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
见里面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管方梅通过话筒强硬道：“任凯，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这么多年你让这么多修行者以自身为炉鼎，炼化人丹，现在那些人丹在哪儿，你最好老实交代。”
任飞鸿眼睛看着传出声音的位置沉思一瞬，轻描淡写地道：“人丹这名字倒还算贴切。”
他居然就这么认了，虽然话说得挺模糊。
监控室里众人神情复杂地看着大屏幕上任飞鸿各个角度的高清摄像。
屏幕中红色线框在不停地抓取任飞鸿脸上的肌肉变化数据。
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会被记录下来，通过预设的模型进行分析运算。
旁边还是有心跳，血氧，肾上腺素等各种监测指标。没有人能在这么全方位的监测中说谎。
而此时，监控室的众人不知道是该高兴于他们技术组之前算法的准确性，还是该生气于对方的冷漠无情。
那是小两千的人命，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认了，而且这个数据也还只是推论。
所有关于人丹的调查目前都处于推测阶段，就连交易物品都不是真正的人丹。
但有任飞鸿的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他们获取大量信息。
但是这还不够。
管芳梅深吸一口气，声音冷静不少，“你的功法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有多少人丹？”
任飞鸿却再次一言不发，
他眉眼低垂，眼中似无悲无喜，却又似悲天悯人，就像过去的千年那样。
*
在于逸来之前，对任飞鸿的审讯就持续了将近40个小时，但只有于逸来这会儿对方主动开了口。
可现在又卡住了。
于逸耐住性子，听着管芳梅和其他几个人，就那么几个差不多的问题，翻来覆去变着法地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无聊得直打哈欠。
直到最后管芳梅放弃了。
任飞鸿不是普通人，这种方式根本磨不出来。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吃不喝不睡，这样僵持下去毫无意义。
走出监控室时，管芳梅很肯定：“他不肯开口，是还有依仗。”
可能是同伙，也可能是后续安排。
转来转去，管芳梅越发感觉突破重点还得是那部功法。
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她个人的职业生涯中也无数次证明了这份直觉的精准性。要不是她有这点特殊技能，她没那么容易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管芳梅决定暂时先把任飞鸿放在一边。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直接把对方干掉吧。
而且对方这具肉/身要是又死了，灵体再次消失，到那时，他们才是真的大海捞针。
管芳梅自己都感叹了过两三次了，能及时逮住成为任飞鸿的任凯，得亏许教授脑子转得快。另外就是她当时直觉生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令把任飞鸿抓起来。
说起来她这还属于越线操作，还得补一份情况说明。
被抓的时候，任飞鸿还闹着说他没犯什么事儿，凭什么抓他呢。
也是个演员。
于逸不知道管芳梅心思百转千回，他恢复了记忆，很确定一件事，“我们在灵体一分为二之前，他肯定是没有什么功法的。”
他们一体双魂，不可能瞒住另外一半。
而且他们天生地养，只需要吐纳就可以修行，根本用不上修行功法。
那部功法的出现时间就是在对方提前清醒的那三十二年里。
管芳梅认同了于逸的这个说法。
而且从失踪的修行者骤然增多的年限还可以往前推，功法出现时间应该是前面的那十年。
这次技术组也帮不了多少忙了，因为那时电脑还没有普及，数据库里压根没原始数据。
还得继续查。
*
既然不审讯任飞鸿了，于逸在这儿也没事做，就打算撤了。
现在确认任飞鸿被特事办严格关押之后，他也算能放松一些，任谁被成天盯着都会觉得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感谢于逸的配合，于逸离开之前，管芳梅面色古怪地开口拦住了他，“你等等，还有事儿跟你说。”
于逸不解：“什么？”
管芳梅压低了声音，“郑老去了。”
于逸顿时就没忍住，露出个算不上良善的笑容。
管芳梅干咳一声，“收敛一点，你跟许教授先在办公室找地方坐会儿，我去叫个人过来。”
离开的步子怎么看怎么有点匆忙。
于逸没发现管芳梅的异样，还自顾自乐呢。
虽然有点不道德，但他是真高兴。
就为了那个老头能折腾出来这么多事情，许怀谦被算计，白头乌差点被炖着吃了，就连那么大个特事办都被折腾够呛，他生不出半点怜悯之情。
