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北珩因手臂骨折与内脏出血,在医院住了整整两周。期间,禹雪辰假惺惺地来探望过一次,两人没说几句就气氛紧张,几乎剑拔弩张。
禹北珩恨禹雪辰送走了谢璜,而禹雪辰更恨禹北珩借集团权势屡屡阻挠他寻找岑洛安。若不是在医院这种大庭广众的,两人怕是又会动起手来。
禹北珩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语带讥讽:“我的好三弟,听说你那位岑先生要去相亲了。你猜,他会不会答应?”
禹雪辰眼神一眯,勾了勾唇道:“哦?是么。二哥大概还不知道吧,谢先生好像快要当爸爸了,只是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禹北珩霎时被戳中痛处,猛地攥紧床单:“果然是你搞的鬼!你他妈把他绑到哪儿去了?!”
禹雪辰却笑得愈发惬意:“二哥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弟弟我从没绑过谢先生,他是自愿跟我走的。至于他现在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不过当初谢先生离开时,倒是和我加了联系方式。需要我帮你问问吗,二哥?”
禹北珩冷哼一声,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越发感觉到禹雪辰的手段和心机。
见他不为所动,禹雪辰也不急,低头刷了刷手机,忽然笑出了声:“哎呀,谢先生真的当爸爸了,当真是件喜事。对了,二哥好歹和谢先生情谊一场,不给孩子备点见面礼?哦……我忘了,二哥见都见不着呢。”
禹北珩脸色铁青,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他这辈子唯一的挫败就是谢璜。
他喜欢了他七八年,谢璜却从未回应。后来好不容易在一起,尽管手段并不光彩,但禹北珩仍偏执地认定两人已是情侣。
可他失忆了,忘了谢璜,甚至亲手将人从他的世界推开。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谢璜竟早已和别人在一起。禹北珩挣扎许久,甚至说服自己:只要谢璜跟那女人断了,他愿意替他养孩子。
但谢璜还是走了。
走得无影无踪,如今连孩子都出生了吗。禹北珩气得几乎吐血,指着禹雪辰,最终只挤出一个字:“滚!”
禹雪辰眸子暗了暗,也没多留,阴郁地离开了病房。他没想到,禹北珩宁愿两败俱伤,也不肯妥协透露岑洛安的半点消息。
禹北珩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一想起谢璜和别人有了孩子、幸福美满,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将眼前一切障碍生吞活剥。
段陵赶来时,禹北珩原本未伤的那只手已是鲜血淋漓,病房的墙凹下一大块,渗着殷红的血迹,怪瘆人的。
更瘆人的是禹北珩的脸色,和他几乎溺死人的阴沉语气:“有线索了?”
段陵咽了咽口水,连忙汇报:“我们的人查到大少爷去了山城第一医院,做了一台手术,但对象严格保密,查不到。另外,监视沈医师的人汇报,前两天他向山城寄了一份快递,收件人是大少爷。那快递……似乎是只猫。”
禹北珩抬眼看向段陵,蹙了蹙眉,而后忽然笑了。
禹北君亲自做保密手术,沈峤寄了一只猫。如果他们都和谢璜有关,一切就说得通了。
能劳禹北君亲自出手的,恐怕只有能威胁到他的谢璜,以及那个与谢璜关系不明的女人。
怪不得他怎么也查不到,若禹北君和禹雪辰联起手来,确实能瞒天过海。以禹北君在全国医疗界的影响力,让知情者三缄其口并非难事。
“替我订一张最快去山城的机票。”
段陵有些迟疑:“可是您的身体……”
“放心,死不了。”
段陵不再多话,点头应下。
半小时后,他收拾好禹北珩的物品,推着他离开医院。
刚抵达机场,禹北珩的手机就疯狂响了起来。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屏幕上“狗崽子”的备注,直接挂断,甚至拔掉了电池。
段陵低头不语,心下复杂。老板和三少的关系越发恶劣了,而那个老板口中的狗崽子前两天还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他可是个忠心不二的好员工,段陵暗暗自我激励。正想着,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段陵正要挂断,一条消息弹出:「你最好接电话,不然后果自负。」
他一个激灵,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禹雪辰的声音:
“段秘书,麻烦把电话递给我好哥哥,否则他会后悔的。”
段陵看向禹北珩,对方脸色已经黑得不能更黑。
这么近的距离,禹北珩早就听到了那个讨厌的声音,他一把夺过电话,声音冰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禹雪辰在那边轻笑一声,难得没跟他计较,只淡淡说:“哦,对了,我是来告诉哥哥一声,纪夫人疯了。”
禹北珩指节发白,根本不愿相信禹雪辰任何一个字:“我母亲本来就疯,关你屁事?!”
