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天毅跟杨未冬联系上了张姓女子,来到她工作的地方向她了解情况。
江天毅敲了敲门,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物业制服的女人抬起头,脸上带着被打扰的迷惑。
“您好,警察。”江天毅亮出证件,杨未冬紧随其后。“请问张馨女士在吗?我们有些事想找她了解一下”
女人愣了一下,眼神瞬间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我……我就是。警察同志,怎么了这是?”
杨未冬接口,声音温和但不容置疑,“请问这里有适合谈话的地方吗?我们想跟您了解一下关于岳全福的事情。”
张馨紧张的搓了搓手,领着他们往休息室里面走:“好,好的,这里没什么人,来这里吧......老岳他怎么了吗......?”
江天毅跟杨未冬坐在张馨对面。杨未冬先开口:“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在调查当中。所以我们现在来向您了解一下情况。您如实说就好。我们调查了他的手机,发现你跟他的交往比较密切,也有经济上的往来。所以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张馨搓手搓的更快了,说话也有些扭捏:“我是前年来这里工作的。老岳他当时是负责管理我们清洁班的,工作了几个月以后,他觉得我能力比较好,就提拔我当班长。”她顿了顿,接着说。“后来有天晚上,我们在一起聊天,他喝了点酒,他就在我这儿住下了。之后他偶尔也跟我住在一起。”
杨未冬整理了一下措辞:“那么你知道岳全福先生是有家室的吗?”
“知道啊。”她回答得很坦然。“他说他老婆有忧郁症,很多年了,他跟她在一起过的不开心。他想等他女儿结婚了以后就跟他老婆离婚,跟我在一起。我十多年前也离婚了,这么多年一直自己过。老岳他是个男人,也很仗义,我心里也就默认了。”
“那半个月前,就是岳全福先生他脑溢血进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去看他了,能回忆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吗?”杨未冬追问。
“我想想......那天早上他本来在值班,突然给我发消息说他现在在医院,身上没钱,找我借5000块钱,先垫一下医药费,我就给他了。下午我给他发消息,问他他怎么样了,他说他是脑溢血了。然后过了一会儿我就接到他的电话,是他老婆打来的,问我是不是借钱给他了,是不是他的同事,说医生需要了解一下他当时发病的情况,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脑溢血,我就过去了。”她说的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
“我就在他病房外面见到他老婆和他女儿。他老婆说他们家里没钱,现在要做手术,要医药费,问公司能不能给垫一些钱。我也就着急,跟公司要到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万一把人耽误了怎么办?我就打电话给我朋友,帮他筹钱。我打完没一会儿,看了会手机,他老婆跟他女儿就不见了,之后也没再看到。后来看到他哥也过来了。我就跟他说我帮老岳筹钱了,让他不要担心。然后又等了两个小时,我朋友帮我把钱转过来了。我给他交了手术费,等到老岳做完手术出来,我就走了。”
江天毅快速地记录着。杨未冬问她:“后来呢?你有联系他吗?”
张馨一拍大腿:“怎么没有呢?昨天我还给医院的大夫打电话,想问问他恢复得怎么样了,大夫说他已经被他老婆接走了。晚上我又给他发消息,他就没回我。我又打电话,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她又往两人这边靠了靠,小声地问他们。“老岳到底怎么了?是...犯罪了吗?”
杨未冬往休息室外面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人。“谢谢您的配合。是这样的,岳全福先生今天早上遇害了,我们正在了解他生前的情况。”江天毅收起工具,对面的张馨则一瞬间瘫软在椅子上,她眼睛直愣愣的,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了,颤抖着伸手在空中四处乱抓,想要抓住什么,杨未冬和江天毅赶紧弹起来扶住她。
“老岳啊——”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这是什么事啊——”
江天毅赶紧拿出纸巾放进她的手里。“张女士,请您节哀。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找出真相的。”
直到安抚好张馨的情绪,江天毅和杨未冬才一起离开。临走前,江天毅叮嘱张馨:“请您注意身体,如果您后续想起任何新的线索,请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另外关于案件的情况,请您注意保密,先不要对外说。”
两人这次出去的时候,休息室外面来了几个听到张馨哭喊声凑过来的人。趁着他们还没逮着他们问问题,俩人赶紧逃走了。
开着车,江天毅感慨道:“岳全福这头瞒着老婆搞婚外情,那头跟张馨许诺离婚,结果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你说他图啥?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杨未冬将证词发给刘照野,一边回答江天毅的碎碎念:“男的不就是这样?觉得家里的日子太平淡,外面的花花草草才有吸引力。可真要让他离婚,他又舍不得。结果呢,两边都想占着,两边都占不成。”
“也不能一概而论吧。”江天毅观察了一下后视镜,准备右转。“张馨明知他有家室,也许是为了感情,也许是为了利益,也还是接受了他的追求。这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吧。”
“哎......就是可怜了他们的女儿和他们的家人。”杨未冬扭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行道木。“钱玉娟是病人。但是就算这样,她也希望她的女儿以后能好好生活。希望她的兄弟姐妹能照顾她的女儿。人求生的意志真的很强大,真的到了意识到死亡的那一刻,流了那么多血都能报警自救。”
“正常啦。如果不是到了那个地步,谁会想死?”江天毅认认真真的开着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反而留了一堆痛苦给活着的人。”
车子继续向前驶去。杨未冬轻轻叹了口气,没再接话。
“那天上午,我接到我弟妹的消息。她语气很慌张,说我弟弟进医院了,我也就赶过去了。我弟弟他转了一些钱给我,让我帮他去交一下费。我问他,他钱是哪来的?他告诉我是她同事小张先借给他的,我就没多问。我想弟妹跟侄女都在上面,我就在缴费的那边坐着。然后差不多下午的时候,我弟妹哭着下来,说我弟弟他出轨了,我看她情绪很激动,就赶紧让我侄女把她妈送回去了。”
“我就上去到我弟的病房外面,看外面坐了个女的,我就问她她是谁?她说她是我弟弟的同事小张。她说她筹好了帮我弟弟做手术的钱,让我放心。当时我心里就想,弟弟出轨的对象应该就是她了。钱交好了,要做手术了,要做手术不是要家人签字吗?我就打电话给我弟妹。她就骂我,说她跟她女儿都姓钱,她签什么字?最后是我签的字让他做的手术。
“后面他要出院的时候,医院大夫打电话给我,说你们有没有人来接他,他闹得厉害。我哪有空管他呀?我就打电话给我侄女。但是我侄女也不愿意接他出院。我就让医院联系我弟妹。后面我就没管了。”
刘照野看完了张馨的证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岳全福的哥哥做的证词,捏了捏鼻梁骨。事实基本上清晰了,一个因婚姻家庭矛盾酿成的惨剧。接下来就是等尸检结果了。
“辛苦了大家。”刘照野把证词往桌上一推。“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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