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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雨锁姻缘

海城的暮春总裹着几分化不开的湿意,细密的雨丝斜斜织落,敲在苏府书房那扇雕花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顺着窗棂往下淌,像谁悄悄抹开的泪痕。

风裹着雨气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吹得案头宣纸边角轻轻颤动。

苏婉清端着一盏新沏的碧螺春,青瓷茶盏衬得她指尖莹白,茶烟袅袅绕着她垂落的眼睫。她刚走到书房外,里头压抑的谈话声便顺着门缝飘出来,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她心上。

“…… 洋行的人昨天又上门了,说下月再还不上欠款,就要把咱们名下的铺子和祖宅拿去抵债。” 父亲苏世谨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每一个字都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让人喘不过气,“咱们苏家这百年的基业,难道真要毁在我手里?”

“世谨,就没别的法子了吗?婉清才刚从女校毕业,她还盼着去教书呢……” 母亲林氏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没说完就被一声重重的叹息打断。

“能想的都想遍了!亲戚们躲着咱们走,朋友也避嫌不见。如今只有一条路 —— 和顾家联姻。” 苏世谨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犹豫,“顾老夫人前几日托人递了话,说瞧着婉清知书达理,若是肯嫁去顾家做少奶奶,顾家不仅愿意帮咱们还了这笔债,还能给苏家注资周转。”

“哐当 ——”

茶盘猛地倾斜,青瓷茶盏与托盘相撞,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苏婉清慌忙稳住手,可茶盏里的碧螺春还是洒了些出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只怔怔地站在原地。

“谁在外面?” 苏世谨的声音瞬间绷紧,带着几分警觉。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指尖的水渍,推门而入时,眼睫压得低低的:“父亲,母亲,女儿给您送茶。”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苏世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下意识地避开女儿的目光,手指不安地摩挲着桌角的砚台;林氏快步迎上来,接过茶盘的手都在抖,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眼眶一下子红了:“清儿,你…… 你都听见了?”

苏婉清缓缓抬头,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在圣玛利亚女校读了四年书,学的是西洋文学,书里写的是自由与理想,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沉重的耳光 —— 她的人生,竟要成为家族抵债的筹码。

“顾家…… 是做航运和银行生意,近来声名鹊起的那个顾家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 苏世谨叹了口气,背脊仿佛瞬间弯了几分,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顾家虽是新兴之家,但财力雄厚,在海城的人脉盘根错节,有他们帮衬,苏家定能熬过这关。只是…… 听闻顾家那位少爷顾云深,性子冷僻得很,在商界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人都叫他‘冷面公子’。”

“顾云深。” 苏婉清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记忆里瞬间浮现出商会晚宴上的画面 —— 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身量高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刻。他独自站在露台角落,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连眼神都透着冰意,连上前攀谈的商人都被他冷淡的目光逼退。

要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吗?苏婉清的心像被雨淋湿的棉花,沉甸甸的。

林氏握住女儿冰凉的手,声音软得像棉花:“婉清,你若是不愿,娘再和你父亲想办法,大不了咱们变卖些首饰字画,总能凑些钱,你别勉强自己……”

“娘。” 苏婉清打断母亲的话,她看着父母眼中的殷切与痛苦,喉间的苦涩一点点漫上来。

这些年,她穿绫罗、读好书,享受着苏家带来的优渥生活,如今家族有难,她怎么能袖手旁观?她缓缓摇头,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只是那笑容没到眼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没有不愿。只要能帮苏家度过难关,女儿没什么可说的。”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些,砸在玻璃窗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奈的决定伴奏。

与此同时,顾府别院的书房里,气氛同样凝重得让人窒息。

“祖母,这绝无可能!” 顾云深猛地站起身,黑色西装的衣角扫过桌角,将桌上的墨水瓶碰倒,黑色的墨水在宣纸上晕开,像一片化不开的阴影。她眉头拧得死紧,精致的五官因愤怒而显得有些锋利,“我本是女子,怎么能娶一位姑娘进门?这是骗婚,是对苏小姐的不尊重!”