“哦?是么。但纪夫人她现在要自杀。哎呀,出血了!怎么办~”
禹北珩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禹雪辰,你他妈敢动我妈,我跟你拼命!”
他说完狠狠挂断电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回老宅!”
谢璜和沈峤通完电话的三天后,禹北君送过来一个包裹。一打开,馒头就炸着浑身的毛,喵喵地叫了起来,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看。
谢璜一时怔住,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馒头了。自从那天突然被禹北珩的人带走,至今已有两个多月。
“馒头……乖。”
也许是谢璜的声音唤起了它的记忆,馒头慢慢放松下来,跳出箱子,绕着他走了一圈。闻到熟悉的气味,它终于彻底放下戒备,用尾巴一下一下蹭着谢璜的腿。
谢璜将馒头抱进怀里,满足地轻叹。
再过些日子,小乐乐也要出院了。他不禁开始期待他们三个共同生活的场景。
吃过午饭,谢璜背着馒头去了医院。他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对着怀里的猫轻声说:“他是乐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馒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懒洋洋地抬了抬头,拿脑袋蹭了蹭谢璜的手。
整个下午,谢璜都待在医院里。这些天他一直如此,午饭后过来,然后赶末班车回去。
进入二月,谢乐乐比刚出生时长大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只小老鼠,却依旧瘦弱得让人心疼。禹北君说,再过半个月,乐乐就可以出院了。
谢璜满怀期待。他甚至亲手做了几件婴儿服,还专程去村里有孩子的人家学习怎么带孩子。
带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学了几天,谢璜更深有体会:从冲奶的水温、夜奶的次数,到孩子每次哭闹的原因,似乎都是一门学问。
但他乐在其中,这种忙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意义。
离乐乐出院还剩一周时,谢璜收到一笔不小的稿费,特意去了一趟大商场,买回许多婴儿用品。
禹北君看着一向节俭的谢璜突然这样“挥霍”,不禁有些感慨。
“小璜璜,你确定这么小的小孩能懂这些?”他拿起购物车里的早教机器人问道。
“需要的,这个可以放音乐,他会喜欢的。”
“那这个呢?学步车现在用也太早了吧。”谢乐乐是早产儿,现在才养到四斤重,以后走路很可能比同龄孩子晚。
谢璜想了想解释道:“这个车有三种用途,你看,还可以当摇摇椅,还可以当滑梯,他应该会喜欢。”
禹北君不再多说。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连动都不会动的婴儿,怎么会有“喜欢”的概念。
逛到一半,禹北君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脸色明显不太对劲。谢璜识趣地没有多问。
最近禹北君的电话比往常多了不少。即便谢璜不愿主动打听,网上的消息依旧铺天盖地,总有关于大禹集团、关于禹北珩的消息不经意传入他耳中。
据说大禹集团内部最近人事动荡剧烈,三兄弟的财产争夺已进入白热化,连禹北珩的母亲也被卷入其中。
更多的细节谢璜并不清楚,他也刻意不去深究任何与禹北珩相关的事。
“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回去。”谢璜对禹北君说。
禹北君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没事,就是些家事。你知道的,豪门嘛,总少不了狗血剧情。不过……小璜璜,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阿珩了?”
谢璜认真想了想,答道:“嗯。”
现在的生活,他很知足。
禹北君若有所思,却没再追问。
回去的路上,禹北君忽然问:“小璜璜,我们算朋友吧?”
谢璜诚恳地说:“算。你是我的恩人。”
禹北君笑得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好吧。但在我心里,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
谢璜点点头,轻声道:“好的,朋友。”
禹北君没有跟他回去,只在车站道了别。
回程途中,谢璜注意到好几辆京市牌照的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刚推开门,他就被一个男人猛地按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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