反正他根源上就是恶的那面，现在幸灾乐祸起来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于逸弄不清楚为什么郑家人怎么想的，搞得好像其他人都能死，就那老头不能死了似的。
一直在于逸身旁的许怀谦自然也听到了刚才管芳梅说的那四个字，和于逸的喜形于色不同，他神色没多少变化，只揉了揉于逸的脑袋，转移话题：“我们这两天找个时间去看看房子。”
于逸点点头，正要问问新家在哪儿，就见到管芳梅带着个年轻女性回来，还给于逸介绍道：“这是后勤组人事专员李凌。”
于逸不明所以，管芳梅反问：“你不是想创办个妖协？”
于逸眼睛哇地一下就亮了，管芳梅直接戳破了他的美梦，“不是妖协，是建个人事啊不，妖事档案。李凌以后会专门负责相关工作，”说着她转头示意道：“李凌，麻烦你跟他介绍一下。”
李凌有点紧张，开口打了个招呼又做了自我介绍，才道：“上次那位名叫白头乌的刺猬先生出事之后，我们后勤组就在想办法解决新生妖怪的合法身份问题。”
“现在已经打通了户籍部门的通道，文件已经批下来了。”
“以后新生妖怪只要在特事办建立妖事档案之后，就会由我们向户籍部门代为申领合法的特殊居民身份，这样也能适当保护妖怪权益。”
有了许怀谦平时的普法工作，于逸反应很快：“只要直接过来建档就行？”
白头乌要是有身份证就没必要再用许怀谦的旧手机和银行卡，要是发生上次被掳走那事儿甚至还可以报警说拐卖妖口。
李凌爽快答道：“建档时会有一些基础人类社会相关知识的考核，主要涉及法律法规。毕竟哪怕是妖怪也不能做违法的事。要是考核通不过，我们还会开设妖怪的社会化训练的相关课程。”
“另外就是建档后拿到的是临时身份，具有一定时限，跟外国友人的签证差不多。”
“最开始是六个月，然后是一年，三年，十年，过了十年以后就可以跟正常居民身份证一样了。另外临时身份也会有设有权限设置，部分条款参考未成年。”
“最后就是有担保人的妖怪将会有更高的权限，像白头乌如果有你给他做担保，可以直接申请三年的临时身份。我们有详细的申领条例，等会儿我给你一份。”
管芳梅见李凌说得差不多了就接过话头，“你心心念念的妖怪协会属于非官方的民间组织，我们插不了手，以后若是有合法身份的妖多了，你们商量着一起去成立妖协就可以了。”
于逸觉得有了这个建档的事情，以后成立妖协也不是毫无头绪，顿时高兴了，“我明天就带着白头乌过来。”
还有他的好朋友罗圈，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对方人形修成了没有。
于逸在回去的路上，就迫不及待地白头乌打了个电话。
白头乌果然很开心，要是像他大王这种修为高深的妖怪也就罢了，像他这种啥也不是，偏还有点用的小妖怪有了合法身份可安全多了。
以后再偷他就是违法，统统抓去坐牢。
挂了电话于逸问许怀谦：“特事办这是想掌握所有妖怪的动向么？”
许怀谦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老大反应真快。”
于逸哼了一声，他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比之前只有两年多人类社会生活经验时可要懂得多了。
“要是都去建档，特事办就会知道哪些妖怪有危险性，哪些没有。”甚至出了事情，还能通过现场的痕迹迅速锁定嫌疑妖。
人类还有什么DNA技术，这个词还是于逸在看了任飞鸿的报告后新学的。
许怀谦看他不像生气的样子，问道：“会不会有被管束的感觉？”
妖怪可能天性会更自由散漫一点。
于逸点头，“有肯定是有的，但是比起人类社会的便利性，这点感觉不重要。而且像白头乌这种小妖怪，以前他拜我当大王，我真想把他炖着吃了，他还得把自己洗干净主动往锅子跳，现在起码还可以受法律保护。”
许怀谦笑了：“老大真霸气。”
于逸没搭理他，转头看着窗外出神。
妖怪想要在人类社会立足还是挺简单的，他以前当搬运工都比普通人挣得多。也不只是干苦力，有了身份证，妖怪以后还能读书拿学历。
再不忌还可以开个店，就像罗圈就可以卖他的蜂蜜。
不想融入人类社会也行，有了身份证，哪怕不是那什么保护动物都受法律保护。
于逸才不会承认自己小心眼，那么久以前的事情都还记得清楚。
哼！
为了防止连载太长有读者忘记了。
‘以前的事情’指的是小逸宝贝以前抓了一条乌梢蛇，打电话想让许怀谦给他弄着吃，结果被告知是三有保护动物。
他当时以为自己是猫咪，查了一下白头乌罗圈都是保护动物，就猫不是，很生气。
在第25章，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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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妖事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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