顾老夫人坐在檀木椅上,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佛珠被她捻得发亮。她抬眼看向眼前的 “孙子”,眼底藏着深深的疼惜:“云儿,我知道你委屈,可这是唯一能保住顾家的法子。”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当年你父亲走得早,留下你和云溪两个丫头,旁系的人虎视眈眈,就等着咱们顾家出乱子。若不是让你女扮男装撑门面,顾家早就被他们分拆干净了。如今你把家业做得这么大,可外面的流言越来越多 —— 说你不近女色,说你身子有问题,再这么下去,不仅顾家声誉受损,旁系的人更是会抓住把柄做文章。”

顾云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这些年,她学着像男子一样喝酒谈生意,学着用冷漠伪装自己,就是为了守住父亲留下的家业,护住年幼的妹妹顾云溪。可她从没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把一个无辜的女子拉进这场骗局。

“苏家是清贵门第,苏小姐婉清知书达理,性情温婉,是最好的人选。” 顾老夫人的声音软了些,“娶她进门,既能堵上外人的嘴,又能提升顾家声誉;日后从旁系过继个孩子,也能掩人耳目。云儿,顾家不能倒,你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 这是为你,为云溪,也是为顾家上下几十口人。”

顾云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西装下的肩膀绷得笔直。她想起妹妹云溪上次生病时,拉着她的手说 “姐姐,我以后要帮你守住顾家”,想起那些跟着父亲打天下的老伙计,眼巴巴盼着顾家好起来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良久,她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疲惫的妥协:“一切…… 但凭祖母安排。”

雨声淅沥,敲打着两处宅院的窗棂,也敲定了两个年轻女子截然不同却又注定交织的命运。

半月后,顾苏两家的联姻成了海城街头巷尾最热闹的谈资。

顾家将婚礼办得极尽奢华,红绸绕满了整条街,鞭炮声从清晨响到日暮,仿佛要借这场盛大的仪式,向所有人宣告顾家的财富与地位,又像是在悄悄弥补这场婚姻里的缺憾。

苏婉清穿着大红嫁衣,头顶的凤冠压得她脖子发酸,金线绣的凤凰在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丫鬟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完拜天地、敬茶的繁琐礼仪。

红盖头挡着视线,她只能听到周遭喧闹的人声,闻到香烛与酒菜混合的气味,手心早被紧张的汗浸湿了。

拜堂时,一只微凉而纤细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是 “丈夫” 顾云深的手,手指修长,力道很稳,却带着刻意的疏离,没有任何多余的触碰,像在完成一项既定的任务。

直到被送入洞房,喜娘念叨着 “早生贵子” 退出去,房间里才终于安静下来。

桌上那对儿臂粗的龙凤喜烛燃得正旺,“噼啪” 的烛火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映得满室通红,却暖不了苏婉清冰凉的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门外的喧闹声渐渐散去,连丫鬟走动的脚步声都变得遥远。

苏婉清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喜床上,从最初的紧张忐忑,慢慢变成了麻木的等待 —— 他,是不打算来了吗?

就在她靠着床柱快要睡着时,房门终于 “吱呀” 一声被推开。

脚步声沉稳而清晰,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婉清的心上。她猛地坐直,下意识攥紧了嫁衣的衣袖,指尖掐得掌心发疼。

一杆玉如意轻轻挑开了红盖头,视线豁然开朗的瞬间,苏婉清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 顾云深就站在她面前,一身大红喜服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烛光落在她脸上,将本就俊美的五官衬得愈发夺目。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清冷,甚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婉清被那冷冽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慌忙垂下眼睫,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耳尖也泛起红意。

顾云深看着眼前的新娘 —— 凤冠霞帔,妆容精致,那双眼睛清澈得像浸在水里的黑琉璃,此刻满是怯意和不安。这让她心中的负罪感又重了几分,她移开视线,刻意压低的声线平淡无波:“今日辛苦了。府中还有事务要处理,你…… 早些歇息。”

说完,她竟没再看苏婉清一眼,转身就朝门口走。

“…… 夫君?” 苏婉清愣住了,下意识地轻声唤道,这两个字刚出口,就觉得别扭得厉害,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顾云深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却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更冷硬的话:“以后若无必要,不必如此称呼。唤我‘云深’即可。”

门被轻轻合上,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房内的红烛与屋外的夜色。

苏婉清独自坐在喜床上,望着跳跃的烛火,满室的红艳喜庆此刻看来无比讽刺。原来这场婚姻,真的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 她用一生的幸福换苏家的平安,而她的 “丈夫”,连最基本的敷衍都懒得给予。

失落和茫然像潮水般涌上来,将她裹得喘不过气。她未来的日子,难道就要在这冰冷的富丽堂皇里,对着一个冷漠的 “丈夫”,独自度过吗?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绣着鸳鸯的大红锦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洞房花烛夜,只有红烛还在执着地燃烧,一滴一滴落下烛泪,像极了她此刻无处安放的委屈与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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