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逸在医院躺了没两天就闹着要出院，许怀谦却想让他在医院在多待一段时间，“现在外面有点乱。”
于逸不解：“乱什么？”
被带进医院给于逸解闷的白头乌举手道：“我知道，大王你那晚打架的视频现在传得网上到处都是，网上都在说什么虎妖渡劫，世界末日，原力觉醒之类奇奇怪怪的话。”
特事办那边居然也没再采取什么特殊行动，网上闹得风风雨雨。
于逸这两天根本没时间上网。
体内没有了不属于他的能量的阻碍，那晚上又吸收了大部分任凯肉/身溃散后的同源能量，再加上这么长时间见缝插针地吐纳修行，如今修为终于有量变到了质变的突破。
他体内五行之气，已经由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就只差金生水，相当于一口气突破了两个境界。
那晚的大战对他来说，确实惊险，但收获也是真的不小。
这两天都忙着巩固修为去了，可不敢有一点懈怠，任凯那边还虎视眈眈呢。
此时听到白头乌说网上视频的事情，于逸想到什么突然有点脸黑，朝着许怀谦伸出手，“你把手机给我看看。”
许怀谦看了一眼白头乌，不确定这个小妖怪刚才说了什么。
白头乌习惯性缩起脖子装老实，可转念想到他们之间有语言隔阂，立马又神气起来。
许怀谦收回视线，尽量不动声色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了于逸。于逸却没伸手接，反而多看了他一会儿，“你刚刚说的外面乱是什么意思？”
许怀谦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但是他说的乱可跟网上没多大关系。
那晚郑之瑶被抓，郑家人隔天才反应过来，花了大力气到处打听。
郑萧阳看到网上那些视频，估计知道了点什么，还专门跑到他这里来试探过消息。
许怀谦直接将人打发走了，接着就以自己被举报经济犯罪的名义，找了专业的法务和律师团队，要求自查所有跟自己相关的财务账目，其中当然包括阳晟。
结果一查之下发现阳晟的现金几乎全部被挪用了，其中还包括要支付给供应商的货款，甚至公司名下一部分固定资产还被抵押。
许怀谦没犹豫太久，提交了所有资料也报了警，因为证据充足，郑萧阳是真的需要被带走配合调查了。
郑家人为这事儿来过学校几次，许怀谦暂时被停职。
许怀谦反正都要辞职，这点刁难对他来说不疼不痒，但是他觉得于逸在医院里挺好的，出去看到了郑家人发疯肯定又要生气。
于逸哪里还顾得上看网上的消息，“你可真能瞒。”
“没想瞒你，本来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至少在许怀谦这里，还没有于逸养好身体重要。
那些提交给警方的证据有一部分还是上次他险些被带走，在结案之后专门让律师找人收集的。
许怀谦觉得这种事情没那么容易无中生有。
现在基本都无纸化办公，想要想彻底抹除痕迹实在太难了。既然他没有挪用公款，那铁定是有人干了这种事情，才会用这样的名义来栽赃陷害。
于逸听到许怀谦的解释却还是不高兴，“你双标，你之前让我什么事都先跟你说……”
许怀谦很有自知之明，没等他说完，就先滑跪道歉，“我错了，以后我们家不管大小事都让你做主行不行？”
于逸用一种怀疑地目光看着他，“说话算话？”
许怀谦点头：“说话算话。”
基本上许怀谦说什么于逸就信什么，既然许怀谦都已经答应了，这事儿在于逸这里就直接翻篇了，他还惦记着刚刚白头乌说的网上的乱子。
于逸现在用微博还挺熟练，一登上去就被气得鬼火冒：“最后明明是我赢了，这些视频却只拍了前半段。”
而且大多是他被任凯从头顶踹下楼的那一段，他切换了好几个社交APP，发现那些视频被传得到处都是，更加生气了。
许怀谦给他倒了杯水，“他们认不出来哪个是你。”
于逸眼睛转了转，“嘿嘿，没错。”
白头乌跟着发出感叹，“啧啧啧，特事办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多视频和照片都不删一删，是准备公布了么？”
“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于逸很直接，特事办那边自从那晚之后就没什么消息，只让他好好修养，现在正好问问。
*
此时，管芳梅拿到了技术组那边对任飞鸿行为分析的最后结果。
但她还没来得及看，因为郑家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郑之瑶在他们手里，直接堵上门来了。
郑家要人的态度不容拒绝，可惜管芳梅早有预料，在抓到郑之瑶那晚就跟让她跟着那瓶冒牌的人丹一起，被直接带回首都了。
但是这事儿管芳梅不打算告诉郑家人，反正郑家人不敢真的动手。
就是耗时间呗，她耗得起。
郑家在第三次来堵门的时候，都没顾得上像前两次那样放出狠话，就突然接到个电话一窝蜂似的走了。
管芳梅想了下，给大领导了打了个加密通话。
钱局长很直接，“刚得到消息，郑老去了。”
管芳梅惊讶万分：“这么快？”
特事办不好接触干部疗养院那边，这样的行为在目前这种情况等同于直接挑衅。她可以挡住上门的郑家人却不能有跨界行为，疗养院里可不只有郑家人。
