而立,正堂匾额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在天光下刺得人眼晕。
“带嫌犯上堂!” 堂内传来主簿的高喝,捕役随即推着她往里走。
刺史身着绯色官袍,端坐在案后,手中惊堂木轻轻一叩,沉声道:“岑氏,你将死者柳志的尸身藏在了哪里?”
岑嫤云镇定回应:“刺史大人,我并未杀人,更不可能藏凶。”
刺史问:“那你为何在水巷清洗血迹?”
“我早晨与夫君起了争执,一时失手刺伤他,但我夫君目前并无大碍。”
“但柳志现在下落不明,又有物证人证,况且按你所言,那日你误伤夫君后,独自一人离开,这后面完全有时间犯下罪行。”
岑嫤云:“草民斗胆一问,是何人撞见我行凶,我那日在水巷清洗衣袖,并未见到他人。”
刺史:“目击人不愿透露姓名,他自称怕你报复杀人,我为保全目击人的性命安全,准许他不透露姓名。”
岑嫤云眉心微蹙,这个目击证人肯定有些猫腻,不知为何要诬陷于她,她回应道:“柳志的尸身还未找到,找到他的尸身自会真相大白,恳请刺史大人明察秋毫。”
最后刺史什么也没问出来,柳志的尸身未找到,他不能给岑嫤云定罪,只能以嫌疑犯的身份将她暂时押入大牢。
修改了一点设定[让我康康]
嫤云是去竞选加入商会联营成员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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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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