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博夫妻又跟王老师说了会儿家属院的事情,喝完一杯茶就走了。于逸则吃饱喝足了才回了701,最后还是没有理解到他爸妈来这一趟到底什么目的。
他清醒之后,对于傻的那些年其实还有一点点模糊印象,尤其是一些特殊的场景。他知道外婆尝试了很多年,用了很多种办法,才让他变成了如今的半人半妖。
可到底哪种办法起了效,外婆说不定自己也拿不准。连他身上被缝上了老猫魂魄这事,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外婆一直也没承认。
于逸将尾巴从腰上掏出来,自己上手摸了两把,成功地打了几个颤。
这条尾巴除了每次不小心碰到都会让他感觉全身毛毛的以外,其实也没带来太多不便利。
哦,最近还有点掉毛。
于逸看着手上的一根毛顿时有想起了下午那个臭道士的事情,拿出手机找到刚添加的叶峥凡,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你明天早点过来把阵法破开,不然我就去丹青观找你。”
他都睡多少晚上树杈子了。
哎,他好像可以不用睡树杈子。
于逸变成兽形,下楼选了一棵树找好姿势趴好。
下午六点多,许怀谦下班回来,刚到单元楼门口,天上突然掉下一只白猫。说是白猫却也不是全白,脑袋顶上有一圈黄黑相间的毛,像是戴了顶帽子。
许怀谦看着这熟悉的配色,愣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嗷~”于逸不满地朝他叫了一声,还不上楼干嘛,这人不会怕猫吧。
于逸不打算让许怀谦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用兽形去许怀谦家蹭个住一点压力也没有,他可以睡沙发。睡在树杈子确实可以晒完月亮晒太阳,但这不是都风餐露宿好几天了么。
许怀谦稳定了一下心神,调整呼吸爬楼梯,白猫心满意足地几步蹿到许怀谦前面。
家属院的楼梯并不算宽,许怀谦感觉到一阵风从他裤脚旁边掠过,他下意识往旁边让了点,却差点一脚踩空。
咚咚咚,他听到自己心脏狂跳不止的声音。
等许怀谦爬上7楼,就看见理直气壮蹲守在702门口的白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情绪,镇定自若将门打开。
白猫轻车熟路地钻进屋内,还满屋子打转,确认完领地之后,又直接蹦到沙发上,躺平了。
许怀谦伸出手指按住不停跳的太阳穴,猜测是一回事,但白猫这些毫不遮掩的行为,真是想让他自我催眠都做不到。他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回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个喷壶出来了。
“次氯酸消毒液,婴幼儿宠物都能用,无毒无味。”说着他也不顾于逸反应就噗噗猛喷了几下。哪怕是妖怪,在外面溜达一圈也不知道沾了多少细菌,休想就这么进他家门。
于逸震惊片刻,气得跳起来就去挠他,许怀谦躲了一下没躲过,袖子被一爪子挠破,刮出几根布条。
落地之后于逸看了下自己的杰作,终于满意了,重新跳到沙发上,这次直接打横占据了整张沙发最中间的位置,还支起头警惕地看着许怀谦。
许怀谦看着自己的袖子,又看了眼于逸,拿出电话不知道给谁打了过去:“你认不认知抓猫的人?我家来了一只白猫……好像有点不正常,不会撒娇就算了还挠人。”
“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跳蚤……养就算了,有点太凶了。”
于逸越听越生气,许怀谦长跳蚤他都不会长跳蚤,又朝着许怀谦嗷了几嗓子。
许怀谦挂了电话背过身去终于忍不住笑了。
笑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板着脸拿起喷壶在刚刚于逸踩过的地方喷了一次消毒液。一边喷还一边皱着眉自言自语:“不知道这只猫在外面有没有踩到其他动物的排泄物,猫成天在草丛里打转,而狗就最喜欢在草地上乱拉。”
于逸听他这么说,有点怀疑地看向自己的爪子,好像确实沾了点灰,他又把爪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许怀谦余光看到他的动作,差点没忍住又笑了。
于逸已经在回想自己这几天去了哪些地方,有没有看到那些不讲素质随地大小便的狗。
许怀谦又拿了消毒湿巾过来,再次开启了自说自话模式,“刚才喷消毒液都被挠了,擦爪子的话,不会被咬吧。”
于逸一听主动伸出爪子,看似随意地将爪垫露出来搭在沙发边上。
许怀谦:……你这装得也不太像啊。
心中这么想,许怀谦表情却没露出任何异样,他趁机蹲下给于逸擦干净四只爪子,擦完还不忘自己的人设,“这猫怎么像是能听懂人话?”