但领导那里却在时刻关注。
钱局一贯冷静的声音里居然带着点沉重，“本来没这么快，他血肉虽然寸寸溃烂却仍然意识清醒地活着，最后死因是后脑勺遭受多次重击，确认自戕。”
管芳梅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光想想那种画面就觉得骨缝都在发寒。
一身血肉模糊的老人一下又一下地用几可见骨的后脑勺撞击床架，直到生生把自己撞死。
而且动作得快狠准，因为他有24小时看护，很难抓住机会。
钱局没忍住叹了一句，“这样也好。”
管芳梅立即明白了钱局的意思，那冒牌货人丹表面看着好像能延年益寿，却导致这样的后果，是个人都会掂量掂量。
而且郑老这样，也算是保住了最后的荣光。
于逸打电话过来了的时候，管芳梅刚刚调整好心态，面对他的疑问，她简单说了下上面的态度。
先不做任何回应，模糊处理，只要不要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集会就行，线上宽松，线下严查。
大家看得多了，就会觉得司空见怪习以为常。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后续还有这种级别的大场面。
于逸正在感叹狡猾还得看人类，管芳梅就道：“任飞鸿的行为分析报告出来了，我还没看，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管芳梅点开江枭发给她的文件，快速浏览了几页，语气变得挺复杂：“你还是直接过来吧。”
*
于逸在当初关李元思的地方见到了任飞鸿。
这次这间隔离起来的空间显然更加看守严谨。
任飞鸿见到他来，露出了脸颊上的酒窝，还叫了一声，“小逸。”
于逸都不用看报告，就知道芯子换人了，他脸上神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脸还是按张脸，声音也还是那个声音，但是始终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任飞鸿了。尽管那个任飞鸿也挺讨人厌，他还抽过对方一顿，但是就这么换了芯子……
于逸沉默了好久，才道：“你不是善的那面么？”
他们一体双魂，善恶两面。
于逸自己才是恶的那面，就连属于他的那一半灵体都形似罗刹，丑陋可怖。以前在神像里的时候，永远都是对方接受山民跪拜，而他则对着黑黢黢的墙壁打瞌睡。
任飞鸿脸上笑容不变，“我就是任飞鸿，就像你是于逸那样。”
灵体进入肉身，会将对方的意识一起接纳，记忆这种东西也会留存，对方相当于成为灵体的一部分。
所以任飞鸿并不觉得他做了什么恶事。
他甚至还拥有了差不多的感情，就像他现在看到于逸，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快，大脑会更多分泌多巴胺，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他清醒地知道，这是爱慕。
这感觉对于任飞鸿来说还挺有意思，就像自己的左手突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右手。
但这样的感情，并不妨碍他仍然无比渴望着想要吞噬掉于逸。
于逸听到任飞鸿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照样寸步不离的许怀谦冷不丁开口道，“他在偷换概念，子集属于母集，但是母集不属于子集，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学概念。”
正在外面监听的特事办众人，连带管芳梅在内都下意识地点点头，十分赞成许教授的说法。
只有于逸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许怀谦，“你呱啦呱啦说什么呢？”
许怀谦：“……”他忘了他男朋友初中文凭都有水分，集合好像是高中数学的知识。他忍住笑举了个例子，“就像鲫鱼是鱼的一种，但是不是所有鱼都能被叫鲫鱼。”
于逸若有所思，在脑子里把这个逻辑转了几圈，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是不妨碍他飞快回头冲着任飞鸿呸了一声，理直气壮地道：“我跟你才不一样。”
他可是被张桂芳主动招魂才进入这具肉身的，而且原本魂魄本来就不全。
任飞鸿终于不笑了，也好像也不打算再跟于逸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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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任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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