于逸有点心虚,想想又装模作样地挠了许怀谦一爪子。
许怀谦站起来伸直了胳膊看着自己都已经成了拖布的两只袖子,对于于逸的破坏性有了新的认知。
*
此时在丹青观附近的一套房子内,傅法师完完整整听完两个徒弟讲述事情经过,又给叶峥凡把脉看了下身体状况。
“师傅,五师兄没事吧。”关星宇看着他师傅神情凝重的样子十分担心。
“没什么事,”傅法师示意叶峥凡将手收回去,“有点脱力而已,养两天就行,不过也可以去医院做个超声检查或者打个CT,确认一下有没有脏器破损。”
叶峥凡笑了一声,“师傅,你别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笑。”傅法师闻言看了徒弟一眼,“为师没有教过你,多相信点现代医学?”
叶峥凡摸了摸鼻子,“咱们不是修道的么。”
傅法师将脉枕收到药箱子里,拿出笔和稿纸,准备写个调养的方子。关星宇乖乖过来帮忙,傅法师边写边道:“修道的又怎么样,照样还不是食五谷杂粮。”
叶峥凡觉得自己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没有学到位,还是有点着相了,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够超脱。像师傅这样有几十年功底的道医,给徒弟看病,竟然还让去医院拍片,这怎么算不上道心坚固呢。
叶峥凡越想就越觉得下午自己打不过就认输的做法很对,有了这样的思想高度,修为长进岂不是近在咫尺。
就在叶峥凡自我安慰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震,于逸的语音消息正好发过来,他手快点了播放:“……不然我就去丹青观找你。”
“师傅,这个猫妖也太嚣张了。”关星宇还年轻,觉得正邪不两立,听到于逸的话自然愤愤不平。
“若是你有这个本事,你也能这么嚣张。”叶峥凡作为唯一跟于逸交过手的人,伸手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关星宇哭丧着脸,自己揉了揉后脑勺,“五师兄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叶峥凡又伸出手作势要抽他,关星宇赶紧藏到师傅身后,“师傅你看看五师兄。”
傅法师却没心思管这师兄弟两个,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他今年年逾七十,身形精瘦,头发黝黑,一看就修行有成驻颜有术,这么皱着眉都脸上都没什么细纹,要不是留着胡子说是四五十都有人信。
傅法师眉头这么一皱,并不会让人觉得苦相,问叶峥凡:“你说他给你注入了一股能量,你内伤就差不多好了?”
叶峥凡点头,将当时的情形描述得更细致了一点,包括对方还没出手他就吐血了,半点不介意说出来会在师弟面前丢脸。说完他也有点忧心,“师傅,要不要给观主报告一声,万一他真的来闯丹青观怎么办?”
“呵,”傅法师冷哼一声,“正好叫观里那些不好好修行,成天只知道俗务的好好看看。”
丹青观在市区内,又不拘结婚生子这些规矩,自从二十多年前被划分成景区之后,观内风气越发浮躁。又因为修行日益艰难,甚至还有修行无用的言论蔓延,傅法师这种深居简出注重修行的自然看不过眼。
还有那种执着于收徒的道长,每年都要收上百十来个俗家弟子,就为了那‘随缘’的拜师费。
修道之人不耐烦管旁人闲事,傅法师看不过眼归看不过眼,也从来不就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只不过偶尔会在自己徒弟面前骂上几句而已。
傅法师嘴上说得厉害,但叶峥凡了解他师傅为人,于逸真要攻进他们丹青观,他师傅怕是自己身先士卒。于是他劝道:“要不我还是明天一大早先对方家里看看,先帮忙解决阵法的事情,后面再从长计议。”
傅法师捋着胡子,“我跟你同去,正好掂量掂量对方轻重。”
果然,叶峥凡了然,就知道他师傅会做这样的决定。他有心想劝一劝,可看到他师傅那双精神矍铄的眼睛,什么也没说。
算了,以他下午对那猫妖的了解,明天这趟应该没有什么风险才是。
祸兮福所倚,说不定他们还能有点不一样的收获呢。别的不说,那猫妖身上的能量就是好东西。
叶峥凡心里想着还在想着晚上需要做哪些准备,就听小师弟在闹着要一块去,干脆伸出大掌将对方脑袋按下去。
小孩去个屁啊,他和师傅是去闯妖怪老巢,说不定就要一去不回了,小孩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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